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和她的相遇
昏昏沉沉。
沉沉沉沉。
程絮分不清是酒精在侵蝕大腦還是自己酒後失足掉進了水塘。
其實無所謂,這點小事分不分得清楚已經無關緊要了,就好像外星人正在入侵地球時,女朋友究竟是和鄰居出軌還是和自己的兄弟出軌,亦或者是男閨蜜,都不重要了。
但是地球一片和平。
所以就這樣一直沉淪吧!
大學畢業后,只要一個電話就願意出來陪你的兄弟,搬進新居的第一天,送來賀禮的熱心鄰居,女朋友飽受欺凌的中學生涯,陪伴她走出陰影的男閨蜜。
這些人,已經不重要了。
「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程絮並沒有掉入池塘,亦沒有因為酒精麻木而癱倒路邊。
無數光年外,未知名的外星人企圖侵略地球,卻被醉酒的程絮誤打誤撞闖入了他們的躍遷通道。考慮到時機並未成熟,躍遷通道僅供一位特工單向通過,為了不打草驚蛇未知名外星人最高指揮官果斷關閉裝置,躍遷通道關閉,未知名外星人只能祈求這位毀掉潛入計劃的地球人在跌出通道后死在茫茫宇宙中。
然而,緊急關閉的躍遷通道並沒有因此將程絮扔在宇宙之中,反而將他帶到了神奇的異世界,擁有魔力與仙氣的神奇宇宙。
這片宇宙,被稱為,啟。
程絮意識的蘇醒,下意識地讓他發出求救聲,然而這不是他對於死亡的恐懼,而是萬念俱灰下的絕望。他渴望有人能夠拯救他,帶他走出這片泥潭。
沒有人回應他,他只是無助地往下沉,一直沉一直沉。
「要死了嗎?」他想,「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
他最親的女友,最好的兄弟,他的鄰居,他的朋友。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啊!」
「那要我救你嗎?」
「誰?」
悅耳的聲音打斷了程絮的胡思亂想,接著便是一雙嬌嫩又有些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忽然一股力量湧上來,程絮拚命睜開眼,眼睛里除了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要!」
「嗯?」
「請,請救救我!」
這時候,程絮才緩過神來,這裡不是自己熟悉的城市,反而是某處深山老林,自己也不是酒醉跌入水中,不知為什麼陷入了泥潭。
程絮暗暗的想:「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過於悲傷,一路漂泊到了這種地方?」
不怪程絮這麼想,當得知即將和自己結婚的女友與他的兄弟,她的男閨蜜,他們的鄰居保持的不清不楚的關係時,他就只能每天依靠酒精渾渾噩噩的度過,工作也因此丟了,程絮甚至不記得這麼久以來的晚上,他是在哪裡度過的,是酒吧還是橋洞?還有不少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親戚朋友,在背後暗自編排他,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有她的功勞。
一想到這些,程絮的心就一陣抽搐,不由地想捏緊拳頭。
「嘶!」
「啊啊對不起!」
程絮恍然大悟,自己還握著其他人的手呢,下意識的用力把對面的女子捏疼了。
帶著些許歉意,程絮小心翼翼地打量這名風姿綽約的女子。一襲及腰白色長發,長得不高但是身材勻稱,甚至有些豐滿,臉蛋小巧白白凈凈,眉頭微皺,程絮以為自己太用力了,弄疼了這位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程絮被姑娘拉著,也不好鞠躬道歉,只能擺出「我很抱歉」的表情,看著姑娘面露疑惑,程絮突然想到了什麼。
「哦白髮,應該是外國人吧?」雖然不知道外國人怎麼會跑到中國內地深山老林里,不過看樣子想要救自己,應該不是壞人。
「english,doyouuand?」
拉著程絮的姑娘瞪大了眼睛,一看這樣程絮變明白英語同樣也無法與之交流。但要說法語德語之類,程絮也不會。
就在程絮絞盡腦汁榨取27年以來的外語辭彙時,女子突然笑了,接著開口說。
「愣著幹嘛?想要出來嗎?」
聲音如同清泉般悅耳。
程絮一邊在心裡這般評價,一邊慌亂地點頭:「要的,要的,姑娘拉我一手,謝謝!」
泥潭不深,實際上程絮感覺即使沒有眼前的姑娘拉他,在他恢復意識后,自己也能輕鬆從泥潭裡出來。
他不過是貪戀這雙手的溫度,把他從純黑的噩夢中拉出來的這雙手。
或許是看出來程絮的想法,姑娘抿嘴笑了:「好啊,那我就不拉你,看你怎麼出來!」
說著,她真的便把手掙脫,收了回來。
一起一落,程絮沒有握住姑娘的手,心裡還有些空落落的。不過被女孩子調笑讓他有些臉紅,一直呆在泥潭裡也不像回事,於是便深吸一口氣,打算一口氣從泥潭裡站起來。
哪成想,剛才仰躺著泥潭中,程絮借著姑娘的手坐了起來,那時泥潭稀如清粥,此時此刻卻如同漿,程絮深陷其中,漲紅了臉也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看著程絮的窘態,白髮姑娘倒是開懷大笑,這讓程絮更加臉紅。
「這可是鼎鼎有名的魔潭——悲往潭,不斬斷過往,怎麼能從中解脫?」
「悲往潭?」
程絮懵了,自己從沒有聽說過華夏有這潭,看著白髮姑娘信誓旦旦不像戲弄他,程絮倒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你連悲往潭的特性都不知道?怪不得沉淪進去便差點出不來。」白髮姑娘嘖嘖稱奇,「幸好你今天遇到了我,不然你今天就得魂斷次潭了。」
「特性,什麼特性?」
程絮被說的越來越懵,完全搞不清狀況,一絲不妙的感覺在心裡出現。
「如果沒有斬斷過往的決心毅力,進入悲往潭中的人就會永遠陷入過往的回憶中無法自拔,直到肉體腐爛成為泥潭的一部分。」說著,白髮姑娘還帶著好奇觀察程絮,人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經歷,她很好奇眼前與她一般大的男子,究竟經歷了什麼,讓他即使下定決心踏入悲往潭也無法斬斷。
「不可能!」
此時程絮心裡有了三分猜測,只不過常理壓下去了,「這一點也不科學!」
然而這番話,程絮自己說得都中氣不足。
接下來白髮姑娘的一句話,更是讓程絮的三分想法變成了七分。
「科學,什麼是科學?」
白髮姑娘如此說,臉上的表情一如程絮第一次聽聞「悲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