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誤會

第6章 誤會

問就是後悔

說實話,何晚山是真的以為余燃是想揍他一頓,但所幸余燃說了兩句后就放他走了。

何晚山沒敢再在外面停留,直接回了宿舍,生怕自己再在外面晃悠又會撞見誰幹壞事。

第二天早上,何晚山照常起了個大早。

他住的宿舍是二人間,但目前只有他一個人。宿管阿姨告訴他學校出於學生安全考慮一般不允許學生單人住宿,他來得晚沒趕上宿舍分配,等這個學期結束學校就會安排同學和他住在一塊。

何晚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原來在南方的時候也是住校,但歷城高中的住宿條件要比市重點好很多,他原來的高中都是六個人或者八個人擠一間,宿舍甚至還沒這的一半大。對於他來說,來的舍友只要不是余燃那樣脾氣暴躁不好相處的人,他都會很歡迎。

何晚山吃完早飯從食堂出來的時候時間還很早,從食堂到教室的這段路他也不閑著,拿出單詞本一邊走一邊背,不浪費一點時間。

昨晚教務處窗玻璃被打碎的事情似乎是已經傳了出去,何晚山路過開水房的時候聽見兩個女生在小聲議論。她們似乎對始作俑者是余燃這件事並不吃驚,小聲議論的話里更多提及的是「剃頭」、「監控」、「發火」這幾個字眼。

何晚山聽得雲里霧裡,不明白打破玻璃和剃頭能有什麼關係,倒是有些擔心教務主任看了昨晚的監控,會認為自己是共犯。可轉念一想,他那時站得那麼遠,和闖禍的余燃又僅僅是第二次見面,教務主任即使在監控里看到了他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可他心裡卻總是有點不安,說不出是什麼原因,總覺得似乎忽略了什麼。

一直到回到了教室里,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的不安究竟來源何處。

就在他的座位旁,昨天到現在一共只見了三次面的余燃黑著一張臉,昨天見到的那頭囂張扎眼的紅髮已經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剃得平平整整的黑色寸頭。

何晚山總算明白剛才見到的兩個女生究竟在討論什麼,而余燃也不愧是歷城高中的風雲人物,明明離早讀只剩下五分鐘,可教室靠近走廊一側的窗前還是擠滿了來看熱鬧的別班學生。

何晚山嘆了口氣,教室里的余燃已經看見了他,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躲不過,也猜到對方大概率聽了他的解釋也依舊會覺得他是在撒謊。

但他別無選擇更無處可逃,除了想辦法化解余燃的誤會外他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何晚山擠開圍觀人群從教室後門走了進去。

走廊的窗戶向陽,正值夏末,日光花瀑般恣意盛放,余燃的視線里何晚山的半張臉就這麼落在和煦明亮的日光里,瓷白的面孔彷彿朧著一層輕盈的光感。

余燃藏在課桌底下的手不動聲色地捻了捻。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人是真的白,不是塗脂抹粉遮出來的浮膩,而是山茶花一樣白得剔透的溫潤,白晃晃地讓人移不開眼。

「你不和我說點什麼?」余燃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胸腔里悶悶的像是憋著一股子氣。

何晚山的目光轉了過來:「說什麼?」

他並沒有存心想氣余燃的意思,而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進教室到現在他都是一頭霧水,或許連外面站著看熱鬧的人都比他更清楚發生了什麼。

「你和教務主任打小報告了對吧。」余燃壓低了聲音,一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經歷就火冒三丈。

他昨晚和隔壁班約了籃球賽,所以早上特意起了個大早,結果前腳剛踏進校門後腳教務主任就帶了幾個體育老師把他團團圍住,強行把他帶到了附近的理髮店洗染剪一條龍。

他前思後想,也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畢竟行政樓那邊的攝像頭壞了快一年了,教務處的老禿頭能這麼快知道窗玻璃是他砸的只可能是有人偷偷打小報告,而他昨晚遇見的人只有何晚山一個。

所以他怒氣沖沖,在何晚山來教室前醞釀了一肚子火氣,就連教室外來了一堆看他熱鬧的人他都沒工夫搭理,就坐在這等著何晚山自投羅網。

可他這人又是真的該死的不爭氣,何晚山沒來的時候氣得咬牙切齒,腦子裡就連怎麼狠狠地報復何晚山都想好了。等到人真的來了,他又沉迷於美色,滿肚子怨氣只用何晚山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敗下陣來。

「我今天剛到學校,教務處的老禿頭就帶著人在校門口堵我。」余燃往何晚山身邊湊了湊,一副咄咄逼人的反派模樣,「結果我頭髮被剃了,還得手寫六千字檢討。」

何晚山被余燃的目光盯得有些緊張,但還是如實解釋道:「我沒有打過小報告,我可以保證,不信的話你去問教務主任。」

「教務主任?誰知道他會不會偏袒你。」余燃不信他的解釋,一個勁地往前湊,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何晚山的後背已經貼在了牆上。

余燃故作鎮定地盯著他,實際上他也對兩人之間驟然拉近的距離感到慌張。他們之間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把對方臉上每一寸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呼吸之間甚至還能依稀聞到何晚山身上淡淡的香氣。

這種香氣對於余燃來說並不陌生。

前年暑假去雲南旅遊的時候他在路邊的水煙攤上聞到過這種味道,微微苦澀的小葉菩提摻進冰片薄荷,回味里又裹纏著些微藍花鳶尾的涼。

他那時候第一次聞到就很喜歡,回北京的時候還帶回了好幾個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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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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