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姒月抬眼,齊越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那雙桃花眼彷彿能勾魂一般,慌得姒月把眼睛一躲,剛巧看見門口的兩個女人眼裡閃著難以自持的妒意。
「殿下是怕苦么?」齊越再次舀了一勺藥送過去,異常耐心的等著姒月張嘴,「如果是怕這個,我剛才替殿下嘗了嘗,裡面放了許多蜂蜜,並沒有苦味的。」
姒月收回目光,伸出一隻手推下齊越伸過來的湯匙,把它壓進碗里,又皺著眉楚楚可憐的攀上齊越端著碗的手臂,緊緊抱住,這般撒嬌的模樣把齊越和在殿門偷看的兩人驚了一跳。
「殿下……這是何意?」
姒月靠過來的那一剎那,齊越霎時僵住身子,對她突然的親近感到很不適應,但又不希望驚擾到她,只好僵硬的轉動脖子,看見的,卻是姒月的發頂,和因為外袍散開而微微露出的香肩……
「若是不想喝葯,殿下先喝杯水吧。」
齊越按下心中的悸動,隨手把葯碗放到一邊,準備去倒一杯白水過來。
姒月看他要走,瞥了一眼門外,伸手摟住了齊越的腰,繞到他懷裡,整個人貼了上去。
「不許。」
她櫻唇輕啟,依然沒能發出聲音,但齊越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姒月手下微微用力,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姒月手撫上齊越俊俏的臉龐,明明是情意綿綿的動作,在他們倆身上卻偏偏有一種屠夫與狼的錯覺。
兩人的唇不斷靠近,齊越一手攬上姒月的纖腰,一手按住她的頭,加速了這個過程。
姒星站在殿外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攥緊手裡的帕子,似乎要把裡面兩人也像這帕子一般絞死在手中。
文禾站在後面半步的位置,將姒星面上的猙獰看得一清二楚,她輕咳一下,往前走半步,朝裡頭輕喚道:
「王爺……」
張文禾的聲音不適時的響起,床上吻得熱切的兩人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齊越甚至還閑出一隻手放下了一邊床幔,一副無關人士勿擾的樣子。
她回頭看一眼姒星,覺得有些尷尬:「公主……咱們去外面等王爺吧。」
姒星此時已經壓下臉上的猙獰,眼色里卻蘊含著濃濃的不善,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目光如炬的看著寢殿里的兩人。
張文禾見她仍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很無奈的嘆口氣,她跟在齊越身邊十年,深知王爺脾氣是什麼樣,凡違逆他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剛才她大著膽子叫他一聲沒有被怪罪已經是王爺給她面子,現在姒星還不走,只怕到時候……她倆都沒有好果子吃。
「月兒。」
姒星惱恨的看了半晌,在裡面兩個人進行下一步動作前,張口叫了姒月的名字。
床幔后的人果然猛地停下了動作,姒月彷彿受到什麼打擊一般從齊越身上起來,翻了個身看向殿門。
姒星剛好看到床幔后姒月透出來的半張臉,還是她熟悉的小妹,可眼裡的光卻不如往日單純,彷彿一顆蒙上了厚厚塵埃的明珠,雖然仍能看見其中透出來的光,但也失去了最初的那份清亮。
看來,皇兄他們的事情給她的打擊不輕啊。
「王妃到這裡來有什麼事?」齊越坐起來一點靠在床上,大手一攬再次把姒月收進懷裡,伸手摩挲著姒月細白柔軟的臉蛋,「若是無事,便帶著人退下吧。」
姒星看著床幔后兩人親昵的動作,按捺心頭的不快,溫言說道:「臣妾許久未見月兒,想跟她說幾句話。」
「哦?只是不知道殿下願不願意?」
姒月點點頭,抓住齊越衣襟的手卻沒有放開,人也緊緊貼在他身上,一副受驚的小白兔一般,同意得稍微有些勉強。
「既然如此……」齊越摟著她坐起,把床幔扯開,露出了他們倆的親密動作,「本王也只好跟著一起聊聊了。」
「月兒現在可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姒星在床邊坐下,看著自己的夫君抱著自己的小妹坐在床上,一勺一勺喂著葯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在他倆面前依舊很好的維持著端莊的姿態,溫和的樣子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大度坦然。
姒月點點頭,手卻摟緊了齊越的脖子,跟他緊緊的粘在一起,像是連體兒一般。
「殿下現在還不便說話,王妃少問問題,只管說話便好。」齊越把空碗放到一邊,輕輕擦拭了姒月的嘴角,不帶什麼溫度的說道。
姒星有些尷尬,眼神飄忽了一下才滿臉笑意的繼續對姒月說:「月兒剛剛醒來,應該還不知道,父皇的情況好些了,最近已經可以起來小坐一會兒了。」
姒月聽了,果然微微鬆開摟住齊越的手,跟他坐開一點,眼裡燃起欣喜,姒星很滿意的看著她的動作:「等月兒好些,咱們一起去看父皇吧?」
姒月也不點頭,只是人已經坐到床沿,撿起地上的鞋子就開始穿起來,意圖十分明顯。
「殿下現在就要去?」齊越一把拉住她,完全禁錮住姒月所有行動,「現在外面寒涼,殿下剛醒不久,還是等過些時候再去吧。」
「不要!」
姒月掙扎了一下,下意識地說話,卻只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有臣妾陪著,王爺不必擔心。」姒星出來打圓場,「月兒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武,從前身體比我還好上許多的。」
齊越卻沒有搭理她的話,只是對姒月說道:「殿下如果一定要去的話,本王便一同前往。」
說完,他坐起來幫姒月穿好鞋子,沒等自己王妃一起,抱著姒月便先走了出去,留下姒星一個人滿臉羞憤的坐在原處。
姒月!我遲早要讓你付出代價。
……
步輦里,三人並排而坐,偌大的御花園裡難得的空曠,只有抬轎宮人的腳步聲在整齊有序的「噠噠噠」響著。
姒星看看旁邊的齊越,知道剛才強要姒月出來惹他生氣,此時也不敢先說話。
只有姒月一個人,彷彿沒事人一般,拿著個大大的水壺往自己嘴裡猛灌,絲毫沒有感覺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