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葉青拉起唐瑤的手,徑直穿過人群,在煙花絢麗的火光的擁護之中,在一路上弟子們目光的注視之中,帶著唐瑤回到了青秋殿。
青秋殿的屋頂上,唐瑤仰頭看著夜空中絢麗璀璨的煙花,不禁感嘆道:「看來修遠君這麼些年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怕是要沒咯。」
葉青回過眸來看著唐瑤,笑道:「我本就是凡間人,何來這一說。」
唐瑤轉過頭來,看著葉青的眸子笑道:「知道大家怎麼說你嗎?說修遠君天上的仙子,是不會被世俗媚了眼的,現在看來也不全然是這樣。」
葉青望她出了神,情不自禁的湊近了唐瑤,伸手扶住了唐瑤的頭,緊接著上前含住了唐瑤溫潤的雙唇,輕輕廝磨著,半晌,放了開來,聲音喑啞的道:「那離兒就是那個讓我還俗的人。」說罷,再次她雙唇上輕輕的落了一吻,絢麗的煙花在二人身邊的夜空中炸裂開來,映照著二人微紅的雙頰,葉青放開了唐瑤,眸中帶情的望著唐瑤,唐瑤將頭轉了過去,看著夜空中綻放著的煙花,眼睛里似有星星似的,很閃很亮,甜蜜的笑容也漸漸在她的臉上浮現,葉青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抿唇一笑,同樣也將頭轉了過去,同她一起看著夜空中煙花。
第二天一早,唐瑤剛打開房門,在院子中伸著懶腰,舒展著身體,葉青就拿著食盒走進了青秋殿,葉青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一將其擺開來,唐瑤拉開凳子,在一旁坐下,捧著臉,盯著面前豐盛的早餐。
葉青撇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揉:「快吃吧。」
葉青走到唐瑤身後,對她道:「簪子歪了,我幫你調整一下?」見唐瑤點了點頭后,他才伸手輕輕調整起那根簪子,隨著葉青的動作,簪子中的銀鈴也隨著晃動起來,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咋晚好像鬧出的動靜不小。」葉青手輕,聲音更輕,他伏在唐瑤耳畔,輕輕的道。
唐瑤低頭喝著粥,聽此,將手中的勺子放了下來,轉過身子,看著葉青,試探的問到:「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葉青搖了搖頭,道:「沒有,只不過家父讓我注意影響。」
唐瑤聽此,點了點頭,放鬆了下來,轉過身去繼續喝著碗里的粥。
「離兒,今天想做什麼?」葉青坐在唐瑤身旁,問到。
「繼續看那些沒看完的卷宗。」唐瑤擦了擦嘴,站起身來,看著葉青道:「走吧。」
二人剛踏出青秋殿的門,就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站在門前,青年玉樹臨風,見二人出門來,贏了上去,向葉青抱拳行禮道:「修遠君,好久不見。」
葉青低頭對那青年回禮,恭敬的道:「邵師叔,好久不見。」隨後又道:「師叔,這位是唐瑤,是我的弟子,離兒這位是邵東師叔。」
唐瑤看著面前的邵東,微微點頭,向他行禮道:「見過邵師叔。」
邵東向著唐瑤點了點頭,隨後一掌拍在葉青的肩膀上,爽朗的笑道:「幾年不見都仙神了,你可比師叔當年飛升早太多了。」
可就這一拍,讓唐瑤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一絲不屬於仙門作風的異樣,唐瑤將頭轉了過去,看著邵東,邵東見唐瑤正好奇的盯著他,一愣,問道:「小姑娘,你覺得我年芳幾何?」
唐瑤低頭想了想,試探著開口道:「二十五六?」
「哈哈哈哈哈!」邵東拍了拍葉青的肩膀:「看來你師叔還是能俘獲小姑娘的芳心的。行了,你倆這事啊,明淵都已經告訴我了,我還有事,就不耽誤你了。」隨後又向著唐瑤拜了拜手道:「小姑娘,這小子就拜託給你了。」
看著邵東喜滋滋離開的背影,唐瑤突然的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師叔,倒是挺健康長壽的。」
葉青看著邵東的背影一愣,隨即垂眸輕笑了起來:「那離兒你為什麼要哄他呢?」
唐瑤聳了聳肩:「他想聽漂亮話,那我就順著他的意思說咯,不過,我為什麼從來沒在仙冥門中見過他。」
「因為他很早就離開仙冥門了,在江湖中四處遊歷,行俠仗義,只有偶爾途徑長澤山時,才會回到仙冥門中小住。」
築藏閣內,看著卷宗的唐瑤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微抿,雖然她這個人平時根本不會有什麼表情的變化,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現在的她,心頭正壓著一團火,她將厚厚卷宗「啪」的一聲合了起來,抬頭看著葉青,拿起卷宗,抵到葉青面前,語氣中充滿不解的問道:「這麼多這麼厚的卷宗,為什麼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呢?」
葉青抬起眸來,看著面帶慍色的唐瑤,無奈的解釋道:「離兒,你別急,月雀山自從發生異象,我們就已經讓人前去調查了,可是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查到。」
「什麼都沒查到?你是說有人在故意抹除當年發生的事情?」唐瑤恢復了些許的理智。
葉青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去過月雀山,也去過鳴澤門,那裡的人對當年的事情不像是刻意隱瞞,而是根本對此一無所知。」
唐瑤思索了一會兒,看著葉青道:「所以,不是有人故意隱瞞,而是知道的人太少了,或者是知情的人,早在當年,就已經死了。」
葉青點了點頭:「應是如此。」
唐瑤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平靜的道:「既然如此,這些卷宗也不用看了,還是自己去調查的好,能下山嗎?」她問。
葉青站起身來,點了點頭道:「好,春節過後我們就出發。」
半路上,唐瑤梳理道:「我出生之前,月雀山接連三月暴雨水患,導致周澤水患,我娘親也因此難產,差點殞命,我出生之後,雨雖停了,但卻陰兵借道,怨靈載世,天降異像,緊接著,就有人看到月雀山冒出一道白光,這些怨靈也就隨之消失了,後來我的父親帶著不滿足月的我和妻子連夜離開月雀山,隱匿在山林之中,從我記事開始起我的父母就告訴我,不能意氣用事,凡事要心平氣和,十歲那年我被江罔帶走,被迫斷了葯,從那之後那病就開始發作,同樣我那十年都沒有苗頭的仙級,開始像瘋了一樣的增長。當年我父親曾經懷疑那雨是邪靈作祟,可查了半天除了三十年前夢常鶴一家被滅門二十餘人之外,再無其他。」
唐瑤漸漸眯起了眼睛,沉思了片刻,緩緩的道:「月雀山裡有秘密,一個關於我的秘密。」不知怎的,唐瑤突然想起了那個被她殺死在巷子中的男人,想起了看見父母屍首時的感覺想起了江罔第一次見她時說的話,想起了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景象,想起了發病時的感覺,唐瑤的表情表情變的有些遲疑起來,她張了張嘴唇,輕輕呢喃起一句古話:三輪紅月極陰地,邪靈焚魂歸位時。」
「什麼?」葉青問到。
唐瑤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轉身就往回走,葉青見她突然扭頭向回走,忙問道:「離兒,你怎麼了?」
唐瑤腳步匆匆,擰著眉毛道:「回去看卷宗。」
築藏閣中唐瑤面色凝重的看著一排排的古籍卷宗,向一旁的葉青問到:「焚魂,這裡有記載嗎?」
葉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答道:「有。」隨即從一處架子的角落處拿下一本卷宗來,那本卷宗似乎很久無人翻閱,上面附著這一層厚厚的灰塵,葉青撣了撣那本卷宗,遞給唐瑤。
唐瑤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她輕輕的拿過卷宗,對葉青輕輕的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