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巧妙翻案
「老臣定會查清真相,給二皇子一個交代。」說罷,鄭殊扯起嗓子,大聲道:「來人,帶證人劉三。」
隨後,王府家丁劉三被帶了上來。
劉三縮著身子,低頭跪下身。「小人劉三,拜見大人。」
鄭殊問:「劉三,你當晚瞧見了什麼,一五一十道來,若有半句虛言,本官必叫你嘗嘗皮肉之苦。」
「是,是。」劉三顫聲道:「小人絕不敢有半句虛言。當晚是小人巡夜,路過客房時,小人聽見其中一間客房裡有爭執聲,還有女人的叫喊聲,覺著奇怪便打算去瞧一瞧,待小人走近了,女人的叫聲便小了,小人頓覺不妙,情急之下猛地推開房門,連翹倒在地上,一看便是死了的模樣,而探花郎正看著自己的手。屋裡就他們倆,不是探花郎殺的,還能是誰。」
「欲加之罪。」薛浥冷哼,似是不屑。
「嗯。」鄭殊摸著鬍子點頭,對著裴知逸道:「殿下可有聽出其中的疑點?倘若沒有,便再聽聽仵作之言。」
裴知逸收回落在劉三身上的視線,淡淡道:「暫時沒有,鄭大人,傳仵作吧。」
薛浥這回兒倒是精神了些,面上少了方才那股頹廢勁兒。
沒一會兒,仵作陳忠來了,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兩鬢花白,面相沉穩。
裴知逸看向陳忠,厲聲道:「陳忠,你做仵作已有二十餘年,也是刑部的老人了,經驗老道,難得出差錯,是不是?」
陳忠答道:「回殿下,草民不敢說自己從未犯過錯,只敢說自己極少犯錯。」
「好。」裴知逸挑起眉梢,走近陳沖道:「那你來說說那日驗屍的結果。」
「是。」陳忠應道,「連翹死前頭衣襟凌亂,長發散開,該是做過一番掙扎,卻並無被侵害的跡象,唯一一處傷便是脖子處的掐痕,死者面部呈紫青色,眼珠外突,眼瞼細微出血,是為窒息而亡。草民還看過,薛探花的指甲中有少量皮屑與血跡,與死者脖子處的擦傷相吻合。」
裴知逸一邊聽著陳忠的話,一邊算著天象。
裴知逸不說話,鄭殊便道:「殿下,此案人證物證俱在,足以證明殺人者就是探花薛浥。」
裴知逸搖搖頭,冷聲道:「鄭大人,事關人命,絲毫不得馬虎。薛探花他有官職在身,無故殺人是不用賠上性命,按律,該除去官職,不得再錄用,另,杖責五十,關押三年。這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鄭殊愣了愣,嘀咕道:「可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在。」
「人證物證確實都在,但他們並不足以證明是薛探花殺了人。」裴知逸揚聲,每一字都說得擲地有聲。
鄭殊說不出話,又不敢再看裴知臨,神情微妙。
霍酒詞站在人堆中,默然瞧著裴知逸,她覺得,他在外頭跟在自己身邊的模樣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裴子渠笑了,靠近霍酒詞開玩笑,「五嫂嫂,五哥哥正經的樣子真好看,是不是?」
霍酒詞嬌俏地瞪了她一眼,沒接話。
裴知逸踱了幾步,轉向劉三道:「劉三,孤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否則鄭大人便要叫你吃板子。」
「是,殿下請問。」劉三低著頭,怕得咽了口口水,「草,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知逸道:「你再說說,你在巡夜時聽到了什麼聲音?」
劉三捏緊手,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道:「回殿下,草民路過客房時,聽到一陣爭執聲,當時,草民,草民離得太遠,沒聽清楚誰是誰。」
裴知逸再近一步,又問:「後來你說自己走近了,連翹的聲音也小了,幾乎聽不著,是不是?」
劉三遲疑片刻,出聲卻很果斷,「是。」
「既然你走近了,那也該聽見薛探花的聲音,他當時說了什麼?是強迫連翹,還是說要殺她?」裴知逸再問。
劉三張著口,呼吸微亂,斷斷續續道:「應該沒有,對,沒有,探花郎當時沒說話。」
劉三這慌張的模樣,裴知逸心頭便有數了,「你方才說,自己破門而入時,連翹已躺在地上,看模樣是死了的,而薛探花正看著自己的手,所以你並沒親眼瞧見薛探花殺人。」
「這……」劉三不住地急促呼吸著,似乎在思索裴知逸的話,又抬頭看了眼裴知臨,「是,小人的確沒親眼看見探花郎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