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老者
地面持續凹陷，地下之人感受到了來自上方的壓力，發出陣陣怒吼。
就在這星辰之力即將落下，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高大身影自地底飛出。
這道身影牛首人身，氣息渾厚，猶如戰神一般屹立在天地間，怒目圓睜，一雙粗糙大手毫無畏懼的迎著星蝕之力頂去。
但僅憑肉身又豈能抗衡星辰之力，正當牛頭人即將敗下陣來之時。
『咻』
『咻』
『咻』
又是數道身影飛出，站在牛頭人身側，各自使出手段阻擋星蝕。
眾人合力，拼盡全力抵擋，但仍捉襟見肘，星蝕之力遠非他們幾人所能抵擋。
這時，一道破空聲傳來。
一名白須老者駕馭飛劍，風馳電掣的沖向半空，觀察片刻后皺眉說道：「月引星蝕？」說完手中飛劍射出兩道銀芒，如小蛇一般鑽入星蝕之內，片刻之後，悶響聲不斷地從星蝕內部響起。
見星蝕並未消散，他有些疑惑地掃了一眼地面上抱在一起的冰柱，當中於亦眼睛緊閉，眉頭緊皺，老者眼中露出一絲驚訝，甩出兩道靈氣護住於亦二人心脈。
隨後大手一抓，一片雲彩竟直接被他召來擋出圓月，從懷中掏出四枚手掌般大小的旗子，點向星蝕四周，隻身飛入星蝕之內，輕車熟路的找到於亦與月光連接之處，將其斷開。
星蝕之力瞬間失去了目標，變得狂暴，在四面小旗的包裹內點點炸開，無一絲泄露。
於亦以性命為代價布下的絕殺陣虎頭蛇尾，竟被這老者輕而易舉地化解。
最先衝出地面的牛頭人，高大雄偉，朝著老者抱拳，瓮聲瓮氣的說道：「劍先生，是何人...打攪吾等沉睡...」
他說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御劍之人落下地面，指著冰柱說道：「是劍宗之人。」
此人與其他幾人並不相同，他的身體沒有出現明顯的獸化，是完完全全的人類之軀。
「劍宗？」
眾人露出震驚的表情，紛紛看向於亦與周賢虞。
牛頭人大怒，怒吼道：「我等甘願自封千年，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上前一腳將冰柱踹飛，老者幻化出一道靈氣手臂接住，輕聲說道：「二郎，止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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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先生，學生知錯。」牛頭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彷彿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其中一人疑惑道：「咦，那隻畜生呢？它去哪了？」
劍先生閉目不言，肩上逸出道道靈氣，飄向牆外追蹤狼人蹤跡。
狼人此時已經逃出百里，深知地下之人可怕的它不敢停下腳步，四肢蹬地，臨走前它彷彿已經看到了於亦的慘死，忍不住陰笑一聲：「小小修士，可笑可笑，狼爺我不過小施手段，既逃過了這看大門的折磨，又成功報了我這一眼之仇，嘿嘿嘿。」
可令它萬萬沒想到的是，一絲靈氣已經追了上來。
片刻之後，那狼人被一隻靈氣大手抓回，扔在院內。
劍先生詢問道：「為何要將我等喚醒？」
狼人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把今夜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
牛頭人怒不可遏，跑上前一腳接一腳的踹向狼人：「當初賜你修為，便是讓你這畜生看門，今日你竟敢如此大膽，吾必殺你。」
狼人不敢反抗，眼中露出懼色，抖動的更加猛烈，再無之前的神氣。
劍先生見牛頭人雙眼變得赤紅，從冰柱之上扣下一塊，扔向牛頭人心口，牛頭人後退兩步，察覺到自己失態，趴在地上不再說話。
劍先生輕嘆一聲，說道：「算了，一個畜生而已，貪玩本是它們的本性。」頓了頓問向狼人：「可還記得當初是如何吩咐於你？」
「若是有人凡人來此，嚇退即可；若是有修士來此，立即隱去宅院；若是妖族，引入宅院，借陣法擊殺。」
「沒錯，但是還有。」
狼人聞言面色大變，驚恐地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劍先生饒我一命。」
不苟言笑的劍先生此刻竟像慈善的老人一般說道：「乖孩子，我問你的你就說出來。」
「看守此處百年，若出紕漏，必將生不如死...」它說道最後，聲音已經變得顫抖。
「記得就好，先將後院那女子的屍體掩埋，隨後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響頭。」劍先生摸著狼人腦袋說道。
說完他將狼人交給眾人，說了一聲留一口氣后便任由牛頭人他們處置。
牛頭人一行人獰笑著，如掐小雞一般將狼人拖走。
劍先生扭頭看向於亦，打碎寒冰，將二人扯開，撫摸著於亦身上的筋骨，一邊摸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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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幸得上天垂青，得見我人族後生，不錯，不愧是劍宗之人，元嬰期就能施展如此禁術，後生可畏也。」
緊接著，他感受到了於亦那碎裂的經脈，面露慍色：「竟如此糟踐自己的天賦！」
運功將絕命丹殘餘藥力逼出，於亦頭頂蓬出紅色煙霧，揮手擊散。
看向於亦身後的周賢虞，僅僅摸了一把之後立刻將手抽回，嫌棄道：「根骨如此之差，史所未聞！」
劍先生擦了擦手，將於亦扶正，乾瘦的手掌貼在他的背後，意圖幫助於亦修復傷勢。
將靈氣緩緩度進於亦身體，於亦手指微動，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劍先生臉上頓時露出驚喜。
許久之後，劍先生疲憊的抽回雙手，不無可惜地說道：「唉，小子你以元嬰期強行催動星辰之力，所受反噬過重，我這臨近油盡燈枯的老邁軀體無法助你，若你此時能聽到我的話，醒轉之後便去到那北寒州千朗山脈尋一奇果，果實名叫赤仙果，此果外如血色，最能醫治這經脈之傷。我無法修復你之傷勢，今日贈予你三份小禮，留在你的劍嬰之處，如何決斷全憑你自己。切記，走出此處之後不得與任何人提起這裡發生的事情。」
抬手召來牛頭人，吩咐道：「二郎，那畜生如何？」
「已被我廢去修為，拔去牙齒，剔凈毛髮，成功絕後了。」
「給它恢復人形，護送這小子去北寒州，回來后可恢復它自由之身，並賞些修為。」
「是，可是...」
劍先生知道他要問什麼，打斷道：「妖族眾多，僅靠我們除不盡，我們早已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徹底隱去蹤跡吧。」
牛頭人點頭稱是，見劍先生站起時有些踉蹌，關切的問道：「先生，你...」
劍先生擺擺手，說道：「無礙，給這二人找兩件衣服，將他們送出去吧。」
天已放亮，太陽照常升起。
狼人此次全身上下都被恢復人形，化作一名高大的男子，面部無毛，嘴部凹陷，身上背著於亦，一手扶住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拖著周賢虞的一隻腳，緩緩地向遠處走去。
眾人走到劍先生身旁扶住他走到門口，目送著於亦離去，面上浮現一絲落寞，喃喃的說道：「吾等有罪之人，葬於銷骨之地，千年歲月彈指間，不知牆外是何年。通天修為終為空，不復少年初磨勾。」
「二郎，將此處徹底隱去吧，唉。」
「是，劍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