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
「爹…娘…不要,不…要…」
一道近乎咆哮的稚愣之聲,從房間中陡然響起,隨即那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瞬間猛地睜開了雙眼,而後身子反shè般的坐立了起來。
在少年消瘦的小臉上,大股因為噩夢而驚出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而少年的一雙小手,也是因為用力過大,而將那蓋在身上的被子,緊緊揉成了一團,陽光透過房間的窗子縫隙,照耀在少年的消瘦臉上,令得少年那本是煞白的臉sè,更是變得有些刺眼。
「呼…又是這個噩夢。」
少年坐在床上,臉sè微微暫緩了片刻,然後他深吐了一口氣息,小嘴裡,無奈的道出一聲來。
沉默了片刻后,少年方才從噩夢中完全清醒,他用雙手摖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然後手掌伸向頸部,便是將一塊掛在頸上的白sè玉佩,緊緊的握住了手心。
眼眸微閉,一道潛藏在腦中的深刻記憶,則是快的浮現出來。
「自己本來生活在一個簡單的幸福家庭之中,家中有著恩愛如昔的爹娘,以及比自己大上兩歲的哥哥,爹爹是一位獵人,平rì里靠著上山打獵維持家中生活,雖然家裡過的不算富裕,但是卻很閑適美滿,這樣的生活,本來令秦風很滿足,不過突然有一天,一切的幸福平和,全部被打破了…」
那是自己十二歲生rì的一天,那一天母親正忙著給自己編織新衣,而父親也是在山上打了一些野物,來籌備家裡簡單的小慶祝,爹娘在高興之餘,讓自己和哥哥去鎮上買點小禮物回來,可是那一次的回來,卻讓秦風和哥哥,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回到家裡,聶風和哥哥見到,自家房屋裡的簡陋擺設,全部被砸成了亂糟一通,地面上的鮮血,染紅了家裡的地面,秦風和哥哥在房屋裡,哭著到處尋找爹娘,最後他們在房間的牆角處,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親,與已經失去生機的母親…
「嗚。嗚,爹爹…這究竟是生了什麼…娘親,娘親她…她…」
哭泣的聲音,在兩名少年的口中,支吾的響起,兩名少年一邊抱著毫無生機的美婦,一邊傷心的看著身旁的男子,抽噎的開口出聲。
「雲兒,風兒,乖,你們不要哭,爹娘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嗎,男兒有淚不輕彈…」
男子艱難的用手捂住腹部的傷口,對著身旁的兩名少年,淡淡的笑道。
只不過他那無力的笑聲,更是令得一旁的少年,大聲抽泣…
「孩子,你們不要為爹娘的死,而感到難過,人總歸是要死的,而爹娘不過是早去一點罷了…」
男人腹部的傷痛,令得他臉sè緊繃,不過他還是艱難的對著一旁的少年笑道
「孩子,爹爹和娘親死了,你們記住,不要為我和你們娘親報仇,知道嗎?」
男子平靜的聲音,猶如一柄利刃,深深刺痛著他們的心靈,兩少年,瘋狂的擺動腦袋,大聲的哭泣著…
「答應爹爹,不…要去…報仇,爹爹和娘親死了,我們秦家就只剩下你們兩個了,答應爹爹,好…嗎?」
身上傳來的劇烈痛楚,令得男子在說話時,都開始變得有些堵塞,不過他那雙充滿期望的眼睛,卻依然緊緊盯著身旁的兩少年,那份目光,甚至充滿著一絲懇求之sè…
「就…當爹爹…求你們了…」
男子突然再度開口,顫顫地說道。
「爹爹,我們答應你,您…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們…什麼都答應你…」
兩少年,終於在男子那痛苦的表情之下,連連點下了腦袋。
父親臉上,呈現的痛苦神sè,他們實在不忍心在看下去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這樣,爹爹死後也會安心了…」
男子見到少年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頓時臉上,無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然後他艱難的將右手,伸進懷中,再次掏出來的時候,在他的手上,則是握著一黑一白,兩塊呈現太極之狀的jīng美玉佩。
「雲兒,風兒,這兩塊玉佩,是秦家祖傳下來的信物,爹爹現在就將它們,交給你們兄弟倆,記住…這玉佩你們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丟了啊…」
男子將兩塊玉佩,分別遞到了倆少年手中,無力的聲音,從他嘴巴里響起,他那雙眼睛,似乎也是變得黯淡下來。
「爹爹…我們不要你死,您不能丟下我們…不能不…要…我們…」
顫抖的小手,接過那兩塊玉佩,兩少年沖向男子的身子,抱住他,大聲的抽泣出聲…
「傻孩子,爹爹和娘親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你們身邊的,你們的路還很長,爹爹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的活著。」
嘴角咳出了兩絲鮮血,中年男子再次對著少年一笑,「孩子,能有你們兩個作為兒子,是我和你們娘親最幸福的事情,記著爹的話…你們…要…好好…活著…」
聲音再次艱難的從男子口中吐出,隨即他的眼睛,便是永遠的閉上了…
……
吁,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秦風緩緩的收回記憶,睜開眼睛看著手中的白sè玉佩,小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之sè來。
這潛藏在心中一年的噩夢,幾乎每天都會出現一次。
「風哥哥,你醒了嗎?」
一道如同銀鈴的清脆聲音,透過房門的縫子,傳進了房間之中,秦風回過神,手裡的玉佩重新放回頸部,轉過腦袋,秦風對著房門方向道,「韻兒,進來吧。」
聲音落下,一道婀娜的紫sè倩影,便是輕輕推開房門,然後快步的向秦風小跑過來,紫sè衣帶隨風飄動,一道淡淡的清香,也是瀰漫開整間屋子…
「韻兒,有事嗎?」
望著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紫衣少女,秦風看了一眼她那jīng致的五官,淡淡的開口問道。
「沒什麼事情呀,我只是來看看風哥哥你的,聽說昨天的時候,聶山表哥又找你麻煩了,風哥哥你沒事吧?」
見著秦風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的臉上看,少女臉上,頓時升起了一絲緋紅,然後她小手攪動了幾下,擔心的問道。
「額…一些小事罷了,我沒怎麼樣,那個傢伙,只會拿著自己是二館主的兒子的身份,到處惹事而已。」
聞言紫衣少女說的話,秦風似是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秦風隨意的說道。
自己和哥哥在失去爹娘后,則被一位路過秦家的好心人收留,而且並將他和哥哥帶到了風雲鎮的一所武館里,後來秦風才知道,原來這收留自己和哥哥的人,竟然就是風雲鎮鼎鼎大名的,震天武館大館主,聶震!
而這少女口中說出的聶山,則是武館里二館主的小兒子,平rì里,那聶山總是仗著自己父親的身份,經常欺負一些弱小子弟,而秦風,自然也是被他找過幾次麻煩!
「蒽,那就好,這樣韻兒就放心了。」
聽到秦風說出這話,紫衣少女臉sè才算疏鬆了下來,她小嘴巴輕輕撅了撅,然後道「在過兩天,武館便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了,不知道秦風哥哥參加嗎?」
少女目光里有些期待的望著秦風,小手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青絲,聲音清脆的道。
不得不說,這妮子雖然年幼,但是在她這一顰一笑間,卻顯得很是迷人。
秦風看著少女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微微猶豫了片刻,然後輕輕吐了一口氣,便是說道「應該不會吧,比武大會是武館用來測試年輕弟子能力的,我雖然身處再武館中,但我畢竟不是武館的弟子,所以,我看還是算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不過風哥哥你明天要去觀看哦,不許不來。」
聞言秦風說出的話,少女臉sè略微有點失望,她沖著秦風可愛一笑,然後有些撒嬌地嗔道。
「嗯,這個可以,到時候我會去觀看的,韻兒放心吧。」
被少女臉上有些不太高興的表情,弄得心裡騰起一絲歉意,尷尬一笑,聶風對著少女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咯,我到時候可等著風哥哥來呢…」
月牙一笑,紫衣少女沖著秦風辦了一個鬼臉,然後她快轉身,當著秦風那吃驚的目光中,像jīng靈一般,跑出了房間,在她跑開的同時,歡樂的清脆笑呤聲,也是在房間里久久的迴響…
秦風盯著那快消失房間的紫衣倩影,臉上頓時變得苦笑不得起來,
「感情這妮子來此,就是來跟我說這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