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豬蹄子下的約戰

鄭史是耐不住了……1600畝說誰呢？

他一看，趙子川、謝總豬蹄子對撞，充耳不聞，自己就站起來了。

他走向陳妮，官氣十足道，「這位，你的報道啊，一定得貫徹持之以恆，堅持不懈的精神，讓黨、領導充分看清問題。」

「還有……我不是什麼富春某某，我叫鄭史，鄭板橋的鄭，名垂青史的史。」

一鍋殺招，讓人拎出來嘲諷。

登門揚威，卻遭人無視！

陳妮臉上有些掛不住，她不由反問，冷嘲道，「怎麼，腐爛已經可以堂而皇之了嗎？」

「等我一分鐘。」鄭史扶了下眼睛。

他快四十歲的年紀，頭髮稀薄……為了遮掩，左邊頭髮稍長，故意蓋住了地中海趨勢的頭頂。

大概，十幾秒吧。

鄭史激動的一甩頭，「我去妮瑪的！」

「老子稱不上一身正氣，也沒什麼清白傲骨……可忒么也不是你這種人能肆意詆毀的。」

「今天，就今天！」

「你那1600畝報道，上不了人民日報，你就等著律師函，等著一個腐爛官員的哧裸反擊！」

「聽明白了嗎？」

先入為主……陳妮把自我判斷，當成了真理。

關鍵是，從趙子川人生履歷看，怎麼也不可能正規正常的拿下1600畝地……還有痛失北方廠的前車之鑒呢？

可……鄭史『破罐子破摔』式的控訴，似乎說明了一些問題。

陳妮的手，不自覺的搓了一下垂在腹部的皮草……也在這一瞬，露出了迷樣的笑，「一塊地，在不同人手裡，結局也是不一樣。」

「貴方，總要招標……」

「招你奶奶個腿！」鄭史一腔熱血，真爆發了。

他跺腳，踩著腳下梆硬的泥土，盯著陳妮，「沒有他，富春縣就是一鳥不拉屎，無人問津的破縣城！」

「抹黑他，去你奶奶！」

「我今兒明告訴你了……富春縣全力支持西蘭產業，全權負責『狀元紅』爛腳新聞。」

「成嗎？」

這一番話，絕不是商量過的……也恰恰因為沒有商量，老段才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趙子川，也放下碗筷，直抓起一塊豬蹄子，「全款五千萬，就是為了這一幕吧？」

趙子川玩命啃著豬蹄子上一塊筋，「不全是。」

他說，「我呀，也怕錢擱在手裡，野心守不住，慾望把持不住……花沒了，我就有危機感，也不會想著一口吃個胖子。」

和姜萬勛有說有笑。

奪了魔都小公主的芳心。

一己之力，徹底改寫了鞋業，衝擊了傳統營銷……

這叫踏實么？

老段，忽然想到了小龍女……周伯通自傲的左手圓右手方，在小龍女手裡不值一提。

或許，他的高山仰止，只是趙子川信手拈來一筆罷了。

他自嘆不如，也更虔誠了，「那外資衝擊鞋業……你打算怎麼做？」

「我艹……我又不只是個做鞋的。」趙子川斜了一眼陳妮，見那女人和鄭史正掰扯著什麼。

分析道，「她也絕不止這一手，圖的，也不是鞋。」

「我猜，這娘們是騎驢找馬……她的金主，或者說她的資源在服裝製造業，但金主想跳出來。」

「vcd是新盤子，折了……她一定要再找機會」

「瞄我，是報復，還是有所圖呢？」

老段順著話，也擰起了眉頭，「一獵戶，不會為了『丟了的獵物』，耽誤新獵物誕生。」

「對。」趙子川一點不怕眼前麻煩。

對手逮住自己，嗷嗷咬，嗷嗷叫喚……那真沒什麼可怕的，這一準是個草包。

就怕障眼法。

圖什麼呢？

趙子川想不通，卻說出了先行對策，「狀元紅訂單結束，就停止生產，避開十五元百利鋒芒……主生產eva運動拖鞋、真皮皮鞋。」

「行！」謝總其實也不慌。

他說，「這冬款，本也快停產……我一部分生產線，已經開始做勞保鞋了，剩個十幾萬紅狀元，陪他們打一打價格戰，也無妨。」

「不，這仗不打。」趙子川抬手否認。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聽起來很雄壯，可多少有點愣……咱，也沒底氣和外資打價格戰。」

「佯攻都不要……對手帶著殺心來，就不可能是大傻逼。」

說著，趙子川站了起來。

不知敵人意圖，就逼出來……他找了一隻豬蹄，慢悠悠的走向陳妮，「辛苦了，費時費力替西蘭造勢。

「吃個豬蹄，補補……」

陳妮要拒絕……誰知，趙子川拉起了陳妮的手，直接把油乎乎的豬蹄，擱在了陳妮手上！

陳妮是人是狗，暫且不論。

她抓著上億資金，過的是名流生活，素來是陽春白雪……

她一下就摔了豬蹄，像染了豬瘟一樣跳腳，「手帕、手帕……你這賤民，你要幹什麼！」

趙子川一樂，「招待你啊……咋，吃了洋飼料，就覺得豬蹄廉價了？」

得說，這一番話糙的很。

但十分有效。

鑲金貼玉的裝裱，並不能掩飾了陳妮骨子裡的自卑。

她一聽這話，眼神倏然冰冷，聲音也粗了三分，「你以為，輿論糾纏是全部么……你以為贏定了？」

「井底之蛙！讓你看一看什麼叫天！」

「行，我不幹了……」趙子川絲毫不對抗，手一攤，認輸了。

他在陳妮錯愕的眼神里，一攤手，「紅狀元，我已經賺了幾百萬……幾百萬啊，夠享清福了。」

「來吧，讓我破產。」

唉……陳妮一下就沒了方向。

她抬手，指了下1600畝，「這地……」

趙子川點頭，還伸出了手，「你要，給你啊……一億五千萬。」

什麼鬼，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陳妮徹底亂了方寸。

她倒是綳得住，冷笑一聲，「還以為你是個人物，沒想到，一點英雄氣概也沒有……」

趙子川樂了，「我又是賤民，又得有英雄氣概？」

「這什麼人設呢？」

「當了狗，自尊心還得賊jb強？」

陳妮來，是要激怒趙子川，讓趙子川狂躁的反抗、掙扎……可她，先被激怒了，「好。」

「希望你失去一切時，不會哭！」

趙子川聽到這話，也斂去了笑意，「我哭的時候，一定是世界戰慄。」

陳妮，也不是瞎裝嗶。

她看了一眼手錶，興許是時間到了……她拿出了手機，說了一句『彙報戰果』，就把手機遞給了趙子川。

電話里，清爽的女聲彙報道，「ebay收購完成，與聰慧網的合作已經建立，央視標王已拿下，專屬電視購物的頻道正在建立。」

「另，主要城市網點，正在逐步確立中……」

央視廣告做宣傳。

電視購物，做產品視窗！

線下物流基站。

趙子川只給了一個『電話訂購』啟示……聰明人就捷足先登，在局限條件里，真正實現了線上營銷。

陳妮得意了……她看見趙子川目光閃爍，便貼身上前，戲謔道，「你的女人，忽然成了別人的暖床丫鬟，心痛么？」

「我，依然要告訴你……十八個貨輪，無數商品正漂洋過海！」

「我也告訴你……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