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路
輾轉多地總算是回到了原點。
族裡來了一夥陌生人,看行頭是考古的。次仁央宗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找了個遺棄的蒙古包住了下來,等時機成熟再回族裡打探情況。幾天蹲守下來,次仁央宗發現這些人的交班時間弱點,趁半夜找到了潘多打探消息。
潘多和族人們都在綁在同一蒙古包里,唯獨不見德吉和尼姆。潘多看到次仁央宗時神情緊張讓次仁央宗趕緊離開這,后便不再說什麼。次仁央宗知道交班時間到了只能離開再做打算。
次仁央宗走後,那伙人在蒙古包里逼問潘多剛才出現的人的位置,不說就殺一個人,潘多和族人早就認命了,族裡的小朋友也順著暗道離開了,眾人沒了顧及,誰也不願意說。領頭人沒辦法,只能讓手下繼續看攝像頭。
回到蒙古包久久跳到次仁央宗腿上,扒拉著次仁央宗的臉,頭上的傷還留著痕迹,手臂上的傷恢復的也挺好,就是吸入的石灰木炭粉毒氣太多了,半夜總是咳嗽。次仁央宗現在會在日記本上寫下這些東西,搭車的司機總說一生短暫人生無常有意義的事情總應該記錄下來,有了久久這個牽絆后次仁央宗總是半夜驚醒擔心自己不能陪伴久久。久久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吃飽喝足后總會跳到高處,看著次仁央宗趁他熟睡溜出去扒土鼠窩,把土鼠幼仔留著,胖的就拖回蒙古包吃了。
禿鷲橫飛,血色染紅了半邊天,次仁央宗覺查不對帶著久久偷偷潛入族裡,那伙人已經撤了,但是一切顯得格外冷清。次仁央宗再三查看下確認蒙古包沒人甚至是潘多偷偷告訴的地道,爐子滅了有一會炭火已經沒有溫度,羊圈裡的草已經是幾天前的,昨天下過雨,蒙古包遠處的泥地上都是雜亂的腳印一直沿續到血色盡頭。
血色盡頭是潘多曾說過的祭台,次仁央宗跌坐在地,祭台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族人的屍首,地上的屍體疊堆成山,潘多被綁在石樁上,割破的手腕染紅了羊皮襖,順著衣角滴在祭台上。久久的動情驚醒了次仁央宗,正準備上前,潘多抬頭盯著次仁央宗「不要過來,快走,走啊」次仁央宗愣在原地,環顧四周對面山坡上有反光鏡,看來這夥人根本就沒有走。
「走啊,他們是為我們而來的,你過來了我們都得死在這,德吉在佛母下藏了東西,你要活下去…」次仁央宗快步向下,躲在屍體旁,對面的子彈飛來打在屍體上血崩了次仁央宗一臉。數著時間換彈時候到了,次仁央宗大步跨上祭台作示要割開綁在潘多手上的繩子,潘多怒吼著讓次仁央宗快走,繩子用的是碳纖維小刀短時間根本割不開,想到自己從墓裡帶出來的東西,手起刀落拖著潘多向祭台下躲在視野暗角。次仁央宗從衣服上扯下幾個布條纏在潘多傷口「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殺了我們?」布條打了個結,次仁央宗抬頭看了一眼對面。「他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快走吧不要顧忌我,我們是心甘情願付出代價的,這是我們的報應。」潘多拉著次仁央宗的手用血字寫下暗道,隨後相視一笑,跑出了暗角,對面的子彈打在潘多身上血濺當場。潘多看著次仁央宗笑了,口裡念道快走。次仁央宗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流著淚打開機關下了暗道。
倒在地上的次仁央宗看著手上血字已經被模糊,不由苦笑道「看來我真是個不吉利的人」上面傳來腳步聲,次仁央宗只能抱起久久按照潘多說的跑。費力推開蓋子爬出來,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可缺了最重要的人。這就是潘多說的佛母殿,推開佛母下面放著一個金彩珠八角匣,次仁央宗明白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拿上匣子找了個車打算離開這。
這一切都不應該是這樣,潘多的死次仁央宗始終記在心上,看了一眼生活過的地方,踏上了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