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世界

小徐止雙眼通紅，咬著牙齒，一臉淚水，就這麼直直盯著巨蟒，恨意滔天。

巨蟒似乎失去了興趣，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根如刀的獠牙，向著小徐止就吞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巨蟒吃痛，仰天發出恐怖嘶吼，震動青城山。

數道身影迅速從天而降，落在小徐止身旁，抬頭看向巨蟒。

其中一人挨著小徐止，將他抱起，拍著他的背，口中輕聲安慰道：「好孩子，沒事了。」

小徐止沒有回應，只是趴在那人肩膀上默默哭泣，腦子裡全是母親最後的樣子，豆大的眼淚，宛如下雨天傘沿下的水滴。

小徐止喃喃道：「媽媽……」

……

「不！」

實驗室中。

徐止猛的睜開眼睛，青筋暴起，雙眼通紅。

接著，他看了看四周，確定了現在的處境之後，一股酸意與失落湧上心頭，低著頭無聲流淚。

另一邊。

溫騫幾人相繼嘆息，一位科研人員問道：「那條蛇妖當時死了嗎？」

張譽紅了眼眶，搖頭道：「儘管當時斬妖司及時趕到，最終還是被那畜生跑了，一直沒有再出現，但那天的事，國家沒有遺忘，至今斬妖司還在追查那條蛇妖。也是因為那件事，國家不遺餘力的研發天樞，就是防止那天的事再次發生。」

溫騫嘆息道：「難怪這孩子那麼想要當鍊氣師，原來這就是原因。」

說完之後，他對眾人說道：「先出去吧，等他一個人靜一靜。另外關於徐止這項技術，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聯繫一下領導，開個會議再做決定。」

眾人點頭，相繼離開了房間。

徐止在玻璃房裡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溫騫知道的他當然也知道。

當年青城山那件事並不是秘密，也掩蓋不住，天下第五洞天的青城山『寶仙九室天』突然現世，並出了一件寶物。

剛好那條蛇妖在距離青城山不遠的岷江走蛟，感知到氣機，就出水而來。

斬妖司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趕了過來，也就是最後從天而降，落在小徐止身旁那幾人。

數人一路追殺，最終還是被它重傷逃跑，之後再無蹤跡。

事後有人推測，寶仙九室天掉下來的寶物，很有可能就是龍虎山那位初代天師留下的，大概率是那位天師的佩劍『斬邪雌雄劍』中的一柄。

傳說青城山原是那位天師的道場，後來才去到龍虎山，並留下道統，飛升而去。

因為這事，龍虎山還有一位大真人下山，親自去到斬妖司詢問。

事後更是三位大真人齊出，目的就是為了找回祖師佩劍，並斬殺那條蛇妖。

那陣子，三位大真人分頭而去，一路上遇妖殺妖，整得天下妖物噤若寒蟬，背地裡把那條蛇妖祖宗罵了個遍。

但徐止堅信，自己總有一天還會遇到那條蛇妖。

……

出了研究室，徐止告別溫騫等人。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徐止思緒萬千，心情很差，所以選擇走路散散心。

在九尾的幫助下。

太易已經融合成功。

腦海里響起那道熟悉的柔和女聲，「你好主人，我是太易。」

徐止淡淡一笑，說道：「太易，可以根據我的身體情況制定感氣方案嗎？」

太易道：「太易需要監測主人身體的許可權才能實時優化方案，演算負荷將由主人大腦承擔，

許可權包括：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徐止點頭，這些許可權他能接受，所以直接同意。

太易道：「已獲得主人身體基本參數，未來將會實時更新數據，根據太易已知的鍊氣知識檢測，結果為：主人已經無需感氣，並且已進階鍊氣境，目前為鍊氣一品。」

徐止愣了愣，突然駐足道：「我還沒開始修鍊呢？怎麼可能是鍊氣一品，而且我感覺不到靈氣和氣機呢。」

說著徐止看向旁邊的路人，驚訝的發現他們身上有種奇妙的反饋感。

每個人身上都有種獨特的律動，接著他閉上眼睛，居然能明顯感覺到，有人從旁邊過，具體位置在哪，意識中能知道那裡有道氣機源頭。

「這就是氣機嗎？」

徐止驚訝，同時心中歡喜，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接著，他由近到遠四處眺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鍊氣師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眼中的世界，到底有什麼區別。

很快他便失落下來，眼中的世界還是那樣，並沒有什麼具象化的改變，反而是感覺很不一樣。

他能明顯察覺到，周圍氣流和自然的律動，由近到遠，逐漸模糊。

「這便是感知嗎？」

徐止很滿意，向前走著。

這一動，徐止又訝異了，他察覺到，隨著自己走動，周圍的自然律動也因此輕微變化，向著四周傳遞氣機，走過的地方宛如水波紋一般，蕩漾著，但很快又恢復平常。

「這便是氣機殘留吧？」

徐止笑了笑，這些年的鍊氣資料可是沒白看的。

「太易，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感氣的嗎？」

徐止邊走邊問。

太易道：「主人在過去十年中，反覆鑽研了各種感氣法，記憶深處已經具備感氣意識。在太易植入的過程中，由於青城山記憶的緣故，讓主人有了強烈的感氣機會，加上九尾系統的運行，使周圍靈氣極度活躍，不斷輸入主人體內。因此主人自主感氣成功，並直接晉陞鍊氣一品境界。」

徐止有些意想不到，居然這麼複雜，看來這就是鍊氣師常說的機緣了。

徐止又問道：「那我剛才怎麼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

太易道：「這就是鍊氣師口中的心境，剛才主人心緒雜亂，所以感受不到自身變化，更無法介入鍊氣境的奇妙世界。」

徐止一愣，狐疑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奇妙的世界？」

太易答道：「太易獲得的鍊氣知識是這樣形容。」

徐止笑了笑，說道：「你以後也別自稱名字了，和我一樣，稱『我』吧。」

太易道：「好的主人。」

徐止知道這些之後，心情大好，走路都輕快起來。

他繼續感知著周圍的事物，嘗試不用眼睛看，便直接分辨出來。

比如最簡單的，他身後這個人大概年齡是多少，身體狀態好不好。

又或者一隻鳥飛過，殘留的氣機大概有多久。

儘管準確率不是很高，但讓他經驗增加不少。

走著走著，徐止有個驚奇發現。

左前方有一片氣機，說明那裡有很多人，在這群人中，有個氣機十分奇特。

居然是兩道氣機交織在一起。

難道是個孕婦？

徐止好奇的側過頭去，發現居然是個酒吧，難怪這麼多氣機。

根據感知，徐止很快找到了那道奇妙氣機的主人。

定睛一看，徐止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那不是個孕婦，反而是個年輕帥氣的青年，穿著時尚，一身的名牌。

「太易，怎麼回事？」

徐止不明所以，明明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兩道氣機交織。

這兩道氣機，一強一弱，起初徐止還以為是孕婦，腹中胎兒尚幼，氣機較弱，所以造成這樣的情況。

現在結合眼睛看，分明看到這個時尚青年才是那道弱的。

他整個人雖然十分帥氣，表面上看去並沒有異常，但在徐止眼中，此人氣機紊亂，分明很虛。

「難道是掏空了身子？」

不等徐止多看，年輕人已經進入酒吧，消失在徐止感知之外。

太易道：「主人看到的這種情況，根據鍊氣師相關信息來看，可能是因為他體內有別的東西，或者是被妖魔附著在身。就好像主人體內封印著香火神祇，在厲害的鍊氣師眼中，就可以感知到主人身上有兩道氣機。」

徐止皺眉，這可不好，於是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掩蓋氣機的？」

太易道：「主人可以學習隱匿氣機的經訣，或者佩戴隱匿氣機的古物、法器。」

徐止點頭，「這個回去再說吧，我還是先給衛憂打個電話。」

他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衛憂的電話，撥了過去。

自從上次神祇事件之後，徐止就留了衛憂和許青山的電話。

剛接通電話，徐止就沉聲道：「來活兒了。」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然後徐止把酒吧的情況，和地址說了一遍。

最後叮囑道：「地方是酒吧，你別帶著劍來，不讓進的。」

衛憂哭笑不得，說道：「我又不是傻逼。」

……

沒一會兒，衛憂趕到。

徐止估摸了一下時間，暗道：不愧是斬妖司，速度不是蓋的。

衛憂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眼酒吧大門，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徐止道：「進去了就一直沒出來，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妖魔附著在身上，第一次面對這事兒，所以沒敢輕舉妄動，還是通知你們專業人士來搞。」

衛憂瞥了眼徐止，詫異道：「你鍊氣一品了？」

徐止錯愕點頭，不知道他有什麼好驚訝的。

衛憂摸著下巴，狐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昨天才出院吧？醫院那邊可是通知我了，而且你之前可沒感氣的。」

徐止『嗯』了一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衛憂罷手，「這倒沒有，就是覺得你鍊氣有夠快的。」

徐止揮了揮手，說道：「別扯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怎麼辦？」

衛憂看向徐止，問道：「你先回去吧，這事兒可能還沒那麼簡單，我先去看看。」

徐止瞪眼，大聲道：「你趕我走？早知道我就通知許青山了，你們斬妖司也有功績的說法吧？我又不搶你功勞。」

衛憂苦笑道：「我是覺得可能有點危險，所以叫你回去，畢竟你才鍊氣一品。」

徐止道：「我殺過神祇。」

衛憂罷手道：「不是一回事。」

徐止皺眉，「這好歹是我鍊氣第一回，正好跟著你見識一下，再說了萬一打起來，我還能照顧下普通人。」

衛憂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就點頭同意了，然後揮了揮手，帶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