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城緣由
許青山笑了，朗聲道：「你小子可不簡單，屬於帶功進來的，香火神祇、趙家蠱種，加上前幾天那個老頭，都有你的功勞。」
「而且還是涉及兩個鍊氣九品。香火神祇和那個老頭，背後人命可不少，儘管你小子有撿漏的嫌疑，但你功勞小不了。」
徐止笑了笑，忽然問道：「我不用去見見斬妖司的負責人么？」
「自然是要的。」
許青山說道：「現在大概情況也跟你說得差不多了，你跟我走吧，別的咱們路上再說。」
徐止點頭，又跟著許青山下樓，一直來到主路。
二人拾階而上，沿著主道往山頂走去。
一路上，許青山都在給徐止講解著斬妖司的各處地方。
許青山指了指遠處，說道：「這邊是悟道台，有陣法守護，放著鍊氣各道的意境，裡面會輪流有前輩坐鎮，有什麼修行問題都可以問他們。」
徐止跟在後面，抬頭遠眺。
又走了一段距離，許青山指著右邊道：「那邊是飛瀑，水源被陣法循環，說是有些水境意味，我覺得沒啥大用處。」
又向上走了一會兒，許青山指著接近山頂的建築，正色道：「那邊就是功績處了，負責善後以及衡量功績。旁邊挨著的是兵閣和經卷樓，是放兵器和各種經卷的地方。」
接著，他又指向另一邊，「那裡是檔案處，裡面放著斬妖司建立至今，處理過的所有的妖邪檔案，或者一些聽說過的妖邪記錄。」
徐止打眼看去，默默記在心裡。
最後，許青山指著山頂，眼裡帶著一股子敬意，鄭重道：「那裡是斬妖司底蘊所在的地方，我斬妖司的最高戰力，便在那裡閉關，同時那裡也是天樞的所在。」
徐止抬起頭，望向整座神山的最高處，眼中有著神往。
快要走到山頂的時候，許青山忽然拍了下腦袋。
「這麼重要的事，差點忘了。」
許青山說道：「忘記跟你說了，斬妖司有幾個地方，是未經准許不可以靠近的。第一個就是山頂的天樞，第二個是飛瀑那邊的一座小院，第三個自然就是靈脈所在。」
說完這些，許青山仔細想了想，最後說道：「大概就這麼多了，有什麼你可以再問我。」
徐止「嗯」了一聲，問道：「飛瀑那邊的小院，為什麼不可以過去，有什麼傳聞嗎？」
天樞的意義，關乎很大，是整個川蜀都市的保障，自然不可輕易靠近。靈脈是斬妖司的根，不允許靠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偏偏是飛瀑邊的一座小院，還不準靠近，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許青山聳了聳肩，坦然道：「我也不知道，也沒有那種好奇心去了解。」
徐止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二人來到斬妖司山頂，這裡有一座大殿，說不上多雄偉，就是有股子肅穆之感。大殿後方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真切，想必是有一座大陣遮蔽。
那裡，應當就是天樞的所在，以及斬妖司最高戰力的閉關地了。
許青山帶著徐止來到大殿中。
這個時候，殿中坐著幾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徐止僅僅是看了一眼，便連忙收回目光，心中有些驚駭。
那邊坐著的幾人，絕對遠遠超過了化靈境界，具體是哪個境界的，徐止就不清楚了。
但他們身上，僅僅是自然流露出來的氣機，便讓徐止有種如山似海，不可揣度之感。
徐止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幾人能不能看得出，他體內有香火神祇的氣機。
要是看出來了，到時候要不要請他們，幫自己把香火神祇煉化了？
徐止斟酌一番，還是決定自己來。
雨南虛說了，要給自己一個神道的底子，那便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要最後實在不行了，再請斬妖司出手也不遲。
畢竟，再強的底子，也得自己有命用才行，命要沒了，就算是一步成仙的機緣也是空談。
許青山上前兩步，拱手行禮。
「斬妖司乙級五品，許青山，見過幾位司座。」
司座是斬妖司地位極高的人，放在出世仙門，職位也相當於是長老之類的級別。
那幾人中，有一人面帶笑意，溫和道：「不必多禮。許青山，這便是你說的那位徐止了吧？」
許青山拱手道：「回司座，他正是我那朋友徐止。」
徐止學著許青山拱手，「徐止見過幾位司座。」
這時。
「小徐止，你可還記得我嗎？」
另外一道儒雅的嗓音傳了過來。
徐止聽著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微微怔住，腦海里不自主的浮現一道身影。
「好孩子，沒事了。」
以及他說過的這句話。
徐止眼眶有些微紅，也不管禮數不禮數，直接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剛才匆匆一眼，沒有看清。
現在徐止再看向那幾人，目光停留在一個端坐的身形上，那人正好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正是當初青城山事件，將他抱在懷裡，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安慰他的那位斬妖司前輩。
徐止大概記得，當初他就是三十來歲的模樣，如今十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是三十來歲的模樣。
徐止情緒有點激動，「自然記得。」
那人笑容溫和，打量著徐止：「許青山來報備，說有個朋友叫徐止，要加入斬妖司。當時我還納悶，似乎印象中有這麼一個叫徐止的，後來調查你的資料才知道，原來你就是當初青城山直面修蛇大妖，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娃兒。」
接著，他眼神柔和起來。
「好孩子，一別十年，沒想到如今你都要加入斬妖司了，真不錯。」
徐止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唇。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徐止的情緒，嘆了口氣，輕聲道：「當年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做布局，也確實是我們沒有做好，才讓那妖孽跑了，你加入斬妖司，想必也是因為那條修蛇大妖吧？」
徐止點了點頭，依舊不語。
那人笑了笑，看著徐止，眼含欣賞，溫和道：「我叫原景，你有什麼修行問題，可以過來問我。」
徐止沉吟片刻，然後看向原景，平靜問道：「我想知道青城山如此一座名山，本就是道門重地之一，為何沒有如龍虎山一樣的出世仙門？」
原景聽著徐止的話，沒有馬上就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中間那人。
那是一位老者，大致五十多歲的模樣，一頭灰黑的長發，穿著古裝，臉上總是帶著隨和的笑容。
老人看了眼原景，笑道：「既然你與這孩子有段淵源，那也別叫他失望了，大概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行。」
原景點頭，又看向徐止，沉默了好一會兒，心裡想著從哪裡開始說會比較好。
徐止拱手，沒有絲毫不耐，就靜靜等著。
原景嘆了口氣，聲音悠遠，帶著些回憶的意味，徐徐道：「青城山位列道門四大名山，又有著天下第五洞天，自然是有出世仙門的，但是在兩百年前，妖族和我們鍊氣師發生了一場大戰，青城山一脈，斷了傳承，也是在那時候寶仙九室天徹底與世隔絕。」
他停了下來，揉了揉眉心，接著說道：「青城一脈不在，山上機緣也被一掃而空，即便是地下靈脈都被抽走，因此青城山就淪為了普通山脈。」
徐止神色黯然，輕聲道：「所以那位守山人不是青城山的嗎？」
「他是。」原景正色道：「他便是兩百年前青城山最後一位弟子，要不是他境界跌落，修蛇大妖早死了。」
聽到這話，徐止突然愣住了。
既然青城山一脈還有人在，又怎麼會說，兩百年前斷了傳承，原景的話有漏洞。
或者說，這事還有內情。
他沒有再問，因為那些往事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徐止忽然問道：「那條修蛇大妖，是什麼境界？」
原景看著徐止，似乎感受到徐止的堅定，便說道：「十年前，第三境。」
徐止握了握拳頭，覺得倍感壓力，十年前就是第三境，現在只怕已經是第四境了。
徐止深呼吸，調整了心緒，平靜的說道：「我沒什麼問題了。」
原景點頭，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肅然問道：「徐止，你要入我斬妖司，可知要擔負怎樣的責任？」
徐止道：「剷除妖邪，不惜捨命。」
老人點頭，又說道：「不止如此，凡是你之所在，還要護我華國巍巍河山。」
徐止疑惑，那不是軍部的事嗎？
老人鄭重道：「你或許不理解，但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你答應嗎？」
徐止微笑道：「家國河山，人人該護，沒有答不答應一說。」
老人含笑，大袖一揮，一道光華徑直來到徐止身前，懸空而立，是一塊玉佩，上書二字：斬妖。
「散修徐止，今日起，入斬妖司，功績上佳，當位列丙級八品。」
徐止伸手接過玉佩，拱手對著幾人行禮，那幾人也微笑頷首，以示回應。
老人溫和道：「去吧。」
徐止和許青山再次拱手，離開了大殿。
二人沿著台階，原路返回。
許青山對徐止豎了個拇指，「牛逼啊你，進來就是丙級八品。」
徐止詫異道：「這很厲害嗎？」
許青山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
徐止啞然，想到許青山平常說話沉穩，就以為真得很厲害，敢情他居然也會說客套話。
許青山又說道：「不過，你這也很不錯了，我進來的時候丁級九品，衛憂好一點，丁級一品。」
徐止好奇道：「這個品級到底怎麼算功績的？」
「嗯……」許青山沉吟，然後道：「大致就是，你現在再把之前的事做一遍，最多也只能升兩品，主要是你這個比較特殊，而且都是重大發現，尤其是兩次移魂蠱種的出現，將事件放大了，不然你最多丁級。」
徐止皺著眉頭，似乎這種功績，沒有一個衡量標準，只能靠大概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