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雲蹤現醫館 丁甲不能言
常如龍抱拳一禮,朗聲笑道:「陳師傅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側身一讓:「請!」。
陳塵抬手還禮,當先入門,從赤身負荊、跪伏於地的常凱申身邊經過,視若無物。常如龍一旁隨行,管家老鐘快步追上,附耳問道:「大少爺,小少爺他……」
「讓他跪著!」常如龍語氣堅定。
到了客房分賓主落座之後,陳塵先行開口:「我幼年的時候,常聽爺爺講開平王事迹,恨不能牽馬執凳,追隨左右,今日略備薄禮,冒昧來訪,還請常員外見諒」,常如龍見陳塵似無惡意,不敢倨傲,回道:「陳師傅名鎮青州,乃我山陰之傲,常某神交已久,如蒙不棄,願兄弟相稱」。陳塵聞聽,起身一禮:「如此,常大哥受小弟一拜」,常如龍連忙扶住陳塵,喜道:「賢弟不必多禮」。兩人把臂一笑,常如龍回頭吩咐道:「把我那不肖之子帶過來!」。
自幼嬌生慣養的常凱申何時受過這種苦楚?早已疼的渾身發抖,跪在廳中幾欲暈倒,陳塵抿了口茶。說道:「誒,賢侄是犯了什麼錯?何至如此?快快鬆綁!」,常如龍見陳塵絕口不提前事,微微頷首,老鍾連忙將常凱申扶起,攙出去上藥去了。
常如龍看著老鍾他們出去之後。對陳塵說道:「我那逆子之前多有冒犯,還請賢弟海涵」,陳塵擺手道:「年輕人,誰不犯點錯呢?過而改之,善莫大焉」。常如龍長嘆一聲:「都是愚兄疏於管教,哎,不提也罷」……又敘話片刻,陳塵起身告辭,常如龍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忙說:「賢弟稍待」,轉頭對常如玉耳語一番,常如玉驚疑道:「大哥?」,「快去!」常如龍欲怒。
不一會兒,常如玉抱著一桿長槍進來,很吃力的樣子。陳塵不明所以,問道:「這是?」,常如龍笑道:「我常家久已不通武事,致使先祖遺物蒙塵,愧不該呀,今日將之贈予賢弟,正是寶槍贈英雄!賢弟切勿推辭」。陳塵聞言不禁動容,上前接過,入手沉重,不知何物所鑄,鋒刃處一縷寒光,仔細觀瞧,果見尾部四個小字「鄂國公常」。
陳塵兩手平端此槍左右端詳,不由嘆道:「端的是一桿好槍」,常如龍道:「賢弟既是喜歡,就請拿去,先祖有知,定會贊同」,陳塵莊重一禮:「如此,弟卻之不恭,多謝兄長」。
兩人攜手朝大門走去,正遇到常凱申上完葯換好衣服,常如龍威嚴道:「凱申,正好你陳叔父要走,來跟我一起送送」,常凱申來到陳塵面前彎腰施禮:「陳叔父,請」,陳塵看著明顯被父親狠狠教育過的常凱申,說道:「好,孺子可教」。隨後對常如龍拱拱手:「兄長留步」,帶著駱天虹出門。
看著負槍而去的陳塵師徒,常如玉說道:「千兩黃金他不要,一桿破槍當成寶?」,常如龍意味深長的說:「此子不是凡人,同樣是十六七歲,你看看人家!」,又對常凱申說道:「凱申,有陳叔父,不用你再去討好別人了,好好念書,考個功名出來,聽到沒有!」,常凱申急道:「爸,念慈那邊……」,常如龍打斷他:「隨緣就好,布政使而已」。
離了常家之後,背著長槍的駱天虹問道:「師傅這是什麼情況?」,陳塵一笑:「我跟常家兒子有過節,上門說清楚」,駱天虹不語,有過節就上門去當人家叔父?這是什麼操作,師傅果然神秘莫測……
回到駱天虹所住的賓館門口,陳塵停住腳步,不在意過往行人的目,將五行拳一板一眼的演練了一遍,
又接過長槍使了一趟形意十三槍。拄槍問道:「可看清了?」,駱天虹點頭,陳塵說道:「我還有事,你自回成遠,槍也帶走,勤加練習,三月後來找我」,駱天虹恭敬一禮:「是,師傅」。
今日正好是縣城一高過周末,凌雪楓和盧雲結伴而行,剛走出校門,就看到馬路對面一個熟人,凌雪楓走過去說了兩句話,一溜小跑回來說道:「盧雲,我父親回來了……他想見你」,盧雲奇道:「見我?」。
凌家的車行駛在小區道路上,凌雪楓忽然喊道:「常凱申,他怎麼回來了!」,盧雲聞聲轉頭,果見常凱申獨坐於路邊,神情落寞,似有心事重重。車子並未停留,盧雲也顧不上常凱申,只是獨自思索:「凌知府見我,或與陳塵有關?」。
果然,到了凌家,知府凌振東頭一句話就是:「賢侄,聽聞你與陳塵至交?」,盧雲老實回答:「同鄉同村,自幼一起長大,可謂至交」,凌振東點點頭,看看跟盧雲並肩而立的女兒,果是一對璧人,深吸一口氣:「你和楓兒的事,我同意了!改日請你父母前來,一起吃頓飯,哦,也邀上你好友」,盧雲張口結舌……什麼叫我們的事你同意了。凌雪楓羞怒道:「爸你說什麼呢!」,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跑自己屋裡去了。
盧雲見凌雪楓離開,反到自如了起來,起身說道:「凌伯父,陳塵是陳塵,我是我,他日,雲定讓伯父刮目相看,而不是因為陳塵」,說完之後,告辭離去。凌振東方才覺得,這位準女婿也異於常人。
出了凌家的盧雲,想起陳塵父母尚在醫館,便買了些點心前去探望。到醫館稍一打聽,就找到了地方,對陳塵母親住特護病房略有驚異,也沒有多想,抬手敲門。
陳敬之打開們一看是同村人前來探望,高興的說道:「陳塵,盧雲來了,快把弟弟抱過來讓文曲星瞧瞧!」,陳塵也很高興,多日不見好友,忍不住想問問他有沒有見過岳父大人……
異變突生!尚未足月的嬰兒看到盧雲,竟然咿咿呀呀的伸手要抱抱!看呆了陳敬之和陳塵,楊氏聽到動靜過來,也驚嘆不已。
陳塵心中一動,氣運雙目往門口看去,果不其然,今日值守的甲寅,也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少頃,倏忽不見。陳塵忙把弟弟塞給盧雲,追了出去。
不顧驚世駭俗,運起林老道所傳飛騰之法,一路穿房越脊,終於在城隍廟前截住丁寅。丁寅無奈說道:「真人,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能說」,陳塵動怒,一把抓向丁寅,突然城隍廟裡刮出一陣狂風,將陳塵捲起,丟在十數丈之外,耳邊響起一句話:「不看天師府薄面,今日定廢你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