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發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可不可以好起來?
傅雲野攥緊空空蕩蕩的手指。
低垂的眉眼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朝離,你怕我。」
他喃喃自語。
痛苦哀傷與仇恨佔有瘋狂糾纏撕扯。
傅雲野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喘息著靠在桌子旁。
朝離心裡一慌,往前追了過去。
「雲野…」
「別過來!」
傅雲野低喝。
心口處依舊在流血。
粘膩艷紅的血液順著赤裸的胸膛一路蜿蜒。
弄的身上地上哪裡都是,活脫脫一個案發現場。
朝離心痛極了。
後悔的恨不得立刻去死!
當年他任性而自私的不告而別,經過七年的發酵,終於把曾經霸道又溫柔的傅雲野,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為什麼?雲野,你不要我了嗎?」
輕柔的月光下,朝離臉色一片慘白。
「不,不是,當然不是!」
傅雲野痛苦地捏緊眉心,拼盡全力想把剛剛佔據主導的邪惡情緒驅趕下去。
但是,已經壓抑了太多次,他實在是精疲力盡。
「雲野…」
朝離咬著唇,又往前邁了一步。
「快走,走啊!」
傅雲野痛苦地彎下腰背,低聲呢喃。
朝離心裡也跟著痛,他蹲下身子,仰起頭。
琥珀色的瞳孔里全是刻骨銘心的哀傷與溫柔。
「雲野…」
「快走!」
傅雲野還在低聲喘息。
朝離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七年,他自己心裡的傷口也在日夜流血。
為了自救,他自學了一整套的心理學課程。
可是醫者不自醫。
他最終也沒有把自己調理好。
但是,傅雲野這種情況,倒像是……
「阿離,你怎麼離我這麼遠?」
傅雲野驀然抬頭,痛苦的表情倏然消散,
他黑眸深沉,唇角微揚,帶著血跡的手指毫不猶豫地伸過來,一把拉住青年纖細的手腕。
將人緊緊抱了個滿懷。
「這個距離才對。」
溫熱的氣息在青年敏感的耳根處流連。
朝離控制不住地戰慄。
「雲野…」
他的聲音好像貓咪一樣,又軟又嬌。
「你受傷了,我們今天別…」
「嗯?」
傅雲野漫不經心地低哼。
朝離咬唇,不再說下去,悄悄把自己受傷的手指背在身後。
傅雲野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嘆息般的微笑。
「你啊!」
隨後牽著他的手,到床邊坐下。
又轉身,點燃了桌上的一盞酥油燈。
搖曳的燭火下,傅雲野黑眸異常幽深。
他找出藥箱,仔仔細細地給青年消毒包紮。
手指上的痛,卻遠遠不及心痛。
朝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傅雲野。
「好了。」
那人輕輕揚了揚唇角。
「雲野,你的傷,我來給你處理吧。」
朝離開口,聲音軟軟糯糯。
「好啊。」
傅雲野笑,轉身坐在了床上。
朝離拿著酒精,輕柔地給他心口上的刀傷消毒。
邊消毒還邊吹氣。
「痛痛飛走,痛痛飛走…」
傅雲野笑得愈發深沉,沾染著藥水氣息的手指撫上了朝離的臉頰。
「我的阿離,怎麼這麼可愛。」
話音剛落,門就被敲響。
「阿,離,睡了嗎?」
是他們嚮導的聲音。
「我看你,亮燈,我們想,邀請,你,來,跳舞。」
嚮導的漢語依舊不連貫,但是發音很標準,這已經很難得了。
朝離張口,剛要回答。
臉頰旁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抬起來,捂住了青年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