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是他爹

周五了，下午上完兩節正課就剩兩節自習課了，一般情況下，同學們都是利用兩節課做做作業，然後回家好好過個周末，賀展鴻給賀鵬程和王振威布置完訓練任務，就去校門口埋伏去了，他要跟著古向軍，好好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一個聰慧的孩子怎麼可能表現的這麼差勁，而且他感覺古向軍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但是自己想不起來是什麼了，所以他要好好的調查一下。

賀展鴻叼著香煙，在學校門口一側盯著，果然第三節課還沒下課，只見古向軍急匆匆的從校門一側的小門走出來，向公交站走去，這跟他打聽到的情況一樣，古向軍都是早早的一人回家。於是賀展鴻就開始一路跟著上了公交車，坐了十幾站的公交車古向軍終於下車了，停靠的站名讓賀展鴻心裡一震，【龍城市第三少兒福利院】。賀展鴻下了車看著福利院的門口，心裡想到：古向軍竟然是個孤兒，這應該是就我感覺到熟悉的地方吧。

賀展鴻在門口靜靜站著，看著福利院的牌子出神，年少時的大部分時光都在福利院渡過，在那裡傷心的時候被老院長關愛過，淘氣的時候被教工修理過，也因為幾塊糖被大孩子揍過……，少年時的記憶真的像潮水一般撲來，有快樂歡笑，但更多的是悲傷，當時福利院的小夥伴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我是誰？簡單的三個字，簡單的問題，但大部分人一生也找不到答案。

「嘀嘀嘀……」一陣鳴笛的聲音把賀展鴻喚回現實，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布滿淚水，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已經過了十幾分鐘了，笑著自嘲了一句：還好沒被老王老劉看到。但是這笑容真的很無奈。賀展鴻向福利院走去，在門衛處用老師的身份登記了一下，一個志願者帶他走了進去找古向軍。很快在洗衣池找到了古向軍，只見他身邊堆滿了衣物，都是髒兮兮的，甚至襪子內褲都有，臉上有一個很清晰的巴掌印，頭髮也亂了，這對於在福利院長大的賀展鴻來說太了解了，古向軍被欺負霸凌了。

他阻止志願者喊古向軍的動作，表示感謝並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自己要單獨和古向軍談談。賀展鴻慢慢的走到古向軍身後，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打我，別打我，我在很認真的洗衣服呢，我沒有偷懶，沒有背後罵你們，我也不敢去告訴教工的。」在碰觸古向軍肩膀的剎那，古向軍就仿若受驚嚇的兔子，充滿了驚慌失措，又語無倫次。賀展鴻瞬間心裡破防，一把抓住古向軍的肩膀，把他轉過身來，驚恐未定的古向軍看到是賀展鴻，霎時又變的一臉窘迫，他明白自己隱藏這麼多年的秘密被發現了，彷彿自己被扒光了一般，毫無秘密可言，強烈的自尊心轟然崩潰，使得本就苦澀的臉龐更加難看。「賀老師，您來了……」古向軍嘴裡蹦出這幾個字后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麼。

賀展鴻看著臉色一變再變，再到說不出話來的古向軍，終於忍不住了，一把將他摟進懷裡，「孩子，你吃苦了，你是個好孩子，很好的孩子。」賀展鴻哽咽的聲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古向軍確實是個善良的孩子，學校里舉行什麼公益活動，他總是表現的最好的。

「古黑驢，你在幹嘛呢？還不趕緊給爺幾個洗衣服？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賀展鴻這邊剛放開古向軍，正想問他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傳來一陣令人很不愉快的聲音，賀展鴻扭頭看去，

幾個叼著香煙，衣著不整，看著就欠揍的半大小子晃晃悠悠的向他們走來。古向軍一陣哆嗦，剛要開口解釋就被賀展鴻伸手打斷，賀展鴻向前走了一大步，指著古向軍的臉問道：「這一巴掌誰打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由於高大的身材，居高臨下的問話，嚇得幾個小子後退了好幾步，有一個在後退的時候，竟然踩著自己的褲腳，把自己摔倒了。

這小子摔了一跤，頓感落了面子，爬起來向前走到賀展鴻面前，仰起頭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爺打的，你能怎麼著？你是他爹？……」。話未說完就感覺自己突然長高了，緊接著臉上啪啪啪響了幾下，然後就一陣頭暈就睡了過去。旁邊幾個壞小子親眼看見，賀展鴻一隻手把人拎起來，另一隻手伸手扇了幾下，人就暈了，然後被隨手扔在了地上，整個過程乾淨利索，也沒有什麼廢話。幾人心裡一陣膽寒，逃跑的心思都不敢起，再說了，這是自己的大本營，往哪裡逃？

「這衣服都是誰的？從今往後自己洗。」賀展鴻指著小山般地臟衣服命令道。「我們以後自己洗，絕對不讓古黑……，古向軍洗了。」「我們以後不會再欺負他了。」……

賀展鴻看著他們一個個認真保證的樣子，對他們的話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自己走了他們不欺負古向軍誰信，福利院的孩子缺失很多的疼愛和教育，所以他們很多人心裡不正常，發泄情緒最快的方法就是暴力欺負別人，讓自己獲得短暫的快樂，他們可能暫時幾天不會欺負古向軍，但是出不了半月肯定又會原形畢露。同理，想最快的速度制服他們，也是暴力打壓。

「向軍，你帶我去找院長吧。」此時古向軍還處於懵懵的狀態，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感覺很可怕很厲害的幾個小霸王就這麼輕易的低頭了，從自己記事起就被他們欺負，已經整整十餘年了，在自己心裡已經深深的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是自己最害怕的人，自己最恐懼的人，做夢都怕夢見的人，可今天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個印記就被打碎了，而且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特別的真實，真實的讓他不敢相信這就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