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月

第二十八章天月

北渚和慕知路過一個小鎮，看見一座橋上一個女子正在脫鞋，慕知正要說什麼，北渚就不見了蹤影。

那姑娘脫了鞋后立馬就向河中跳去，北渚踏水而來，救了她把她帶上橋。

女子被北渚救后，立馬又想跳，被北渚一掌給拍暈了。慕知趕來，女子靠在北渚肩上，慕知讓北渚把她放下來，然後把地上的鞋重新給她穿上，北渚看著慕知，有片刻走神。

慕知看一眼北渚，北渚收到命令，手在女子頭上一晃，女子慢慢醒來。

女子看清兩個陌生的面孔在自己眼前，也沒有感到奇怪，而是獃獃的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麼，活了之後又死，既然沒有永遠，為什麼又要存在？」

北渚放開女孩，讓其自己坐在地上。

「是什麼讓你覺得活著沒有意義的呢，我是慕知，傾慕的慕，求知的知。」慕知和她並排坐下說。

女孩低著頭漠然道：「我只是想人生而渺小，我甚至更渺小，時間不停的走，我怎麼留也留不住，追也追不上，它讓我生，也會讓我死，我無法躲過死亡的命數，但我想自己選擇自己的死亡方式。」

「可是死亡對你來說又能改變什麼呢，你要尋找的意義也還是找不到，世界的法則我們都不清楚，時間流轉就像人類生存一樣，都不過是這個世界塑造出來的。如果你一定要找到活著的意義，那就把自己過好當作活著意義吧!」慕知溫柔的說。

女子沉默不說話，慕知又繼續說：「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江如月，滿滿長天，如月孤高。慕知你真好，與你說話我很開心！」江如月平靜的說著，然後語氣又開始變得小心：「慕知，我可以跟你講我的事嗎？」

慕知看著她，點點頭，江如月就開始講起自己的故事。

「我的父母以砍柴為生，我還有個弟弟，原本我還有個姐姐，她叫江如雪，在三年前去世了，那時我十二歲，弟弟與我是雙胞胎。

在那年，姐姐十四歲，弟弟與一個小孩玩鬧，不小心砸傷了那小孩的腦袋，那家人需要賠償五兩銀子，他們想用自己的錢來給弟弟準備置辦田地，不願意出。當時有個青樓的媽媽看我姐長得漂亮，說願意出這五兩銀子，還願意多給他們十兩銀子，但要姐姐。

父母很開心不用出錢，還可以多得十兩銀子，於是就同意了。

我看著姐姐被那些人綁著，她一直喊，一直叫，父親聽了，覺得她太吵，於是使勁抽打她，那個媽媽只說不要打臉。

我上前阻止，也被父親用皮鞭打得直發抖，直到我沒有力氣去阻止，姐姐也沒有哭鬧，乖乖上了那個華麗的轎子。

一個月後，我悄悄去找姐姐，才知道我姐姐已經被青樓的人折磨而死，聽說青樓媽媽得了一百兩。我還是被發現了，我慌亂的逃跑，看到外面有轎子停下，我一股腦的上去。

那天我認識了天霽，他眼睛看不見，我跟他說了我的情況后，然後帶我離開了青樓。

天霽沒有朋友，那些下人也只是表面對他尊敬，說他是個病秧子，還有大夫說他活不過十八歲。後來我常常翻牆去找他，給他講外面發生的故事，也講我爹打我的事，還給他帶了個小兔子陪他玩，可惜兔子被人下廚吃了。

一直到我十六歲，弟弟要娶媳婦，父親沒錢，又準備把我給賣了，要去找那個媽媽，天霽那天託人來把我買走，他花了兩百兩把我買走了。

我看著天霽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叫我的名字，又看著父母開心的拿著銀票清點數目，突然發現自己就是一個隨意被人拋棄的物件，是可以隨便交易的。

父母讓我在天府要乖乖聽話，說不要像姐姐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到時被打死就活該了，還說弟弟有你這個姐姐很有福氣。

我們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同一天出生，卻有著不同的待遇。我待在天府，夫人和老爺想要我給天霽傳宗接代，說只能當個陪房丫頭，天霽以死相抗，說要娶我為妻子。

那天，天霽也開心了好久，旁人都說我真幸運，可是這樣被人安排著的生活，真的是幸運嗎？

一天，有個丫鬟騙了我說夫人找我，她學著我的聲音，想要與天霽行房，被他發現后，天霽當日就下令將她處死了。我看著那具冰冷的屍體，與天霽大吵之後就跑出來了。

慕知，我是不是傻，明明會有一個好的生活，卻還不知足？」

慕知聽后說：「好的生活是要自己覺得好才是真的好，別人說了不算，天霽的行為雖然不對，但他也是真心待你的，況且你對他也有情。也許你可以嘗試接受一下，世界不公，也有真情，你若走了，那就少了一個，雖然力氣小，但好歹有點力氣。」

慕知說完后，就有一個人一直在喊如月，慕知將他帶在如月身邊后就帶著北渚變成一道光飛走了，是因為有人使用了急招幽女的法令。

如月看慕知和北渚變成光飛走了，天霽出現在她面前，她抱著天霽，天霽喊著如月的名字，確定是她后說：「如月，那個丫鬟我她還沒有死，如月，我錯了，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如月輕輕安撫著天霽說：「好！」然後推開跳進了河裡。

「如月！」

天霽聽得水聲后，用手一直尋找，最後跪在地上一直喊她的名字。天霽的父母看到后連忙跑上橋，天霽吐了一口鮮血，也跳了下去。

最後兩人都被撈了上來，但都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