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蛛絲馬跡
正在徐止思索著該怎麼做時，巷口傳來動靜，衛憂的身影徑直走了進來。
「怎麼樣？」衛憂問道。
徐止道：「他們家前不久請了個鍊氣師護奉，這事多半跟那個人有關。對那個鍊氣師，這小子一問三不知。」
趙世鑫適時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斬妖司，衛憂。」
衛憂掏了個證件出來，對著趙世鑫晃了晃，也沒管他看沒看清，就收了回去。
趙世鑫瞪大雙眼。
在華國，斬妖司的名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神出鬼沒，專司妖邪之事，更是給斬妖司添上神秘、強大的標籤。
可是斬妖司的人怎麼會找上自己？
趙世鑫不明所以，心中又有些忐忑不安。
衛憂沒有說話，盯著趙世鑫看了老半天。徐止知道，衛憂是在感知趙世鑫身上那道神秘氣機。
良久之後，衛憂呼了口氣。
徐止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
衛憂搖頭，皺眉道：「是有一道氣機，但不是妖的。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這道氣機正在不斷吞噬他的精氣神，可以確定不是善類。」
徐止扔掉煙頭，將它踩熄，對趙世鑫笑道：「聽到沒？還不老實交代你最近做過什麼，接觸過哪些人？」
趙世鑫再怎麼玩世不恭，也清楚衛憂在說什麼，頓時臉色難看，哭喪著臉。
「大人！官爺！首長！」
「我最近除了和圈子裡的人吃喝玩樂，真的啥也沒幹，接觸的人倒是挺多的，但她們都是善解人意的妹妹啊，能有什麼壞心思。」
「首長！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啊！」
衛憂皺著眉頭，沉聲道：「行了！現在帶我們去你家看看。」
趙世鑫連連點頭，領著二人就往外走。
「鑫哥在這兒呢！」
轉身之際，正好看到五六個男女疾步走來，其中一人正是酒吧里的林宛。
看到趙世鑫那一刻，人群中有人對著徐止二人就喊道：「那兩個小子！你們知道鑫公子是誰嗎？他媽的敢找他的麻煩？活膩了吧！還不快把鑫公子請出來！」
趙世鑫臉色一變，正要怒斥，衛憂輕聲道：「不許暴露我們身份。」
趙世鑫話到嗓子眼，被這麼憋了一下，覺得心裡十分梗得慌，但一想到對方身份，還是默默點頭。
「鑫哥！沒事兒吧？」
「鑫哥，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鑫哥，這兩傢伙怎麼處理，你給句話，兄弟保證把事兒給你辦明白的！」
人群走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著話，一股子酒氣，十分刺鼻。
「行了行了，都是誤會，沒事了，都散了吧。」趙世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聽到衛憂的話，再好的心情現在都沒了。
「你跟他們說清楚，我們去外面等你。」衛憂拍了拍趙世鑫的肩膀，錯身從這群人中走了出去。
徐止緊跟在後，在路過林宛的時候，無意瞟了一眼，發現她正冷著臉看自己。
看樣子，還挺記仇的。
徐止微笑點頭，跟著衛憂來到路邊。
衛憂平靜道：「這事可能真沒那麼簡單，他身上的氣機不是妖類，也不在我所知的氣機類裡面，這事兒我得上報上去。」
徐止笑道：「這麼說，這算是個大功了？」
衛憂看了眼徐止，點頭說道：「如果真的不簡單，確實是大功一件，即便你不是斬妖司的，
但這事因你才被發現，你也有嘉獎。」
徐止搖頭道：「嘉獎就不必了，我想加入斬妖司。」
「你？」
衛憂轉過身來，看徐止一臉認真，便鄭重道：「斬妖司自然是歡迎天下鍊氣師加入，但你才鍊氣一品，沒有單獨處理任何妖邪的能力，所以即便加入也只能是跑腿打雜，不止沒有功勞不說，還耽擱修行，我不是很建議你現在加入。」
徐止點頭，沉吟一會兒，問道：「那單獨處理妖邪的能力，需要什麼境界？」
衛憂直接回答道：「這個沒有恆定標準。處理妖邪事件的能力，並不一定取決於境界，還有經驗、膽識、計謀。即便是境界，也非戰力的標準，在境界之外，還有鍊氣法、法術、心境等等因素。但可以肯定的是，鍊氣一品絕對不行。」
徐止似乎知道他會這樣說，便又問道：「若是我單獨處理了一件妖邪事件，是否可以憑此加入斬妖司？」
衛憂笑道：「自然可以，到時候你給我或者許青山打電話，若是你能單獨處理一項妖邪事件，我們可以讓你加入我們小隊。」
徐止詫異道：「斬妖司也分團隊嗎？」
衛憂搖頭，「斬妖司主要是應對突發事件，所以看的是個人能力。在斬妖司分序列，我能告訴你的是，有甲乙丙丁，序列晉陞又是看功績。所以一些關係不錯的，私下會有個小隊，有什麼事也互相幫襯。」
徐止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斬妖司的事，而是問道：「你現在是哪個序列？」
衛憂笑道：「我和許青山都是乙級五品，中規中矩。」
徐止點頭，也對斬妖司有個大概理解了。
衛憂又笑道：「我們川蜀這邊，有些人，是帶功進來的，有個傢伙一進來就是甲級，厲害的很。」
徐止倒是不關心那些，忽然想到個問題，「天樞不是監測所有妖邪么？怎麼市區還這麼多怪事？」
衛憂嘆息道：「天樞的運行耗費資源太嚇人了，若是全方位監測，國家還要不要發展了？所以會將監測條件約束在一定範圍，比如化靈以下就會很鬆散，甚至直接忽略。」
徐止瞭然，想想也對，全國這麼多城市，光靠一個天樞監測，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大量資源，化靈之下雖然是基數最大的群體，但對市區造成的威脅也相對有限，斬妖司就有能力可以很好的處理掉。
衛憂接著徐徐說道：「而且俗話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既然有天樞監測，自然也會有妖邪鑽空子，比如香火願力之流的氣機，或者是掩蓋行蹤的神物、古物等等。」
「所以天樞的存在，更多的是及時有效的傳遞消息，以及推演鍊氣法等等。而且天樞誕生不到十年，目前還是初代，很多東西並沒有來得及完善。」
徐止點頭，這些不是他能操心的。
這時，趙世鑫屁顛屁顛走了過來。
「二位首長，我們走吧，我那車坐不下三個人，就委屈二位跟我打個車了。」
徐止笑道：「我可不是斬妖司的，而且你也不用叫他首長。」
衛憂沒說話，走到街邊主動伸出手去，招了輛車。
上車之後，衛憂坐在前排，側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父親是誰？」
趙世鑫如實回答，「我叫趙世鑫，我爸叫趙玉來，我媽叫李芳華。」
衛憂有些意外，問道：「玉華集團董事長趙玉來？」
趙世鑫點頭道：「衛同志認識我爸？」
剛才徐止跟他說了之後，趙世鑫也不知道怎麼稱呼衛憂，乾脆用上了這麼個敬稱。
衛憂搖頭笑道：「我和你父親並不認識，但聽說過他的名字，玉華集團也是我們蓉城有口皆碑的大企業。」
徐止在蓉城生活了幾年，趙玉來的名字他也是聽說過的，本地極有名氣的富商，雖然說不上是最拔尖那幾個，但卻是最勵志的那個。
趙玉來此人，窮苦山村出身，文化程度不高，從山村到來都市，睡過街邊，住過天橋，一步一步生存下來，並且打拚出如今的事業。
創業途中，他也曾多次失敗過，欠下了巨額債務，一度想過輕生，幸好李芳華對他不離不棄，一直鼓勵他，他才振作起來，一路摸爬滾打，才有了現在的玉華集團。
徐止想著，不由得看了一眼趙世鑫，心中感慨，都說虎父無犬子，這趙世鑫怎麼看怎麼像個二世祖。
衛憂和趙世鑫又客套了幾句。
他坐正身子，摸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調查一下玉華集團的董事長趙玉來，我需要他最近幾個月的詳細資料。」
趙世鑫頓時心驚，連忙道：「同志！你這是？」
他絲毫不懷疑斬妖司的特權，那絕對是凌駕在一般國家機構之上，甚至說軍部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都要對斬妖司進行讓步。
這樣的超然機構，想搞他們趙家太容易了。
衛憂笑道：「你別多想，你現在有危險，有世俗之外的力量涉及到你，既然不是你的問題，那麼就是你爸的原因了。」
沒一會兒，衛憂手機響了，裡面是趙玉來最近三個月的大概資料，更詳細的資料就需要些時間了。
衛憂看完直皺眉頭，從資料上看，一切正常，也沒在商業上得罪過誰。
唯有一點很是可疑。
趙玉來此人一路艱辛，事業全憑自己一手打拚出來，所以這樣的人一般來說並不會信仰宗教的。
但最近這一個月，他卻多次去過寺廟，最遠的一次甚至去到雪域佛宮。
「趙世鑫，你父親從什麼時候開始信教的？」衛憂笑問道。
趙世鑫明顯一愣，脫口道：「我爸從來不信教，即便現在妖邪、鍊氣師已經是常見，我爸也不信那些，用他的話來說，他打拚到這份家業靠的是自己這雙手，這個腦子，而不是神魔鬼怪。」
衛憂點頭，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突然，衛憂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轉頭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家最近才請了個護奉對嗎？也就是之前從來沒有請過鍊氣師？」
趙世鑫點頭道：「正如我剛才所說，我爸一直不想和那些東西扯上關係，只想踏踏實實做生意，他堅信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轉變性子，請了個護奉。」
徐止坐在趙世鑫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
看來自己最開始想錯了，多半是他爸有問題，而不是他家那個護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