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可疑的傷口

老劉被阿辰這一抱也嚇了一跳，把刀又拿了回來，放到了桌子上。佯怒著對阿辰說：「幹啥一驚一乍的？我這是在試驗。」

「你試驗就試驗唄，為啥拿刀子捅自己，你這裡本來就嚇人。」阿辰懟了回去。

老劉沒有繼續拌嘴，走到旁邊放屍體的桌子旁邊，兩具屍體都平放在上面。阿辰跟了過去，老劉分別指了下兩個屍體說：「張劍鋒身高175厘米，中等身材，趙虎184厘米，比較壯。你過來，再看下趙虎的傷口。」

阿辰跟著老劉往前靠了下，仔細看了下三個刀傷。老劉帶著手套的手點了點：「三個傷口，位置都不同。腿上的先不說，先看腹部的兩個。位置上下相差了10厘米左右，左右相差15厘米，我幹了十幾年了，按經驗正常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你來的正好，和我一起再實驗下。」

「你比我高差不多也是10厘米左右，你扮演趙虎。」不容阿辰回應，老劉把他往旁邊空地拉了下。

老劉拿了枝筆當作刀，握在右手裡，以比較自然的姿勢向阿辰「刺」去，第一次落點在左腹部偏下的位置。老劉拿了一個貼紙，在阿辰身上標記了下。「你側身躲一下，我再試試。」老劉給了阿辰一個指令。

老劉仍舊右手持「刀」，再次「刺」向阿辰。阿辰本能的向左側了下身，「刀」落在了偏右的腹部，老劉再次做了個標記，然後放下刀，示意阿辰別動。老劉看著阿辰身上的兩個標記左右踱步了幾下，圍著看了一會，對阿辰說：「大偵探，看出來問題了嗎？」

阿辰也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趙虎身上的傷口，說：「你認為兩個傷口不應該距離這麼遠？」

「是又不是，你看啊。我『刺』你的兩刀，第二刀你躲了下。兩刀雖然因為躲閃左右位置有不同，但是上下位置基本上是一樣的。兩個人的身高差是固定的，以張劍鋒自然的姿勢刺過去，應該在趙虎腹部下面那刀位置。如果要刺到上面10厘米，恐怕手很難使上勁。當然也有可能趙虎腿彎了下去。所以左右距離可以理解，上下這10厘米就不好解釋了。」

阿辰點了點頭，不愧是有經驗的老法醫，分析的很有道理。對著老劉點了個贊：「老劉，是不是可以認為刺死趙虎的另有其人？」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能完全確認。你們查的時候注意下吧。」老劉說。

阿辰再次走到趙虎旁邊，指了下上面的傷口，「要刺到這個位置，是不是對方要比張劍鋒高？」

老劉點了點頭：「沒錯，據我估計上面這一刀應該是一個185-190厘米之間的人刺的。」老劉還給阿辰說了其他幾個發現，張劍鋒身上和頭部主要是拳擊和板凳的傷痕，但是在左額頭，有一處凹下去的傷，不像是拳頭打的，也和凳子的形狀不符合，有點像皮鞋鞋頭踢的。

還有張劍鋒體內檢測到了酒精，應該喝了不少酒。但是，趙虎是沒有喝酒的，除了三處刀傷，也有一些擊打傷痕，均不致命，應該是正常撕扯造成的。

聊完正事，老劉脫了手套，要拉著阿辰閑聊下，老劉一直在操心給阿辰介紹對象。這時，阿辰的電話響了，拽下手套接了。

「頭兒，你在哪？我這有發現，你快回來看下吧。」若楠急切的說。

阿辰知道老劉先和聊什麼，對老劉笑笑說：「老劉，好姑娘給我留著啊，我有空了等你繼續介紹啊。」

阿辰回到樓上辦公室，

看若楠在盯著電腦，走過去站在背後問：「怎麼了？有啥發現？」

若楠調了下監控進度條，對阿辰說：「頭兒，你從這裡看，右邊開始。」阿辰順著若楠的手看了過去。」屏幕上從花園路駛入鏡頭一輛車，監控的像素不錯，可以清晰看出是張劍鋒的邁巴赫。在對著前排座位最佳的角度，若楠點了下暫停鍵，然後把前排進行了放大。「頭兒，你看，前排兩個人，開車的是張劍鋒，副駕駛坐著一個長發女人，容貌基本能看清楚。」

車駛進院子攝像頭就看不到了，若楠把進度往前拉了一截，對阿辰說：「頭兒，這是那個女人離開時候的監控，她乘了一輛快車走的，車牌號HT6801。」畫面上，女人匆匆走出院子后，在門口等了一下很快車就到了。阿辰指著視頻說「往回倒，出門的時候我看看。」

若楠把視頻退回到前面一段，「若楠你看，她走的時候，別墅大門是開著的，沒有關，和小麗說的一致。」

「頭兒，這裡還有一段。剛才我已經找快車平台調了車內監控視頻，你看，這個是正面的。」視頻上，女人坐在後排，看樣子和邁巴赫裡面坐的是同一個人。長得比較漂亮，畫著精緻的妝，穿的短裙和弔帶，時尚又性感。神態已經恢復從容，沒有什麼特別。「她坐車去哪裡了？」

「快車的訂單記錄顯示是去了城中的嘉御小區，應該是回家了，我還在查。」若楠邊說邊從電腦中調出快車記錄，然後在地圖上指了下位置。這個小區阿辰知道，是城中比較老的一個小區，辦案的時候去過。

這個女人的出現給案情又增加了一些複雜，她是和張劍鋒一起回別墅的，然後在小麗來之前走的。雖然大概率她走之前周劍鋒還活著，趙虎還沒到，但是她仍然很可疑。「若楠，你繼續查，沿著邁巴赫查，看她和張劍鋒在哪裡上的車。」

同時拿出手機，撥了國華的電話，「國華，你帶兩個人，去趟嘉御小區。對，城中的那個老小區。帶一個女人回來，就是視頻中離開的那個女人。若楠，她叫什麼？」阿辰對著若楠問道，說著把電話遞到若楠嘴邊。

「快車實名顯示叫劉曉夢」若楠盯著屏幕回答道。

阿辰重新把手機放回耳朵上：「國華，聽到了吧，對，劉曉夢。若楠會把照片發給你。帶她到局裡來。」

掛了電話，看了下眼鏡說：「眼鏡，先查下這個劉曉夢的信息。電話、簡訊和網上轉賬之類的。」

劉曉夢，和本案有沒有關係呢？如果是她殺的張劍鋒，那是誰殺的趙虎呢？如果殺了人，還會這麼從容的打網約車走嗎？那分分鐘就可以查到她。阿辰回想起在法醫科，劉法醫的分析，殺死趙虎的人應該在180厘米以上，那就排除了小麗和劉曉夢，她倆看著都沒那麼高。難道還有第五個人？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去找劉曉夢的國華打電話來了：「辰頭，沒找到人。」

「她不住那裡？」阿辰問。

「不是，她住這裡，看照片保安就認出來了，但是她不在家。保安回憶說早上很早就出去了。」國華忙解釋道。

眼鏡后推了下椅子，走過來說：「辰頭，我剛才查了她的支付記錄，她買了早上8點去江北市的高鐵票。」

江北市在魚安縣的北面，坐高鐵大概兩個小時，如果是8點的票，這時間應該已經在江北市了。她去那裡幹什麼呢？

「國華，你們撤吧，繼續忙你的。」阿辰掛了電話。

若楠也湊了上來，「她不是想跑吧？」

「應該不會，想跑還坐高鐵啊，一下就被查到了。」眼鏡搶答道。

若楠白了他一眼：「你這會聰明了啊。」

阿辰心想，不管她什麼目的去江北市，她似乎都和這個案子有很強的關係，不是兇手應該也知道些什麼，都應該儘快把她找回來審一下。但是按流程，找江北市協助辦案的話，需要製作辦案協作函，等對方接收確認，時間來不及。

「眼鏡，你找市裡緊急協調下，請求市局聯繫江北市配合控制住劉曉夢，手續稍後補上。」

「曉夢，你給局裡要個人，馬上去江北市一趟，把劉曉夢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