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抵達北境
北寒州，海邊小城。
航行多日的大船終於靠岸，於亦與周賢虞二人下了船，踏上了這北寒州之地，重新踏在陸地上的雙腳讓身體充滿安全感。
周賢虞打了個冷顫，搓著雙手說道：「呼，叔叔，咱倆得找個地方買兩件衣服，這地方也太冷了。」
「是得買兩件。」
於亦口中哈出熱氣，沒有了靈氣護體的他，體質與常人無異，刺骨的寒風吹過，二人的薄衫瞬間被吹透。
狼人則是沒有一同下船，它的任務已經達到，或許是因為不需要再繼續承受周賢虞的言語羞辱，分別之時，它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興奮了起來。
至於油老大幾人，於亦並未過多難為他們，畢竟只是路途中的一段小小插曲，一人削去一指算作懲戒。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賊首的油老大，因為早前過於猖狂，所以被記仇的周賢虞多打了一頓。
此時正值正午，刺眼的陽光照射在鋪滿白雪的大地之上，耀的人睜不開眼。
兩人抬腳走進小城，入目可及的是零零散散的小商販，以及幾處店門半掩的店鋪。
於亦十分驚訝，一路上所見之人盡皆身有修為，雖不高深，大多只是練氣境，但相比東神州而言，已是十分難能可貴，想來可能是因北寒州乃是極寒之地，此時尚處秋季，仍需棉衣禦寒，待到冬季來臨，若無修為在身，單憑几件棉衣恐怕難以度過。
尋覓良久，二人終於來到一處成衣鋪。
店內冷冷清清的，掌柜的正坐在火爐旁捧著茶杯發獃。
見有客上門，連忙迎進二人，十分熱情的倒好兩杯熱茶。
熱茶入口，一股濃濃的暖意在五臟六腑間擴散，將手靠近燃燒的火爐，舒服極了。
掌柜的也不急著賣衣服，反而坐在一旁笑意盈盈地問道：「看來兩位不是北寒州之人吧？」
周賢虞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掌柜的沒有回答，反而神秘一笑，繼續說道：「我再來猜一猜，兩位乃是從東海州而來，可對？」
周賢虞驚為天人，一拍大腿，讚歎道：「全對！掌柜的真乃神人也！」
「哎呀，小道爾，這店鋪開的時間長了些，所以自然就有了些識人的本事。」
坐在一旁的於亦看著周賢虞身上的單衣，再看看店家的棉衣，單手扶額，哭笑不得。
這掌柜的極為善談，與周賢虞兩人就這麼一吹一捧的聊了起來，熱火朝天的倆人相見恨晚，唾沫飛濺，兩個人硬是聊出了聒噪感。
此時門外又飄起雪花，寒風順著木門的縫隙衝進店內，見這二人聊起來沒完沒了，體弱的於亦忍不住打斷了吹噓的老闆，從懷中掏出幾粒銀子，放在桌上。
「店家，先給我們挑兩件合身的衣服，錢不用找了。」
掌柜的拿起銀子，面色古怪，說道：「客官，我們這不用銀子...」
於亦一愣，問道：「那你們用何物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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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都用靈石。」
「啊？」
這可讓於亦犯了難，從劍宗離開時他的儲物戒指連通月清劍一同上交，故而一塊靈石都沒帶，這幾個月來更是沒有用到過此物，原以為這衣物不過尋常物件，豈料這北寒州人人修行，不通銀錢。
於亦與周賢虞兩人面面相覷，臨下船之前他還特意從油老大身上摸索了一番，好不容易得了這點碎銀子，結果還不能用。
周賢虞上前行了一禮，說道：「掌柜的，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二人初來乍到，還不懂此地的規矩，先借貴店兩件衣服，來日送還之時定將靈石送來。」
掌柜的擺了擺手，蠻不在乎的說道：「嗨，老哥，你看你這話說的，這不是見外了嘛。」說著從牆上隨手取下兩件長襖，遞給周賢虞，慷慨地說道：「拿去，拿去，兩件衣服而已，反正這衣服也賣不出去了。」
最後一句話掌柜的說的極為小聲，於亦卻是聽見了。
二人連忙謝過掌柜的，套上長襖。
喝乾杯中熱茶，贊了一聲好茶，於亦問道：
「敢問店家，前往那千朗山脈需往何方？」
掌柜的拿起水壺給於亦續上熱水，回答道：「哦，此去向北二十里便是。」
放下茶壺，笑著問道：「你父子二人也是為那雪鷹宗之事而來的吧？」
周賢虞面上一窒，忐忑的看向於亦，見他神情不變，輕舒一口氣，接起話茬。
不管是與不是，隨口答應一聲：「沒錯。」
他完全不知道於亦要去哪，要做什麼，他只知道跟著於亦准沒錯。
掌柜的上下打量著於亦，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嘖，難，小夥子長得倒是十分俊俏，但你父子二人均無修為在身，而那冷盈盈乃是這北寒州四大美女之一，更是雪鷹宗宗主獨女，恐怕不會委身下嫁於一介凡夫，就算你偷得天功，成功博得那冷盈盈芳心，恐怕雪鷹宗宗主也不會同意。」
於亦就坡下驢，附和道：「我也是好奇來看看，不敢奢望能抱得美人歸。」
「哎，小夥子這樣想就對嘍，咱都是凡人百姓，哪能高攀修真宗派的公主。」
「跟我講此事之人本身也不甚明白，講的不清不楚，勞煩店家可否講講這此間之事。」
「嗨，無非就是傳聞那千朗山頂峰之上有一仙果林，過一陣好像是有什麼仙果出世，咱也不太懂，挺唬人的，那雪鷹宗主又放出話來要招女婿。」
於亦眼神一亮，這應該就是那老者所說的赤仙果，這果子正是修復經脈傷勢的關鍵，他勢在必得。
掌柜的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們修行之人倒是風光無限，可坑苦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自打雪鷹宗主放出話去，這千朗山脈是牛鬼蛇神齊聚，什麼樣的東西都有，咱也不知道他們是圖什麼，這女人是得有多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來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吧，街上行人寥寥無幾，都被他們鬧怕了，這群妖魔仗著修為高深，強搶晶石，敢反抗的直接擊殺，這小小的暮雪城一共就沒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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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鬧完，這裡也就沒人嘍。」
於亦心裡想到，這群人所圖的恐怕不是冷盈盈，而是那仙果。
「妖魔？是妖族嗎？」
「要只是妖族還特么的好了，人還不如妖呢！妖族搶了東西起碼掉頭就走，你不多說話就好。人族這些雜碎搶了之後還抓人，假惺惺的說是為了人族，弱者就應該好好修鍊，搶了別人東西還要別人念他們的好，虛偽！噁心！」
掌柜的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拍著桌子喊道，桌上的茶杯被震的跳起，於亦連忙扶住。
周賢虞聞言義憤填庸的說道：「那就沒人能管管他們嗎！」
「管？人家都是仙家，誰敢管？」
「那為何不離開北寒州呢？」
「唉，我們又何嘗未曾想過離開，也不知道是上面哪一輩的倒霉祖宗來到了這北寒州，到了我們這一代，資質平庸之人進不了宗派，又穿不過大海，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找到與自己有同樣平庸的人抱團取暖，如今就連這小地方都被他們盯上，唉，天道不公。」
掌柜的幽幽的說道：「聽我一句勸，你父子二人毫無修為，甚至連我都不如，趕緊走吧，別趟這渾水了。」
於亦微微一笑：「無妨，我向來膽大，越是這種地方我越想見識見識。」
掌柜的說的有些累了，靠在長椅上不再說話，他權當於亦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辭別掌柜的，一路向北走去。
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於亦撣了撣頭上的雪花，捏緊領口，不讓冷風灌進來，看了眼身後的周賢虞。
開口說道：「老侄兒，歇歇吧。」
周賢虞畢竟年齡大了，腳力遠遜於於亦，拍了拍身上的雪，大口喘著粗氣。
「我要去千朗山脈，那裡十分危險，你不能過去。」
「別啊，叔叔，不跟你在一塊我豈不是更危險嗎？」
「別擔心，我已經想好了，我會先跟你去一趟那雪鷹宗，想辦法將你塞進宗門，待我事成之後再去接你。」
「這個還用想辦法嗎？那成衣鋪掌柜的曾說，修真者在抓人嗎？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別擔心。」
「可是我...」
「沒有可是，你要明白，我現在靈氣盡失，隨便遇上一名圖謀不軌的修士，我倆就小命難保，這時候你跟著我更加危險。」
「可是那雪鷹宗怎麼可能會要我啊，圖我年齡大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準備。」
周賢虞見於亦堅持，只能不情不願的答應：「好吧」
「可是...」
於亦不耐煩的說道：「又可是什麼！」
「你知道雪鷹宗在哪嗎？」
「呃...」
雪地里的二人陷入漫長的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