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爽了！你們看見向宇傑的臉色沒？比足球場都要綠！」

李小萌轉過頭來，一臉得意地分享敗犬們的慘樣。

「我還聽見他說藏話了，哈哈。」周金金那是一臉油膩地配合。

「確實！真解氣，我替心雨姐也感到高興哩。」張萌萌咧著嘴笑，一米六不到的個兒，今天穿的一套白色Lolita。

夏心雨一臉嬌羞，佯怒著要抓住她：「臭萌萌，瞎說什麼呢！」

「略略略，心雨姐害羞咯……」張萌萌一邊跑著一邊做鬼臉，「楚涵姐，救救我——」

「誰讓你說爛話，活該。」楚涵不太像特別喜歡打鬧的樣子，乖巧地站在一旁，她的娃娃音聽得某些人耳朵都酥了。

「美國校隊」五人站在一旁，看著那幾個女孩在街上打鬧，女孩們不時揚起的裙擺下露出纖細美好的小腿肚，和今晚的晚風一樣愜意。

戴凡城今天也是心情大好，看著學校後街的路燈點點：「走，今晚去那家雲州燒烤店好好慶祝一下，我請客。」

「好耶！」女孩們都很樂意在吃的上面花時間哩。

「那家烤魚巨他媽無敵旋風好吃，」周金金都快聞見那味兒了，「好吃得跺！」

「嘔——」

眾人嫌棄，周金金露出那經典的油膩笑容，他犯得一手好賤。

不久后，馬路邊架起一張大木桌，兩條四斤大的烤魚，還有燒烤龍蝦無數。

濃郁的香味兒隨著晚風瀰漫在整個學校後街。

「乾杯！」

夜空下一群年輕人舉起酒杯相撞，是清脆的年輕的聲音。

「嘿，你是經濟三班的那個駒清河吧？」張萌萌喝了不少酒，卻仍然清醒，個頭小小，酒量不小哩。

駒清河長相出眾，服飾誇張，就像歐洲某個皇室里跑出來的公主一樣，早就是學校論壇熱門話題了。

「嗯嗯，我也是『美國校隊』的特聘教練！」駒清河酒量確實不太行，臉上的緋紅都蔓延到鎖骨了。

「沒想到清河不僅人長得漂亮，遊戲也打得很好呢。」夏心雨在一旁誇耀道。

「嘻嘻。」駒清河回應了一個可愛的咧嘴笑。

「那是，我們教練人美心善實力強，」李小萌掏出了他的祖傳戰術小背心，露出壯碩的肱二肱三頭肌，「對我們還特別好。」

「噗，有多好，這麼大個美女你們不去寵著她，讓人家服侍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夏心雨喝下一口濱海啤酒，冰涼的感覺順著舌根下去，然後一股熾熱順著喉嚨回到口腔。

駒清河帶著塑料手套剝小龍蝦殼，手指被燙的通紅，龍蝦一會兒拿起一會兒放下：「沒事兒，他們能總是請我吃飯就好了。」

幾人想起來初次見面的KFC以及那個傻獃獃的可達鴨了。四人會心一笑。

「對了，清河姐妹，你也教教我們玩電腦遊戲唄，」張萌萌嘴裡塞著各種肉食，含糊說道，「我們寢室都不太會玩電腦遊戲。」

夏心雨表示很贊同：「對呀，我們只會手機上玩玩王者農藥和吃雞，她們可菜了。」

「就是就是，我一個人帶著三個女大學生苟分，她們三走路像人機一樣！」張萌萌表示帶不動。

「明明你也殺不到人好吧。」楚涵難得說話拆某人的台，聲音太甜了，就像撒嬌一樣。

「哈哈哈哈……」其餘人放聲大笑。

「沒事兒，我帶你們打，我們不打英雄聯盟，我們去玩其他遊戲。

」駒清河愉快地答應下來。

「清河，你遊戲ID叫什麼啊，我回頭加你，我自己有號。」張萌萌可是二次元哩，多多少少碰過遊戲。

這一問可就鎮住「美國校隊」了。

四個男人憋笑，望著滿臉緋紅的女孩，不知道是酒意還是羞紅，佯怒的等著那四個男人，嬌羞的樣子太可愛了。

「你們笑什麼？」四個女孩不解地看著對面四個表情豐富的男子。

「哎，對了，」夏心雨想到了什麼，「你們的輔助是誰啊，為什麼沒來現場比賽啊？」

這問題弄得「美國校隊」一愣。

尷尬地沉默了一下，422的男孩們才思考出語言。

戴凡城說：「不是我們學校的。」

周金金：「是一個未成謀面的女孩。」

李小萌：「別猜了，是我們傘楠亭的女朋友哦。」

答案終於公之於眾，對面幾個女生都蠻驚訝的。

「原來傘楠亭已經有女朋友了啊，我就說嘛，這麼優秀的男孩子早就應該被摘走。」夏心雨看著對面安靜吃烤魚的傘楠亭。

「那是，我們阿傘可是文武雙全，唱跳rap打籃球，樣樣精通。」周金金一旁賤道。

「滾，」傘楠亭翻了翻白眼，「我和女朋友已經在一起四年啦。」

「哇，這麼久，你們是同學嗎？」女孩的八卦心一下就展現了，夏心雨追問道。

傘楠亭沉默了一下，回復道：「不是同學，算是網友，不過對我一直蠻好的。」

傘楠亭說完，沒忍住瞟了一眼楚涵。

楚涵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面前紙杯里的飲料出神，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尷尬地靜默，路邊一群年輕人圍坐著，盛夏的晚飯彷彿也喝醉了，帶著些許酒精的味道。

皎潔的月亮高高在上，灑下清冷昏黃的月光。

楚涵抬起頭看著那月亮，有些刺眼，她揉揉眼才發現，原來那只是一盞明亮的路燈。

傘楠亭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喝著果汁，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其實，畢竟他自己都沒講過「花花」的真實樣子。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些對方來過的溫暖，感動與陪伴，那些東西陪他度過了孤獨的中學時代。

年紀小的時候其實想法很簡單，總覺得把自己所有東西都拿出去給別人就好了，比如我殘缺的自信，笨拙的真誠和自以為是的愛。

所以總有人在年輕的時候大摔一跤，疼的哇哇大叫，心裡想著再也不相信XX。

傘楠亭就是這樣一個孤僻的小孩，有人偷偷評價他高冷，他早熟。

其實他只是稚嫩的安靜一點，他只是不太喜歡說話，他仍然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孩，別人給他一點點溫暖和陪伴，他傻乎乎地要把全部身心都交出來，想去回報對方，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其實誰都可以給他，沒有成本的溫暖罷了。

可是那個出現在他逼仄潮濕的中學時代，給他陪伴的，始終是她，也永遠是她了。

傘楠亭自己覺得很矛盾，但他認為自己已經放不下手了。

夏心雨和張萌萌也偷偷看了一眼一旁落寂的楚涵姑娘，心裡不免有些心疼，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先來後到，那個女孩就是早早地出現在男孩面前，將他摘走，後來的楚涵看到的，只是已經被栽培好的，正在盛開的花。

可惡，我可憐的楚涵妹妹，真可憐。徐婷婷悄悄伸出手，放在了楚涵後背白裙上。

駒清河毫不知情，仍然以令人驚訝地速度，吞咽著那些香氣逼人的烤肉。

「來乾杯，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戴凡城覺得打下圓場，反正沒人點破嘛，對方也不知道傘楠亭是有心還是無心的。

九個玻璃杯在盛夏夜空下碰撞在一起，楚涵終於聽到了，原來那就是心碎的聲音。

酒水飛灑在餐桌上，偶爾反射出光芒。

傘楠亭默默掏出了手機：

「每次人聲鼎沸的時候，我就越想你。」

「你聽的見我的聲音嗎，隔著幾千座山，數百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