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境戰役（5）
此時因為熊人軍隊的撤退，第二防線的士兵們感覺心裡的那塊巨石終於放了下去，而烈腓尼看著逐漸消失在茫茫大雪中的熊人軍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原本在上一秒兩支軍隊正殺得火熱朝天，鮮血和殘肢散布在這片雪地上，憤怒和痛苦的撕裂聲充斥著整片戰場……
但是這場來自人類與獸人的戰爭遠沒有結束，眼下雖然熊人軍隊因為內部原因選擇退兵，但是另一支獸人軍隊同樣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困難。
剛從戰場上回來的士兵們早已經疲憊不堪，就算還有一戰之力也只能算是強弩之末，對於準備充分的獸人軍隊來說根本形成不了威脅。
但烈腓尼現在不能同那些士兵一樣在後方營地進行休整，他現在需要找到萊特，這名第二防線的指揮官，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伺機消滅這支獸人部隊。
而在這戰場之上，跟以往獸人軍隊不同的是，他們這些獸人訓練有素且裝備精良，可以說這是除去熊人以外人類軍隊遇到過的最強悍的獸人軍隊。
此時萊特正站在前線指揮著戰鬥部署，哪怕是有著幾年的從軍經驗的他面對這支獸人軍隊卻十分頭疼。
普通的長矛穿刺根本對身披盔甲的牛頭人士兵造成不了傷口，而那些原本裸露在外表的要害部位完全都被堅硬的金屬擋板保護住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身精良的裝備成效越來越明顯，原本已經牢牢圍住的獸人士兵硬是將密集的長矛雨衝破，而之前的陣型對於能撕裂包圍網的獸人來說就如同虛設……
為此萊特正準備下令用遠程消耗為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而來人正是剛剛從戰場上廝殺回來的烈腓尼。
「目前情況怎麼樣？」烈腓尼也不廢話，眼下最關鍵的是找機會殲滅這支獸人軍隊，而根據熊人首領所說這支軍隊不僅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王牌之師而且指揮這支獸人軍隊的指揮官正是對面的最高統領。
除此之外還有分別是狼人、狐人、牛頭人以及獅人各自統帥的軍隊。
而事實上萊特哪怕就算成功包圍住了一部分獸人士兵，但是很快就會遭到兇猛的反撲，而手下的人類士兵也在這些獸人的配合下被殺得連連敗退，根據士兵們所了解的情報，並沒有與獅人士兵交戰過。
烈腓尼揣摩著濃密的鬍鬚，一邊望著這片戰場，然後突然冷不防的說出了兩個字。
「撤退。」
萊特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烈腓尼，眉頭微微皺起，向烈腓尼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現在前線的士兵們正在廝殺，此時撤退不僅會造成士氣上的低落，甚至因為撤退犧牲的士兵起碼要多幾倍！
獸人的士兵萊特自知是非常了解的，在與獸人在這片雪地抗爭了這麼多年，對於獸人嗜血的特徵可謂是記憶深刻，在一次巡邏的時候險些被撲來的獸人狂暴的氣勢給嚇到，也好在當時的烈腓尼替他擋下了這一猛撲，不然重傷都會被稱為幸運。
看著眼前一如既往面露沉著的烈腓尼將軍，不由感嘆道，「烈腓尼，連你也在獸人的恐懼中退縮了嗎？」
萊特在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還未開封的羅松酒，給杯子倒了一小口便一飲而盡，但彷彿嘆息般的感嘆了一聲。
烈腓尼依然在原地沒動，聽著身後的動靜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就這麼站在原地。
萊特又給自己酌了一杯，這次是滿滿的一杯，隨後又是仰頭盡飲，而萊特正想再倒一杯羅松酒的時候，此時一直沉默的烈腓尼說話了。
「我知道撤退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但是撤退就代表著失去嗎？」
萊特出聲示意烈腓尼，並將剛剛倒滿的酒遞給烈腓尼，而此時萊特感到一絲彷徨的同時也感到一絲顫動，目光深邃地看著眼前臉上寫滿了滄桑的烈腓尼。
烈腓尼看著遞過來的酒，又看了看萊特，便伸出手便舉過頭一飲而盡。
「你真的要這樣做？」
烈腓尼此時回頭看著眼前正在廝殺的戰場，口中的甘苦似乎如同這般冰雪，似寒似熱地流淌在心頭。
烈腓尼只是嗯了一聲。
……
凱瑞看著已經從昏睡中蘇醒過來的精靈少女，清澈的眸子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將凱瑞驚艷，在那一瞬間一個詞出現在了凱瑞心中，但這並不是精靈少女的法術，而是大自然帶給人類的一絲震撼。
然而令凱瑞沒想到的是，沒等詢問這名精靈少女，而後者便向眼前的少年問道。
「你……就是用捲軸施展荊棘纏繞的那個人類？」
凱瑞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精靈少女的眼睛，彷彿又看見了那名歌唱著的森林少女。
知道精靈少女已經醒過來的普菲法師走近問道，「請問昨晚為什麼要襲擊我們？」此時的普菲時刻注意著周圍的魔力波動，雖然這名精靈少女的魔力在他之上，但是第一時間打斷施法還是可以做到的。
「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僅僅是想了解你們法師的水平怎麼樣。」
此時這名精靈少女轉向凱瑞，「那個荊棘纏繞捲軸你是從哪來的？」而就在少女話音剛落，凱瑞就聽見莉絲的聲音傳來。
「從一名精靈捲軸刻印師手中購買的，不過能幫助我們化險為夷就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聽清楚這句話含義的精靈少女不由一笑，「那你們可以把我放了嗎？根據人類和精靈簽署的和平條約，你們不能將我限制住。」
「可你已經違反了條約上的內容，依條約內容我們可以將你隨意處置。」普菲聽著精靈少女所說的話，開口回擊道。
此時的精靈少女無奈地只能嘆息了一聲，看著莉絲緩緩說道，「我用法術知識交換我的自由，可以嗎？」
莉絲看了一眼普菲法師，而後者表示贊同，隨後道，「但是你也不能再襲擊我們了。」對於精靈少女，其實同樣作為一名法師的普菲來說，就算下一秒精靈少女消失在了原地，普菲也不會感到驚訝，因為除非有禁魔術，不然是沒有辦法困住在法術造詣上高於自己的法師的，而禁魔術也只有精靈法師才掌握，而人類的法術相比之下可謂是寥寥無幾……
如果要不是當初凱茲將軍率領帝國軍隊擊敗了精靈女王萊希率領的法師軍隊，可能如今連人類的棲息之地都有可能不再存在……
「或許當年人類真的勝利了吧……但是那樣的勝利真的稱得上是勝利嗎？」普菲暗自想道，雖然在法術上人類現在所掌握的法術數量遠遠少於精靈悠久的法術傳統，但是那時的人類軍隊能打敗精靈軍隊靠的就是隱忍和頑強的鬥志，而這樣不斷承認自身的失敗才是人類能存活到現在的原因。
至少普菲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對於精靈少女說的話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凱瑞卻對精靈少女說道，「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什麼？」
精靈少女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歌頌之章，僅僅是一首歌頌神靈的讚歌。」
「我也沒想到你們會問起這個……準確的來說這並不是一首歌，而是一種吟唱方式，當然只有精靈才能掌握。」
「吟唱方式？」凱瑞轉頭看向身邊的莉絲，而不出所料的莉絲也對此進行了說明。
「我們人類和精靈的吟唱方式是不一樣的，精靈由於有著天生如同本能般的魔力感知，就可以如同歌唱般一樣進行吟唱，甚至從某種真正意義上來說，精靈的這種吟唱方式才是真正的吟唱，而我們人類的吟唱雖然屬於吟唱的一種，而且可以正常施法之外，對於施法者的精神要求不會太高。」
隨著莉絲話音一頓，隨後補充道，「我想關於這一點可以讓這名精靈少女給我們仔細講講這些區別，但是目前最應該討論的問題是應該怎麼處置？」
不得不提的是，雖然這名精靈少女因為一個不小心成了俘虜，但是她的實力可是高過莉絲和普菲眾人的，就算如此眾人還是想要了解清楚這名精靈少女帶著什麼目的而來，同時對於法術匱乏的人類法師們來說，能與一個精靈法師像這樣流暢的溝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隨著天色慢慢變暗，精靈少女要求鬆綁的請求眾人也都答應了，這不如說是對一個精靈法師的尊重，在歷史上，精靈可以說是魔法的締造者，魔法傳統也是因為精靈帝國的復興重新崛起。
「精靈帝國也曾經因為分裂產生了三種不同的派系，而每種不同的派系都掌握與其他派系不同的法系，而這些法系在後來被精靈的魔法學家們被分類成了六個大板塊。
而這六種元素的法術都是由同一個介質構成，那就是魔力，但是魔力的引導目前為止只能依靠精神力的引導才能構築成法術模型。
簡單來說想要施展一個法術那麼魔力和精神力是目前為止必不可少的條件，只不過施法者缺少魔力就會進入一種精神虛脫的狀態，但是這種狀態並不會影響精神力，只是會帶給施法者精神虛脫的錯覺。
但相反的，如果缺少精神力那麼就連體內魔力引導都變得十分困難，而在正常情況下，施法者幾乎不可能在沒有精神的情況下施展法術，哪怕體內充滿了魔力……」
米蘭圖書館-麥特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