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從考場出來被陽光撞了滿懷的那個瞬間，凌初霽心中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才逐漸的消失了幾分。考試的時候，他曾反反覆復的懷疑眼前的一切。在那種新奇感之後，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擰了自己好幾次之後，疼痛感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給他做出了有力證明——他是真的穿書了。

說起來，他在現實世界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放不下的，所以對這一情況接受速度還是蠻快的。

只是從現實世界突然跨度到這個世界，一時半會到底還存著幾分恍惚。

「小霽，剛剛考試的時候你是怎麼了啊？」

身側傳來的聲音將凌初霽從思考中抽離出來，他腳步頓了一下，看向說話的人。此人正是考試時候坐在他前桌的那個小胖，性格有些軟糯。交卷的時候，他瞄了一眼這人的准考證，名字也軟乎乎的，叫做陳糯。

陳糯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的旁邊，應該是他在書里的朋友。

見凌初霽看向自己，陳糯撓了撓頭髮，想了想，委婉的說了一句：「馮小林特愛打小報告，萬一他告訴老師的話……怎麼辦呀？」

凌初霽上一秒還在思考之後的問題，聞言，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啥？馮小林？誰？」

「呃……」陳糯的嘴角肉眼可見的抽搐了幾下，默了默，說：「就是你踹倒在地上的那個。」

凌初霽這才想起來這位「羊癲瘋」人士，由衷的掀了一個白眼后，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哦。」

陳糯：「哈？」

凌初霽在現實世界已經二十多歲了，是以對這種「告老師」的小學生把戲一點都沒放在心裡：「告狀就告狀唄，怕他？」

陽光下，少年的不屑全都浮在眉眼。眉峰一剔的剎那，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張揚。那模樣看起來非但不擔心馮小林會告狀，甚至像是還有些後悔當時沒多踹幾腳。

陳糯覺得凌初霽變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變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路上凌初霽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朝著陳糯問道：「對了。那什麼……你對蕭匪熟悉嗎？」

陳糯有些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好幾秒鐘之後，才在凌初霽好奇的目光下慢吞吞的吐出了幾個字：「蕭匪啊，他……是個學霸？」

凌初霽眨眨眼：「然後呢？」

陳糯：「每次都考年級第一？」

凌初霽鼓勵：「嗯嗯，還有呢？」

「唔……」陳糯小心翼翼的看了凌初霽一眼，像是有些吃不准他是什麼意思，半晌，才說：「蕭匪平時不怎麼和班上的同學接觸，所以我對他也不是那麼熟悉……」

頓了頓，他看了凌初霽一眼，又順著話音補充了一句：「而且你不是一直很討厭他嗎，我就更加不會和他一起玩兒了。」

凌初霽：「……」

「什麼？」凌初霽心中升起了一個十分不好的預感：「我……很討厭他？」

「難道不是嗎？」陳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凌初霽一眼，道：「從高一開始你就很討厭他，有時候……」話到了嘴邊，想到了什麼，猛地止住。

凌初霽卻在這簡短的一番話中想到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一件他差點就忽略的重要的事情。

在他之前的構思中，前期的蕭匪一直是個挺慘的人，尤其在上學的期間，曾一直受到學校同學的排擠。

為了推動蕭匪後期冷漠且暴戾的人設形成劇情，在蕭匪的少年時期，他設計了不少路人甲來和蕭匪作對，嚴重的時候，甚至都快到了校園欺凌的地步！

由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來看，他就是這其中的路人甲之一。

而所有的路人甲，在之後，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凌初霽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怪不得從穿進來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現在一想，才陡然反應過來——在他的大綱里，原先是沒有他「凌初霽」這一號人物的。

原來他只是一個路人甲！！

見凌初霽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陳糯有些不放心的小聲問了一句：「小霽，你怎麼了啊？」

凌初霽生無可戀的擺擺手：「沒什麼。」

就是快完蛋了而已。

作為「親爹」，凌初霽一直是很心疼蕭匪的。這本書本身算是打臉升級流，除了前期不太順，後面蕭匪完全是往「蘇爽」兩個字上去奔的。

意識到自己穿書的那一刻，他美好期望著和蕭匪一起往前奔。

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穿成一塊和蕭匪作對的絆腳石。

老天鵝，不能這麼搞人的吧？

所以，我家崽崽此刻豈不是會很討厭我？

彼時已是深秋，校園道路兩側種植的法國梧桐葉紛紛飄落。凌初霽緊了緊自己身上略有些單薄的校服外套，和陳糯在校門口告別後，在學校附近的一家拉麵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