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宣戰
趙子川想到了月光下的女孩……泛著高貴光澤的青蓮色睡袍從凝脂白的肌膚上滑落時,有些東西,就改變了。
實話。
歲月的熏陶下,趙子川在女人上,更傾向於十年後的田馨。
豐腴,奶白,回眸時,有眼波銷魂的媚。
而現在的葉思文……她是美的,卻有少女獨有的熾烈和單純,揣著屬於愛情的浪漫。
她在男女關係上的稚嫩,讓趙子川無所適從。
但,在自己一窮二白時,這個不顧一切奔向自己的傻姑娘……讓趙子川無法拒絕,也沒有道理拒絕。
想著,趙子川笑了,眼窩裡堆砌著溺愛,「從她飛蛾撲火一樣奔向我時,我就註定可以理解一個50年代貴婦的擇婿方式。」
「我討厭證明……被要求證明,總能激起我內心深處的自卑,讓我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這次,我會證明。」
謝總嘎嘎笑,伸手搭在了趙子川的肩膀上,還捏了捏,「就你這掏心窩子的話,我送你一人情。」
說著,謝總拿出了電話本。
他在巴掌大的黃皮本子上撕了一頁,塞給了趙子川,「的確良的老傢伙,化工領域的老前輩……你在設計稿上,點明了pu材料、eva,纖維橡膠的工藝,註定引起一場『高分子』風暴。」
「搭上他,你才能成為技術風暴的受益人。」
「仗義……沖你這話,我真得給你準備點山貨。」趙子川一臉正經,不著痕迹的告知對方……山貨,是葉思文的優秀。
謝總也恍然,瞪眼道,「你特么的,居然是個小氣的。」
「這鞋,也不是給我準備的吧?」
趙子川鄭重一點頭,「當然不是……我都不知道誰能來,怎麼可能提前準備。」
「什麼意思,還能再要回去?」謝總表情誇張,就離了大譜!
趙子川竟真點頭,一本正經道,「那鞋,我給我媳婦做的,你媳婦穿腳上,你心裡彆扭不?」
瞧謝總要暴躁,趙子川樂呵呵的,摟住了謝總的肩膀。
「別瞪眼……」
「我再做一雙,你們也瞧個熱鬧。」
謝總說『這還差不多』,也沒掙扎趙子川的摟抱。
男人的友誼,從來都不複雜。
只不過『都怕老婆』,謝總就把『合夥夥伴』變成了朋友。
當然。
趙子川也沒讓他『絕望』……
上火車之前,趕製了一雙『墨竹』紋路的高跟皮靴,讓謝總帶回去討好老婆。
臨走時,謝總一而再的提醒,「男人在什麼場合,都該雄赳赳,唯獨在愛人面前,可以低下頭。」
「這不丟人。」
趙子川抱著裝了『滿天星』『大姚戰靴』的龍頭箱子,和謝總作別,再次踏上了魔都的路。
慧明資本……有一棟二十年後也不過時的寫字樓。
雖然只有八層,但它,獨屬一人。
前台,趙子川雙手抱著龍頭箱子,平凡的打扮,和質樸的笑容,讓人並不重視。
「你好,找岳總。」
前台墊腳,看了一眼箱子上的雕龍和金箔,便低下了頭,「有預約么?」
「有,西蘭趙子川。」趙子川淡淡出聲。
前台眉頭一皺,顯然沒聽過這個名字……她先看了趙子川一眼,然後,拿起了電話。
挨罵、丟飯碗,她選的很明白。
「喂,岳總……」
「好,我這就讓他上去。」
電話沒打錯,前台頓生『幸好沒擺譜』的愉悅感,走出來沖趙子川微微鞠躬。
「先生請。」
6樓電梯口,一女孩見趙子川出來,立馬迎接。
「你好。」
「岳總在等您,這邊來。」
這是尊重么?
趙子川小人之心的覺得,這是實力的彰顯,也是層次的差距。
辦公室。
岳總坐在古香古色的茶盤前,雙手合十……她一看趙子川進來,就沖客座伸手,「坐,別拘謹,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趙子川不喜歡市儈且虛偽的對話。
他走上前,就拿起了茶具,用嫻熟的手法展示了茶藝……並非他高雅,這是前世,為了討好資本苦練過的。
秀著茶技,讓茶葉翻雲騰起時,趙子川單刀直入道,「我不想在葉思文面前,和您針鋒相對。」
「這是對您的尊敬。」
岳總心裡正詫異『上門女婿』的大膽,聽到這話,泛起了笑。
她瞥了一眼倒扣的青花盞,淡聲道,「我也沒有刁難你。」
「您大氣。」趙子川直接掀開了青花盞。
他像一個不懂規矩的莽漢,茶七分滿,坐了下來,「我理解您愛女心切,也理解您大家大業,對我這鄉野少年的顧慮。」
「當然,我更懂葉思文的性情……你不敢強行阻止、或安排她的人生。」
岳總眼神一瞬銳利。
久居上位,一股子震懾人心的威勢傾瀉而出,「你威脅我?」
趙子川矢口否認,「不不。」
「是對一個母親的保護。」
縱是,趙子川正在撕裂這個時代,也讓西蘭蒙上了高貴的色彩……但他現在,依舊是大千世界一個凡人,在資本面前,毫無優勢。
他清楚,也坦然,「我可以簽一份協議……和葉思文結婚之前,不用您家一分一毫,跟葉思文結婚之後,不佔您家一分一毫。」
「同時,多簽一份補充協議。」
「資產上,葉思文會在三年之內超過您。」
擔保、承諾,絲毫不見慌亂的談判,讓岳總下意識的端起了茶盞。
她審視的眼神看著趙子川……一口清茶,唇齒留香,岳總的嘴卻異常刻薄,「恕我直言,就算雜誌火爆,就算瑟琳娜加持,你也沒有與之匹配的商業鏈。」
「這是一場動感的營銷,但你的野心,和你的資源完全不匹配。」
「就像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吃到了又怎樣,它依然是一隻癩蛤蟆,只能讓天鵝蒙羞受辱。」
趙子川絲毫不見怒,反而笑了,「那就一年吧。」
「我做不到,我滾……」
「當然了,您得明白……我之所以坐在這裡,是不希望葉思文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如果沒有這層關係……」
岳總聽出了少年的不滿,也對少年戛然而止的『威脅』,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狂妄?自信?」
岳總審視的眼神看著趙子川,「你看不起我?」
「你有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