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族
當伊莉亞斯菲爾皇后出現在宴會廳當中時,全場的焦點一瞬間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這位身份、地位、容貌都可以說時絕頂的貴婦毫無疑問地吸引了全場的矚目,在這樣的矚目之下,這位皇後殿下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波動,依舊保持著皇后應有的高貴和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皇后帶著公主從大門處緩緩走向瓦西里,一道上不斷有大膽的年輕貴族向她行禮,但是很可惜,這些年輕貴族們試圖引起皇后注意的行為並沒有奏效。於是,他們又將注意打到公主身上,年輕的公主顯然對這些狂蜂浪蝶殷切的行為無法招架,只好甩開他們紅著臉緊跟在皇後身后。
「皇後殿下。」瓦西里看到皇後走近,便主動迎上去行禮。
皇后微笑著接受,伸出手搭輕撫瓦西里的臉龐「瓦夏(瓦西里的愛稱),只是皇后皇后地叫,莫非不認得我這個姑姑了?」
「當然不是。」瓦西里把皇后的手握在手中「只是禮不可廢,您畢竟是皇后。」
「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你都不肯叫我一聲姑姑。」皇后看起來很失望地將手抽了回來。
「也是,離開這麼多年,誰還記得我這個特里姆森家的女兒呢?」皇后自嘲似的笑說。
瓦西里露出真摯的笑容,說「伊莉亞姑姑說笑了,誰敢忘記您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同時看向身後的那位公主,笑說「伊莉亞姑姑,不為我介紹一下這位表妹嗎?」
「當然,來。」伊莉亞皇后笑著拉起公主的手,介紹道「這是你薇拉表妹,薇拉這是你瓦西里表兄。」
薇拉公主含羞行禮,微不可聞地喚道「表兄。」
瓦西里主動牽住薇拉公主的手,笑著說道「第一次見面也沒有準備什麼見面禮,倒是唐突了表妹。」說罷向身後站著的阿爾弗雷德管家招了招手,阿爾弗雷德管家會意,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遞了上來。
瓦西里打開盒子,取出了一條精美的項鏈。銀制的鏈條上一顆鵪鶉蛋大小的渾圓藍寶石在燈光下反射出不凡的光芒,頓時吸引了薇拉公主的目光。瓦西里看到薇拉被深深吸引,笑著介紹「這顆寒冰之心是在極北的冰層之下發現的,請全國最高明的矮人寶石匠打磨了數個月,配上從東境開採的優質銀礦打制的鏈條,只有它才能配得上薇拉表妹的身份。」
說罷便將這串寶貴而美麗的藍寶石項鏈放到薇拉公主的手裡,薇拉小心地提起項鏈,看著名為寒冰之心的藍寶石在燈光下緩緩旋轉,懷著喜悅道謝「多謝表哥,我很喜歡。」
伊莉亞皇后看著女兒,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說「來,母親為你戴上。」伊莉亞皇後接過女兒手中的項鏈,待在了薇拉的脖子上,清澈潔凈的藍寶石靜靜懸挂在少女潔白的脖頸上,更加襯托出少女的美麗。瓦西里在一旁註視著,看著少女潔白的脖頸,一股飢餓感突然涌了上來,使瓦西里想要不顧一切咬上少女的脖子飲食鮮血。好在飢餓感不是那麼強烈,瓦西里默不作聲地壓抑了下去。
這時,阿爾弗雷德管家走到瓦西里身旁,耳語道「老爺,樂手們準備好了,等您吩咐就可以奏樂。」
瓦西里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開始吧。」
於是,隨著阿爾弗雷德給樂隊下達開始的命令,輕柔的前奏曲在大廳中響了起來,瓦西里對著伊莉亞皇后優雅地伸出手,笑著邀請道「這位女士,我是否有幸和您共舞一曲呢?」
伊莉亞皇后似乎被他故作姿態的樣子逗笑了,
捂住嘴咯咯地笑著說「謝謝您的邀請,這位先生,不過我想這位小姐更適合做你的舞伴呢。」說著將薇拉公主的手放在瓦西里伸出的手中,之後便走到一旁,看起來不打算參加這一場舞會了。
於是,瓦西里又向薇拉公主邀請道「那麼這位小姐,我是否有幸邀請您來做我的舞伴呢?」
薇拉帶著羞澀紅著臉回答道「我願意,我是說,當然,先生。」
於是,瓦西里輕輕將薇拉拉入自己的身前,踏著舞曲的節奏走入舞池。
夜漸深了,舞會也已經落幕,貴族老爺們紛紛離開城堡來到自己在格萊德堡的宅院或者直接在特里姆森城堡里住上一夜。
此時,瓦西里在書房中靜靜等待,不多時,米莎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米莎把托盤放桌上,取下一個高腳杯,往內倒上了紅酒,不過,這一瓶紅酒貌似有些過於黏稠了。暗紅色的液體彷彿血漿一樣在瓦西里的搖晃下在杯中打轉,散發出令人不適的血腥味。而瓦西里彷彿恍然不覺,仰頭一飲而盡,而後還不滿足似的舔了舔嘴唇。他撇頭看了看一旁舉著酒瓶的米莎,米莎會意,立馬再為瓦西里倒上一杯,瓦西里用下巴點了點門,米莎屈膝行禮逃也似地走了。
瓦西里端詳著杯中的血液,隨後仰頭喝下,隨後將酒杯放下,拿起鵝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立鐘敲了十二下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管家敲了敲門,瓦西裡邊寫邊說了句」進。」
阿爾弗雷德管家推門而入,走到書桌前恭敬地行禮,請示道「老爺,安迪醫生求見。」
瓦西里聞言,放下筆抬頭問道「醫生回來了么?」
管家回答「回來了,老爺,十一點一刻的時候他就回來了,帶著一個陌生人,現在已經被看住了。」
瓦西里沉吟了一下,看向管家吩咐道「帶醫生來見我。」
「是,老爺。」管家說完便告退了。
不多時,門再次被敲響,瓦西里讓他進來,只見醫生推門進來便向瓦西里恭敬地行禮,口稱「老爺」,瓦西里點點頭,示意他關上門近前來說話。
醫生把門關上,走前來垂著手等著瓦西里問話。
「見到了嗎?」瓦西里問他。
「見到了,老爺。」醫生回答他,順便從衣服內側掏出一封用蠟封好的信「這是血族瓦爾基里伯爵寫給您的信,」醫生解釋道,同時將信遞給瓦西里。
瓦西里拆開信看了起來。
「尊敬的瓦西里·安德烈維奇侯爵:
聽聞您亦覺醒了血神的血脈,我對此表示十分的欣喜與誠摯的祝賀。
像您這樣高貴的血統,竟會派遣使者來與我這樣卑微的血脈對話,這使我不勝榮幸。遺憾的是,我無法親自前往您的封地,但我已經派遣血裔馬庫斯·埃爾前往您的封地,想必他能夠解答您的疑問,同時他將會作為您忠誠的僕人侍奉您。請您不必憐憫這可憐的蝙蝠,能夠追隨您這樣的高貴的血脈是他的榮幸,另外請您放心,他的學識是經過了我的考校,想必可以解答您的疑惑。若有機會,我必定親自前去拜見。
您忠誠的朋友——瓦爾基里·庫拉斯敬上」
瓦西里看完信便放到了抽屜里,再次看向醫生,問道「那個馬庫斯·埃爾呢?帶他來見我。」
醫生連忙回答道「是的先生,我馬上帶他過來。」於是,醫生快步走出門去。
出了門,醫生一路走下城堡里高高的階梯,來到正門外,馬庫斯·埃爾正在門外與守夜騎士對峙。那騎士手中持著劍指向馬庫斯,眼睛銳利地像一條眼鏡蛇,死死地咬住馬庫斯。馬庫斯探出雙手,嘴裡說著「嘿老哥,冷靜一點。我可是客人,你這樣很不禮貌,這就是你對待客人的禮儀嗎?」
騎士回答道「客人?我看你可不是客人,危險的傢伙。」
醫生看到這一幕,連忙跑過去,邊跑邊喊道「希爾德騎士!希爾德!老爺要見他,他是老爺的客人!」
希爾德騎士聽到醫生的話,但仍然沒有放下手中指向馬庫斯的劍。而是頭也不回地回答醫生「醫生,我看他根本不是什麼客人,他就是個卑劣的刺客,長著尖牙的毒蛇,等我把他關到地牢里抽上幾鞭,等他老實交待了再讓老爺來審問!」
醫生跑到希爾德面前,將兩個人隔開,解釋道「希爾德,他或許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但確實是老爺要見的人。你可不要衝動啊!「
希爾德看著醫生信誓旦旦的樣子,也猶豫了,問道「老爺真要見他?」
「千真萬確!」醫生髮誓道「要是我騙了你,就讓我的靈魂再也無法回到主的懷抱,而是被下入地獄里遭受折磨!」
希爾德聽到醫生髮起了如此毒誓,也就相信了大半,收起戰鬥姿態把劍插入劍鞘。說「他可以去見老爺,但是我必須隨行。」說罷,不給醫生反應的機會,便招呼另一名騎士接替自己的崗位,轉身走向城堡內。
醫生無可奈何,只好帶著馬庫斯跟上。
書房內,瓦西里此時正站在立鍾前端詳著什麼,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瓦西里,看了看門,說了句「進來吧!」
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醫生而是希爾德騎士,希爾德對瓦西里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說道「老爺,我押送一個可疑的自稱您的客人的人來見您。」說罷回頭,示意門外的馬庫斯·埃爾進來。
馬庫斯·埃爾不情不願的,似乎對希爾德對自己的描述十分不滿,醫生看出他的不情願,在身後輕輕推了一把,示意他趕快進去。馬庫斯只好走進門來,當他進門的一瞬間,隨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血脈威壓降臨到他身上,他不覺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他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向這威壓的來源——瓦西里,又立馬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馬庫斯在醫生與希爾德驚訝的注視下,毫無尊嚴地爬到瓦西里身前,低頭親吻瓦西里的鞋尖,口稱「我的主人,請您收留我這迷途的羔羊吧!」
瓦西里同樣感到十分驚訝,他沒有想到馬庫斯見到他竟然會是這副姿態。他看著馬庫斯卑微的模樣,想了想,臉上不禁露出了有趣的笑容。他對馬庫斯說道「既然你如此祈求,那我就接受你這羔羊的效忠,現在我命令你站起來。」
馬庫斯聽到這話,彷彿信徒聽到了真主的福音,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趕忙回答「聽從您的命令我的主人。」言罷趕忙站了起來,順從地垂首而立。
瓦西里回頭走向窗前,看著窗外的夜空思索了片刻,回頭對著目瞪口呆的醫生和希爾德騎士說道「你們帶他下去吧,安排一間下人住的房間給他。」
看著馬庫斯,瓦西里想了想又對馬庫斯命令道「你下去之後就在房間里待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出來!」
馬庫斯聽到命令,連忙回答「是,主人!沒有您的命令絕不出房間!」
瓦西里滿意地點點頭,對希爾德騎士和醫生說「好了,下去吧。」
希爾德騎士和醫生面面相覷,只能應聲退出去,下去安排馬庫斯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