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緝夜司

第2章 緝夜司

天光熹微,吐露些許清華,灑向大地,落下斑斑點點的餘光,映徹在人的臉上,顯得愈發聖潔。

伴隨著吱呀一聲。

房門被拉開。

一縷冷風瞬間撲面而來。

江北然攏了攏月白色的長袍,眼角微微眯起,伴著清淺的晨光,仔細打量起房門口的小姑娘。

二八年華,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小姑娘一張白白嫩嫩的鵝蛋臉,一襲淡粉色的襦裙,扎著兩個短短的髮髻,髮髻的末端垂下兩縷仿若小尾巴似的繩結,和她衣服的顏色一樣,也是淡粉色,此時,伴著門外寒風,微微翹起,如同小刷子一般,在人眼前不停的撓啊撓。

「鸞檸?」江北然試探詢問。

小姑娘眼睛微微瞪圓,好似玉石一般,晶瑩剔透,看著近在眼前的江北然,丰神俊秀,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弔兒郎當,眼裡儘是淫邪之色,不由害羞的垂下頭顱。

江北然清淺一笑,低聲詢問,「什麼時辰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清淺笑聲,似是想起了什麼,鸞檸朝後略退兩步,水潤的眼裡儘是警惕之色,望著江北然,軟聲道,「回稟公子,卯時了。」

「緝夜司在豫龍巷,今天是您上任的第一天,您該出發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說著,鸞檸的音線明顯的帶上了一抹焦急之色。

「嗯,我知道了。」江北然微微頷首,朝前略進一步,低笑道,「怎麼,又怕我?又擔心我?」

看著江北然愈發人畜無害的笑容,鸞檸心裡的警戒線不停的閃啊閃,想起前些日子四公子挑選丫鬟時,周圍傳來的各式憐憫的視線,以及這些時日她明裡暗裡打探到的的各種情況,鸞檸小手輕扇,拍飛心底的綺思,氣呼呼道,「公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江北然拉了拉房門,輕聲道,「幫我準備點吃的,我先洗漱一下。」

看著小姑娘在自己話音落下之後便腳步飛快的跑了出去,江北然會心一笑,緊接著便拉上了房門。

看來,這穿越生活,也不像想象中的沒意思嗎?

最起碼,這張臉還行。

就是可惜了......

另外一邊。

三百米外。

鸞檸聽著耳邊傳來的細微關門聲,腳步微停,眼神微微一動,緊接著又若無其事的朝著前方繼續跑去。

......

半刻鐘后。

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看守大門的是兩個肌肉虯結,眼神宛如鷹隼的年輕人,看著江北然即將出門,其中一個眼睛細長耳朵肥大的年輕人朝前略進兩步,躬身道,「公子?可需墨麟馬代步?」

江北然搖了搖頭,眼神若有若無的瞟了那個侍衛一眼,一個名字瞬間躍然於心。

江言,武道七品銅皮境,善使雙刀,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據說全力出手,可以斬碎一座小山。

銅皮境是淬體三境中的最後一境,至此境者,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甚至據說可以單純以肉身抗衡鍊氣士手中的法器。

按理說,他的前途應該一片光明才是。

不過,因為他不是侯府嫡系子弟,所修功法只是普通,再加上,前些時日,他又不小心觸怒了從清風劍宗歸家的二小姐,也就是江北然的二姐,所以就被貶黜在此看守大門。

想到這,江北然眼眸微閃,清風劍宗是漓灃國內十九仙道聖地之一,所修功法以劍道為主,坐落在漓灃國北部的清風山上,據說其宗主修為已至元嬰,可於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之中。

不過,這些暫時和他沒有多大關係就是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只有一點,那就是先保住他自己這條命。

畢竟,緝夜司,在漓灃國內,可是一個可止小兒夜啼的恐怖場所,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緝夜司每年的存活率不足三成。

想到這,江北然收回落在江言身上的視線,背著雙手,朝著鎮北侯府外緩緩走去。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客,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豈有餘力關顧他人。

江北然離開盞茶功夫后。

看守大門的另外一人眼神斜睨了風霖一眼,砸吧砸吧嘴道,「我說,江言,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對府上哪個主子都一視同仁呢?」

「江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言眸光微沉,暗啞道。

「什麼意思?」江烈對著江北然離開的方向撇了撇嘴,不屑道,「一個草包四公子,能不能在緝夜司活下來尚且兩說。」

「再說,就算活下來,終此一生,也不過止步八品淬骨境。」

「跟著這樣一個人,又有什麼造化可言。」

「難不成,你想當他尋花問柳的狗腿子,你可別忘了,他發起瘋來,可是連當朝公主殿下,都敢......」

「你不要再說了。」江言眼神冷冽如刀,緊緊盯著一旁的江烈,冷聲道,「再怎麼樣,他也是我們的主子。」

「在背後妄議主子的是非,你難道想找死不成。」

「找死。」江烈不屑一笑,「實話告訴你吧!如今的我,已經是大公子的人了,你若是識相的話,現在投靠還來得及,否則......」

「你就留在這,看一輩子大門吧!」

「大公子。」江言朝後略退兩步,沉聲道,「麻煩你幫我轉告大公子,我左右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武夫,無心插手侯府的爭鬥。」

「無心插手。」江烈步步緊逼,嗤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實話告訴你吧!我此次找你就是大公子特意交代的,現在的你已經進入了大公子的視線,還想著全身而退、保全自身?簡直做夢。」

「不如趁此時機,投入大公子的麾下,既可解決你打碎二小姐風漓盞的罪責,又可扶搖直上,豈不是兩全其美?」

江言頭顱朝著側方微微偏轉,躬身道,「四公子,您怎麼回來了?」

江北然對著江言微微頷首示意,輕聲道,「我想了一下,路途遙遠,還是需要墨麟馬代步,你幫我牽過來吧!」

「喏。」江言挺起腰板,沉聲道,「四公子稍等,屬下這就去。」

「嗯。」江北然點了點頭,看著江言的身影逐步消失在眼前之後,視線微微偏轉,落向一旁的江烈。

注意到江北然的視線,江烈喉嚨微微有些乾澀,下意識問道,「公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江北然抿了抿唇,似在跟朋友聊天一般輕聲開口,「嗯,在你說草包四公子的時候。」

「什麼?」聽到江北然的回答,江烈的腦海里宛如漿糊一般炸開,一片空白,跪伏在地,臉色發白,機械性求饒道,「四公子饒命,屬下一時糊塗,衝撞了您,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你這一會說饒命,一會說該死的,都把我搞糊塗了,你說,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江烈頭顱微揚,露出祈求神色。

「早說想活不就成了。」江北然緩緩走到江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不過只是一個草包四公子罷了,還貪花好色。」

「這也怪不得你們見風使舵。」

「四公子饒命,四公子饒命。」江烈頭顱緊緊抵著大地,接連顫聲道。

「你說,我該不該饒了他。」江北然頭顱微揚,看向牽著墨麟馬趕來的江言的身影,沉聲詢問。

「以下犯上,死罪。」注意到江北然傳過來的視線,江言沉吟片刻,擲地有聲道。

「好你個江言,好歹我們也是同僚一場,你竟然非得置我於死地。」江烈抬起頭顱,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幫我求求情,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求求情。」呼喊之後,江烈的氣勢帶著倉皇瞬間肉眼可見的虛弱下來。

「既如此,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找個好點的地方,埋了吧!」江北然深深望了江言一眼,接過他手中遞過的韁繩,牽著墨麟馬,好似眼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閑庭信步的朝著遠處走去。

江言眼神微微一縮,站在鎮北侯府門口,望著江北然卓雅如塵的背影,眼裡閃過些許思索之色。

另外一邊。

鎮北侯府。

暗處。

一共十三人分兩側排開,緊緊盯著門口發生的一切。

待一切塵埃落定,其中一人咽了咽唾沫,望著中間那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沉聲道,「頭,這還是曾經那個四公子嗎?」

「剛才他笑著拍江烈的時候,我竟然感受到了一股異常強大的壓迫感,就像......就像侯爺一樣。」

「主子的事情少打聽,不要忘了我們的職責,走吧,繼續去巡邏。」中年人沉默片刻,揮了揮手,便打發手下盡皆離開。

他們隸屬於鎮北侯府暗衛,是鎮北侯府最神秘的力量,代號鷂鷹,一共一百零三隊,每隊十三人,目的只有一個,也就是拱衛鎮北侯府的安全。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不屬於侯府任何勢力,只遵從鎮北侯的調令。

不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鎮北侯府如今的暗衛已經有少數人被侯府中其他人悄悄收買了。

巧的是,其中一人,便是這支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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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古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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