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子
大周王朝東北一隅,有一座氣勢恢宏的邊關重城,城中隋王府中,此時可謂亂作一團……
「熱水,快去多燒些熱水」一位丫鬟吶喊道「還有巾帕,巾帊都拿過來」……房間內傳出一陣陣女人生產時的叫聲,同時還有大丫鬟在吩咐各個小丫鬟準備東西的聲音。「穩婆吶,快去叫穩婆在快些」
「穩婆呢?穩婆怎麼還沒到。」屋外,一位衣著華貴,氣宇軒昂之人聽見屋內傳出的聲音焦急大喊道,「在路上了,在路上了,算著王妃將要臨盆,頭些日子就把全城最好的穩婆都請到府上來侯著了。」身旁一位身披甲胄之人看著自家王爺手足無措的在房門口來回踱步,心中自也焦急萬分,。
「快些,再快些,王爺養你們這麼多年難道未曾給過你們吃食,跑這麼慢,王爺還能指望你們什麼」說話間,院外一陣嘈雜之聲,只見幾名護院兩兩以雙手搭轎,抬著一名名婦人「衝刺」而來,來到屋前,護衛們放下「轎子」穩婆們便匆忙向屋內跑去,為首的泰坦,啊不,穩婆經過那位黑袍王爺是一頷首,便算打過招呼了,事急從權,如今王妃在屋內臨盆,若是她們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繁文縟節上,怕是眼前這位王爺才會真正動怒。只見這位一字並肩王雙手抱拳,上身微微一屈「拜託各位了」,由此可見,這位王爺定是十分的愛自己的妻子,已經全然顧不得身份了,最後一位穩婆關門時才回應一句「王爺把心放肚子里便是」
隨後便又是一陣一陣嘈雜的聲音,,,那位披甲將軍看了一眼旁邊的幾頂轎子道:「都下去吧,去賬房每人領三個月的月錢,他倆雙倍。」
「謝將軍賞,謝王爺」幾名護衛喜顏道謝,披甲之人乃是隋王副將,整日與隋王形影不離,除睡覺外,幾乎從未卸甲。
幾名護衛笑著遠去,其中,兩名雙臂發顫,抬起來都費好大力氣的護衛,笑的最是開心。
城主府,秦城城主贏武正在書房接收知識的熏陶,門外突然降落一個黑影,這位城主只是微微抬了下眸子,輕聲道:「何事」
黑影開口道「秉城主,隋王妃要生了」
啪,贏武驚坐而起「什麼,速速去叫夫人,隨我同去隋王府」「諾」黑影疾馳而去,贏武匆匆向外走去邊走邊道「來人,備馬,不要馬車,直接把馬牽到門口」
不多時,一位端莊女子跑到府邸大門,從跑步姿態來看,可一點也不端莊,身後還跟著一位少年,大概六七歲模樣,女人來到府外看著已在馬上等候的一隊人,二話不說也翻身上馬,少年責獨騎一匹,一眾十餘騎,縱馬而去。
隋王府,王青看著自家王爺心急如焚,也無法多說什麼,只能幹巴巴的看著
就在此時,院外傳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小羊羔,弟妹把我大侄子生出來沒啊,哈哈哈哈哈哈」
楊河抬起頭,神色明顯放鬆了許多,看著走過來的三人道「大鸚鵡,信不信本王給你一刀,讓你以後也做個女人,看看你生孩子有沒有這麼快」隨後躬身一禮「見過嫂子」端莊女人也施了萬福「王爺,我進去看看」「有勞嫂嫂了」隨後女子便疾步走入屋內。
楊河轉身看著自己這位大哥「行啊你大鸚鵡,來挺快啊,怎麼,在我這安排的那幾個人,不打算藏著了?挺夠意思啊」
贏武上前一步摟住楊河的肩膀打岔道「多久了這是」
楊河也知道自己他沒有監視自己的意思,也沒想過多計較,
畢竟城主府里也有自己的人,不過是方便有緊急情況可以迅速知道,兩人可以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平時也都心照不宣,隨口道「半個時辰吧」
「耗著吧,這會女人在裡邊受罪,男人在外邊干著急也不好受啊」
楊河把那位少年拉到身邊坐下嘆道:「如果這小子出生以後能有小開一半有出息就行了」
少年道「弟弟肯定不會差的,將來我還要帶弟弟一起打天下呢」
贏武臉色一變「開兒,不得亂講」
楊河道「無事,在我這你怕什麼,府里眼線早都清乾淨了」
「那這種事也不能隨便說出來」雖然如今世道大亂,天下群雄並起,天子荒淫無道,佞臣把持朝政,可這事被有心人傳出去,就落了別人口角,就算派兵來討伐,也師出有名了,二人謀划的大事還沒做好準備,這時可不能出岔子。
「行行行,這事日後再說」
贏武臉色稍緩,問道「薛神醫把過脈了?」
「嗯,應該不會錯了」
「薛神醫說的那便八九不離十了,你這身體薛神醫怎麼說」
楊河呲牙笑道「誤不了大事,這幾年身體可能比你還好,就是可能看不到這孩子長大了」
「你,當初我就不讓你去,你踏馬就好像那**一樣,明知道結果,非要進京,落的如此下場,你滿意了?」
「我怎麼能不去啊,我楊家自開國起,世代忠良,異性封王,位極人臣,一個臣子能享受的榮耀我楊氏祖輩享受了個遍,叫我眼看著天下這麼壞下去而放任不管,叫我帶兵樹旗去攻打我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我如何做的到讓楊氏因我而蒙羞,如今也好,我也算仁至義盡了,死後也能在列祖列宗面前,挺直腰板了」
「可是」
「可是個屁,我女人在裡邊生孩子,你跟我嘮這些?」
「嘿嘿,這事改天在說,不過現在真有個要緊的,草原上的那幫人,最近想搞事了」
「這幫人啊,一天天就沒個消停」
「這次不一樣,聽說這兩年草原上出現了一個冶鍊大師,而且他們還在大批開礦,恐怕這次不那麼好打了」
草原游牧民族本就驍勇善戰,還盛產優良戰馬,可就缺乏冶鍊技術,缺少好的兵刃戰甲,這些年秦城的往來貿易差的非常嚴,一塊鐵也不讓流向草原,而今草原有了好的冶鐵技術,無疑是如虎添翼了,這次有所動作,恐怕野心不小啊。
「既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干他女良的,這事也改天再說,我現在真沒心情想這些事」
「哦,拿就改天再議,還有還有」
楊河從自己的石凳上站起來,一腳踩在贏武座下的石凳,右手手肘搭在膝蓋上,看著他說「你在叭叭一句,我就把你爺倆扒了掛在宴賓閣樓上,讓你爺倆當眾放鳥玩,沒準在那幫「專業人員」的刺激下,你爺倆還能比一比」
宴賓閣,就是秦城最大,最好的青樓,長年在裡邊出入的,一般都非富即貴,往來的客商,武林人士或者一些見不得光的人銷金的地方。在這現了眼,可以說能傳開半個天下。
贏開在一旁聽了後背直冒冷汗,自己這位叔叔啥脾氣自己心裡有數,一般時候說笑玩鬧都可以,根本沒有什麼王爺的架子,可剛才那兩句話他可真乾的出來,可是,這尼瑪關我啥事啊,你倆聊天,我在旁邊扣扣手指頭都能遭殃?他慢慢把頭越插越低,滿腦子都是,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贏武大大咧咧的咧嘴一笑「不說了不說了,嘿嘿嘿」完全就像個憨貨
楊河重新坐下,望著屋內,聽著妻子的叫喊聲,暗自揪心,不如人意的時,此時還下起了雪,王青吩咐下人取來了狐裘給幾人披上,看著王爺緊張的神態,心想,這一夜,將會很漫長
清晨,卯時一刻,屋內傳開了嬰兒的啼哭聲,「哇~哇~哇~哇~」
楊河好像突然掙開韁繩的戰馬,健步衝到屋內
屋內穩婆率先報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小世子」
楊河沒有理睬穩婆,徑直走到床邊,看著疲憊的王妃和她胸脯上的趴著的嬰兒,也不知為何,剛剛還啼哭大叫的嬰兒,趴在自己母親的胸口后,竟是一聲未出,安穩的竟要睡去,楊河上前俯身抱著自己的妻兒,未說一句話,眼角竟流下一滴清淚。
「王爺」王妃輕輕喚了聲,簡單的兩個字,好像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愛妃,不要說話,你好好歇著,不生了,以後說啥咱也不生了」此時的楊河就好像尋常的莊稼漢一樣在心疼自己的妻子
王妃淺淺一笑道「你還沒給咱們孩子取個名字呢」
楊河聽言抬頭道「起好了,昨晚想好的,楊天奇,就叫楊天奇」
「好名字」王妃低頭看著胸脯上的嬰兒「天奇,天奇」那嬰兒好像知道在叫他,還給了個反應。
此時,院外一個隱蔽的角落,,一人偷偷將一封密信捲起放入鳥腿的竹筒里,上面寫著,乙卯年十月初十卯時一刻,隋王妃順利誕下隋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