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話 克勞的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是在三年前，米開朗基羅突然敲開我的門抓著我對我說著卡瓦切里可能的病情惡化了，我看著他的神情，估計著這可能是他妻子的最後時間了。」

「悲劇最後還是發生了是嗎？」A攥緊圓珠筆，房子里一片昏暗，外面的路燈發出微弱的黃色光亮透過滿是灰塵的窗子照在本子上。

「我跟他一起到了房間，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冷漠的站在床邊搖著頭，收拾著醫療箱發出叮鈴的空靈響聲，讓人聽后冷清無比，穿上的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我只能看見落下的手臂，米開朗基羅似乎是嚇壞了又或許是傷心欲絕，他癱倒在地上，靠在床邊緊緊的握著卡瓦切里的手。」

「醫生也沒有辦法治療嗎？米開朗基羅你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A在心裡默默的思考了很久…………

……

「怎麼樣？做出你的選擇了嗎？你可是我唯一會給予抉擇能力的年輕人。」

「謝謝你。」H低著頭說道。

「什麼？」

「我說謝謝你預言家。」

「你在說什麼？我在叫你做選擇。」

「謝謝你給我看了兩段我幻想過的完全不同的人生，我會記住今天的一切，等真的到了畢業的那一天，我會向L表達我的愛意，而我一直糾結的事情會繼續埋藏在心裡，或許以告白當做永別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正因為不知道結局選擇才會變得異常重要，也正因為不同的選擇有著不同的結局人生才會充滿悲歡離合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要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一個，快點做出選擇。」米開朗基羅就好像被心中的痛苦擊中了一般彎著腰，手指直直的指向H。

魔神克勞張開了巨大的翅膀，發出了刺耳的悲鳴聲。

……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米開朗琪羅握著一根針管趴在地上不停的痛苦，醫生讓他節哀順變畢竟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拐杖傾斜著拄在地上，老者側著頭看著屋子裡的殘破景象。

「選擇？」

「那可能是唯一可以治療卡瓦切里的特效藥，不過藥物的副作用太大，醫生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他給了米開朗基羅先生兩個選擇，一個是注射特效藥存活的概率有百分之五，一個是選擇開一些延續生命的普通藥物在最後的時候陪陪她。」

「所以他選擇了特效藥嗎？」

「聽說他猶豫了好久，其他的醫生就沒有多說了，百分之五的幾率能生存的可能性太小了，在那之後聽說他搬到了別處，但是我沒有在見過他一面，這幢公寓馬上就要拆除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房子了，一切都不存在了。」老人用力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踉蹌著離開了。

A看著本子上的字，搖搖頭把寫的東西撕碎，注視著狼藉的四周，靜靜的關上門。

沉重的心情湧上心頭，外面霓虹燈把世界渲染成理想國，只有真正深入了解這個世界才能看到糖紙下面是一顆糖還是巧克力。

……

享受當下看向未來，H在下午的自習課上醒了過來，遲來的對視，兩個人的目光在探索又好像在逃避，而這些將成為自己在高三生活的一部分一直埋藏在自己的心裡，或許畢業的時候會說出來這份情感，又或許不會說直到最後也不會說，

只是最好的選擇是享受當下，至於H的真正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夜幕降臨，在閃爍的霓虹燈的遠處，一雙紅色的眼睛俯視著城市，而在城市的上空金光散去，枷鎖一動不動的凝望著魔神克勞和它旁邊的米開朗基羅。

「米開朗基羅，說說你的故事吧，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你在說什麼？」

「你殺了你的妻子對嗎？」

「什麼？」

「醫生給了你兩個選擇，你卻選擇了第三個選擇，你選擇殺了你的妻子卡瓦切里，你把特效藥倒在了地上，然後用針管殺了她。」

「你……？別說了。」

克勞張開巨大的黑色羽翼，米開朗基羅拿出手杖一躍而起，與黑夜中的怪物融為一體。

「不管你從哪裡聽來我的事情，但是你永遠都不會懂我這些年來是如何堅持下來的，職場的壓榨，家庭的負擔，這個社會會給一個正常人一絲一毫的緩衝和生存機會嗎？我受夠這一切了，直到我遇到了克勞，我是預言家，我說過你下一次成為枷鎖就是你滅亡的時候。」

枷鎖飛向上空，張開雙臂劃出一道金色的光，魔神克勞發出的紅光與枷鎖的金光交匯，並逐漸掩蓋了金光，危在旦夕之時，紅色的光突然消失不見，金色的光就像是衝破牢籠的野獸一般洞穿了魔神的心臟。

「謝謝你，幫助我解脫，我終於可以見到我的妻子了，A，周圍的霓虹燈很美麗吧。」

枷鎖沒有說話，金光漸漸消失，天空再次被黑暗籠罩，俯視城市，俯視著世界，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