第一百三十二章 告饒
蘇雨凝意味深長地看著許一鳴的臉色由紅轉白,然後再變青,她忍不住暗暗感嘆:原來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許一鳴的十指不由地攥緊,接著又慢慢地張開,他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然後靜靜地看著蘇雨凝的眼睛,眼底好似一汪湖水般波瀾不驚,卻也沒有了之前的生機。
「你已經調查過了。」許一鳴用了肯定的語氣,並不是疑問。
蘇雨凝輕笑,「許總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看起來就是傻傻的?」
許一鳴搖頭,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蘇總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蘇雨凝聽得許一鳴的回答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許總你這是在哄騙小孩子嗎?我善良?我善良就活該被你算計?」
說到這裡,蘇雨凝突然收斂了笑意,死死地盯著許一鳴,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聲音也瞬間降到了冰點,「還是徐總你覺得我善良就可以被你們隨意地算計?!」
許一鳴垂下頭來,不敢再去看蘇雨凝的眼睛。他心裡很清楚,當初之所以會答應瞿名的條件,無非就是他把蘇雨凝的資料查了個底朝天,所以他許一鳴才堅定地以為蘇雨凝一定不會斬草除根。
蘇雨凝面對許一鳴的沉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因為她知道,此刻保持理智才是至關重要的。
時間就這樣在沉默中一點一滴地流逝,許一鳴最終還是要面對自己的過失,所以他重新抬起頭來看著蘇雨凝,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既然蘇總已經查的一清二楚了,那蘇總現在出現在這裡究竟是想要知道什麼?」
蘇雨凝冷笑,「我不是想知道什麼,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想要拿回我的補償。」
「補償?」
許一鳴瞪大了眼睛看著蘇雨凝,好似要把她看穿了一樣。
蘇雨凝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她的眼神也是淡然一片,「是的,剛剛我就已經和許總你談論過這個問題了。」
許一鳴再次垂下了頭,這次他的眼神變得異常複雜了。
經過久久的沉默以後,許一鳴好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眼神灼灼地看著蘇雨凝,鄭重其事地說道:「蘇總,我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換嗎?」
蘇雨凝並未回應,只是抬眸,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心底的「真情實意」。
或許是因為蘇雨凝的眼眸太亮,也或許是因為蘇雨凝的眼眸太過乾淨,許一鳴竟然不敢再和蘇雨凝對視。他躲避開蘇雨凝的目光,轉身望向窗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認命似地低聲祈求,「我只有一個要求,請求蘇總你放過青雨,她只是一時糊塗。」
蘇雨凝膠著的手指一頓,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瞬間又恢復正常。
「蘇總你可能不知道,我對青雨,是青梅竹馬的愛意,只是她愛的一直都不是我。」
「我記得那次她歡天喜地打電話和我討論一個叫吳青林的男人,字裡行間的溫柔嚮往,像是一記記重拳般砸在了我的心頭,但我還是替她高興,畢竟苦了這麼久,她終於可以幸福了。」
「就在我默默收回真心的時候,青雨告訴我,她竟然喜歡上了有夫之婦,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可是,青雨的性子倔強,她一直不肯善罷甘休,我也掙扎了很久,但是看著她難過,我的心裡更加難過。」
「所以……所以……」
「所以你幫蔣青雨算計了吳青林,然後用他們的關係威脅吳青林和我離婚?!」蘇雨凝一步步靠近許一鳴,此刻她的雙手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是的,她很生氣。
許一鳴聽到蘇雨凝絲毫不含感情的敘述雙手扶住了窗檯,痛苦地閉上眼睛。
猶豫房間昏暗,蘇雨凝並沒有看到許一鳴眼角緩緩滑落的淚滴。
蘇雨凝走到許一鳴的身後,胸口的怒氣已經騰騰地燃燒,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盡量不帶有一絲憤怒的情緒。
「你說了這麼多,我也並不是很想了解你和她的過去,我現在只是在和你談判,你的條件我已經知道,我的條件你也已經明了,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再廢話了。你的條件我達不到,如果你覺得沒辦法和我合作,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叫姐這件事情了。」
蘇雨凝說完,才緩緩放開早已經汗涔涔的雙手,她利落地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許一鳴聽著蘇雨凝越來越遠的高跟鞋聲,急忙大踏步地追了出來。
「蘇總,蘇總你聽我說!」
蘇雨凝看著被許一鳴拉住的手臂,眼底的風暴開始緩緩聚集。
「許一鳴,你也知道商場如戰場,這裡並不是一個可以完全講求感情的地方。」
蘇雨凝說完,試圖把許一鳴的雙手甩開,哪知許一鳴竟絲毫不鬆手,反倒越拽越緊了。
「許一鳴,你覺得我是太好欺負了嗎?」
蘇雨凝的聲音冷到了極點,許一鳴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現在的他能怎麼辦呢?已經沒有退路了。
「蘇總,算我求你,我求你放過青雨。」
蘇雨凝冷笑地側過身來,平靜地看著許一鳴悲愴的臉龐,緩緩地前傾,靠近許一鳴,「可以。」
許一鳴像是聽到了巨大的驚喜,急忙抬起頭滿眼期盼地看著蘇雨凝。「蘇總,你說的是真的?」
蘇雨凝淺笑,「當然。」
許一鳴釋然,長吁一口氣。
「拿你的公司來換。」蘇雨凝說完,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一鳴看著蘇雨凝漸行漸遠的背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此刻,倒不至於心如死灰。只是青雨那邊,他該怎麼辦呢?
「青雨……青雨……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也已經奮力一搏了?」
許一鳴低聲呢喃著,身體也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地跌坐在地上。他煩躁地抓了抓早已經蓬亂的頭髮,把臉埋進臂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