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場交通事故

歐陽文雄悄悄走到跟前，右手豎起併攏的中指和食指，輕靠女子的鼻孔。

「人還有氣！」

歐陽文雄激動地眼睛都綠了，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那般興奮。

朝著圍觀的人群大聲嘶喊。

「有打120嗎？」

「110打了，120倒沒聽說。」

歐陽文雄不假思索，從口袋裡掏出小米手機，緊張地按著一串數字。

這時，奇迹出現了，歐陽文雄驚得張大了嘴巴，差點沒喘過氣來。

圍觀的人群也驚訝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碗大的眼，就像是在觀看一場驚悚大片。

那個女子竟然奇迹般站了起來。

她朝歐陽文雄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撥打120了。

女子一頭橘黃色波浪捲髮，濕漉漉的，雨水「啪、啪、啪」從頭髮上滴落下來。

迷人的瓜子臉，搭載著兩顆黑葡萄，小麥色的皮膚，散發著健康的氣息。

「美女，你……你真沒事？」

歐陽文雄用懷疑的眼光仔細地瞧了瞧。

美女搗蒜似的點了點頭。

「要不……我陪你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美女搖了搖頭，麥浪的笑容一閃而過。

「美女，你……你不會說話？」

美女害羞地點了點頭。

「你走幾步，我看看。」

美女健步如飛，一點瞧不出有什麼毛病。

歐陽文雄心裡暗暗好奇，他從地下留下的車痕揣測，這車的速度絕不低於100馬，這麼快的速度，人都撞飛了，人竟然沒事，這真是活見鬼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比玄幻小說還都玄幻。

這時，一輛警車呼嘯而至，從車上跳下來兩位年輕警察，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一個矮胖警察手拿一個高清相機，看起來業務嫻熟，一句話沒說，對著路面的車痕、碎片以及人摔下的痕迹左右拍照，忙得不亦樂乎。

高瘦警察身著藏青色的警服，頭頂國徽，顯得英俊又威武，他徑直向歐陽文雄和女子大踏步走來。

「怎麼回事？」

「車子撞了這位美女，車主駕車而逃。」

「你報的警？」

「不……不是我。」

歐陽文雄看著威嚴的警察，說話都有點哆嗦了。

回頭向圍觀的人群看去，氣得差點吐血三升。

圍觀的人群，一眨眼，空空如也。

辛虧現在步入高科技時代，各交叉路口都裝上了天眼，要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沒什麼事吧？」

高瘦警察瞥了瞥眼神，用餘光掃視了一下那女子。

女子依然搖了搖頭，用手擦了擦額頭的雨水。

「警察同志，她是個啞巴，你可千萬別埋怨她哦。」歐陽文雄趕緊湊身過來打了圓場。

「啞巴？」高瘦的警察著實也吃了一驚。

正眼仔細瞧了瞧她。

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色秀麗，容光照人。

「哎……」高瘦警察一聲嘆息，憂鬱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走吧，一起到派出所做下筆錄吧。」

「我也去？」歐陽文雄眼神有些猶豫。

「你是事故現場唯一目擊證人，當然要去。」

歐陽文雄翻了翻白眼，吐了吐紅舌頭，十足的憋笑。

惹得美女露出了兩排小白牙，漆黑的瞳孔里好像有一汪清泉，那清泉徐徐跳動，勾引魂魄。

到了幸福街派出所。

警察調了事發路段監控，上面顯示，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闖紅燈，直接撞飛了一名步行女子，那速度快得讓人瞠目結舌。

高瘦警察看了監控，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要不是親眼見到眼前的女人，憑他多年辦案經驗，這個被撞飛的女子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可這個啞女胳膊、大腿一處沒少，就連身上一處淤青都沒有。

矮瘦警察也納悶了，監控發現這名啞女被撞飛后，幾乎連續空翻，直至墜落，結果事故現場一滴血漬都沒有發現。

這真是小刀捅屁股，開了天眼啦。

「車牌鎖住，放大，再放大……」

高瘦警察指揮著調度員，兩個眼睛就像放大鏡似的，瞧著幾乎模糊的車牌號。

「陸m88……8……8……8，陸m5個8，沒錯！」女調度員興奮得手舞足蹈，就像破解了歌德巴赫猜想一樣。

「ok，查一下車主信息。」

「李浩然。」

「李浩然？」

「他確實開著一輛紅色法拉利，一個小時前，在雲豪商廈附近還濺了我一身泥水。」

「他爸是雲豪集團董事長，家裡有礦！」

哎，有錢人真不嫌事大，開上豪車，紅燈也敢闖，撞飛了人，竟然如此冷血，揚長而去，真的是草菅人命啊！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是誰，只要觸犯法，嚴懲不貸！」

高瘦警察陰沉著臉，密不透風，看不出一點笑靨。

「這個是事故調查報告，簽完字，留下電話，你們就可以走了。」

女子歪歪扭扭地簽上了大名，在場的每個人都怔住了，除了她，沒有人認識。

這些字，就像荒郊野外的巴根草，一個挨著一個，探頭縮腦。

眾人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歐陽文雄也歪著腦袋，驚恐的眼神泛著一些獃滯的目光。

他若有所思，就像考那《行測》那般撲朔迷離。

她，聽得懂，卻不會說話。

發生這麼詭異的交通事故，就跟沒事人一樣。

簽個名，留個電話，仍是讓人懷疑人生。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幸福街派出所，歐陽文雄本想著要分道揚鑣。

他朝女子揮揮手，回頭正要邁步向前。

「謝謝你！」

女子從身後突然蹦出的一句話，嚇得歐陽文雄身形一晃，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歐陽文雄驚得面如死灰，眼神迷離，心裡泛起了漣漪。

「你……你怎麼說話了？」

「我一著急，就……就好了。」

「能說就好，辛虧我血壓不高，要不然我准被你嚇得送進醫院！」

「對不起。」女子抓耳撓腮，臉紅得幾乎都能滴出血來。

「看你剛才的簽名，我怎麼一個字都不認識啊？」

「哦，那是……那是……」

女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是什麼？你想急死我啊！」

「我怕說了，你罵我神經病。」

「你好端端一個大美女，罵你神經病，那我豈不成了一個神經病？」

女子扭扭捏捏，頭低得差不多要躲進自己的肚子里。

「我來自遙遠的……」

女子說了一半，她朝歐陽文雄突然撅了撅嘴，眼神漂移到了他的身後。

歐陽文雄回頭一看，兩個警察押著一個囚犯從遠處走來。

待到靠近時，歐陽文雄發出了一聲驚叫。

「李浩然！」

李浩然瞅都沒瞅，氣勢洶洶，兩眼發出可怕兇狠的綠光。

隨口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歐陽文雄的腳下。

「小子，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