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小將

白袍小將

洛陽城外,禁軍大營,守門兵勇不識李專美,攔住問道:「來者何人?闖我禁軍大營?」

李專美一手拉定馬韁,掏出調兵金牌,高聲喊道:「我乃樞密直學士李專美,奉皇上密詔,前來面見你家將軍,還不放行」

守門兵勇見狀,未敢怠慢,趕忙拉開柵欄推開寨門把李專美請入了中軍大帳。

李專美剛進中軍大帳,一位頭戴鳳翅金盔,身著柳葉鳳羽甲的將軍便跪拜在地,高聲呼喊道:「末將張有鳳,參見掌院大人,掌院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專美扶起張有鳳道:「將軍不必多禮,今日前來我是奉吾皇密詔,有要事要與將軍相商」。說罷李專美掏出調兵金牌接著道:「皇上口諭,禁軍統領張有鳳聽令,寡人命你從禁軍中挑選軍士百名,西出洛陽,尋訪道士袁守一,即日啟程,不得有誤」。

「末將,得令」張有鳳一邊應道,一邊起身接過金牌。見李專美神情肅穆,張有鳳不免好奇,於是問道:「這袁守一不過是個雜毛老道?何需掌院大人親自去請」。李專美雖與張有鳳私交頗深,但事關社稷安危,不便過多透漏,於是拍著張有鳳道:「有鳳老弟,恕我皇命在身,不便多言,他日尋得袁守一,將軍便知此人本事」。張有鳳也不在多問,引著李專美就來到校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隨著陣陣戰鼓,校場之上一時間人聲鼎沸、塵土喧囂。李專美望著台下烏壓壓的赤炎鐵甲,指著一隊白衣白甲的人馬問道:「將軍,這是?」

「回稟大人,這是皇上親兵,神機營」張又鳳順著李專美所指答道。

「神機營?看著裝束好似明宗皇帝的銀槍效節軍」李專美問道。

「大人高見,神機軍營的確與那銀槍效節軍有關」張有鳳道。

李專美「哦」了一聲,接著又問道:「我記得銀槍效節軍早在先朝就已覆滅,何故在此出現?」。

「大人有所不知,銀槍效節軍又稱銀槍效節都,為後梁魏博節度使楊師厚的所創,后歸於明宗李嗣源的麾下。因其所使長槍潔白如玉,堅硬無比,全軍銀槍銀甲,故名銀槍效節軍。胡柳坡之戰時,吾皇曾與銀槍大將李建及率銀槍軍大敗梁軍。銀槍軍曾有八千之眾,天成二年,明宗李嗣源見其尾大不掉、恐生禍亂,密詔牙兵節帥趙再禮乘亂將此軍誅殺,屍橫十里,永濟渠為之變赤。吾皇念其勇猛,將其殘部300餘人,收於麾下,為避人耳目改名神機營,神機營勇猛異常,可以一當十」張有鳳解釋道。

「以一當十,當真如此?」李專美饒有興緻的問道。

張有鳳雖出生行伍,但也聽出李專美話外之音,憤然回道:「軍中無戲言,大人如若不信,可請大人挑上十名兵勇,與之對戰如何?」。

見張有鳳有些動怒,李專美趕忙安撫道:「將軍勿怪,將軍麾下定無弱兵,只是此次出征,路途兇險,不免與江湖中人遭遇,倘若尋常步卒恐難應付」。見張有鳳怒氣未消,李專美接著又道:「將軍適才說道操練,我看未嘗不可,與我同來的兩名小廝,會些拳腳功夫,不妨就請他們陪神機勇士操練一下如何?我這兒有紋銀十兩願做個彩頭,請軍中將士喝杯薄酒」。

張有鳳見狀便不再推辭,於是來到銀槍校節軍前大喝道:「掌院大人,親臨我禁軍大營,手下護衛武藝高強,願意點撥我軍中將士,誰人願意一試?」話音未畢,從軍中策馬走出一人。只見來人,身披連環雁翎甲,頭戴鳳翅白金盔,白袍銀槍,煞是威風,翻身下馬,高聲應道:「末將羅遠山,願意領教」。

李專美見羅遠山英氣逼人,甚是高興,於是吩咐左右道:「李敢,李義,你們陪羅將軍過幾招,點到為止」。

李敢、李義本姓王,原是江洋大盜,仗著身強體壯又會些家傳功夫,在舞陽一帶打家劫舍橫行鄉里,后被李專美設計捕獲。李專美見二人勇猛,雖打家劫舍,卻也劫富濟貧,不擾尋常百姓,故將二人保下收為門人,改名李敢、李義。李敢、李義習的是家傳的刀法,雖不是什麼上乘武功,但二人聯手十幾名捕快衙役確也近不了身。

李義、李敢聽聞主人號令,翻身一躍,便來到校場之中。兩人沖著羅遠山抱拳施禮,李義率先發難,使出一招刀劈崑崙,直奔羅遠山面門而來,羅遠山也不躲閃,舉起銀槍使出一招霸王舉鼎,輕輕一擋便接了下來。李義心中不免大驚,這一刀自己用上了十成力氣,要在平日,這刀下去來人早已身首異處,就算勉強擋下,恐怕手中兵器也被震飛,卻見羅遠山不僅紋絲未動,手中長槍也是完好如初,到是自己被震的兩臂發麻,虎口生疼。李義見一擊不中,轉身又使出一招橫掃千軍,再攻羅遠山下盤,李敢見兄長接連使出殺招,也未討得便宜,便不再猶豫,舉刀加入混戰,三人你來我往,接連打了十幾招,李義、李敢也未佔到半點上風。二人求勝心切也顧不得什麼點到為止,出手便是殺招,羅遠山卻只顧騰挪輾轉,並無半點還手意思,數十招下來李義、李敢早已累得氣喘唏噓,羅遠山卻神色依舊。又鬥了幾個回合,羅遠山見二人招數皆以用完,便不再糾纏,飛身橫掃使出一招游龍出海將李義踢翻在地,李敢趕忙來救,羅遠山轉身一記回馬槍直刺李敢咽喉,李敢一驚,摔了個大跟頭,手上金刀也跌落在地。羅遠山見狀趕忙收槍抱拳道:「多謝二位兄台手下留情,承讓、承讓」。李義、李敢自嘆技不如人,也不多言,拾起雙刀沖羅遠山拱拱手,算是回禮,便灰頭土臉的回到李專美身邊。

李專美一邊鼓掌,一邊走下台來道:「好一手回馬槍,小將軍可是大漠銀槍羅藝的後人?」

「回稟大人,先祖曾在幽州,跟隨燕王效力,燕王手下燕雲十八騎,先祖便是其一,銀槍彎刀屬於小人家傳武功」羅遠山答道。

「不錯、不錯,小將軍果然英勇異常,這區區碎銀是我與張將軍適才打賭的彩頭,請小將軍笑納」李專美說罷便從袖中掏出銀兩遞給羅遠山。羅遠山並未去接,而是看向張有鳳,得到張有鳳首肯,羅遠山這才接過銀兩,回到軍中。

見識了銀槍效節軍的功夫,李專美不再懷疑。翌日,便點上一百軍士,由那白袍小將羅遠山率領,西出洛陽一路尋訪袁守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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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群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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