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賞賜之外還應該有嘉獎

玉弘散人顯然心情頗佳，又向張星墜解釋起了方才鬥法的精彩之處。那張星墜雖然貌似看不甚懂，卻是不斷點頭稱是，偶爾還出聲應和幾句，大大助長了玉弘散人的談興。

眼見得玉弘散人口若懸河，舌如飛梭，正在興頭之上，張星墜乘機言道：「弟子今日見了兩位師兄的風采，這才知道過去八年都白活了，橿（qiang）橿哉，吾大九凰門，弟子此時恨不得能從娘胎里出來就加入九凰門，左手練一把鐵骨扇，右手練一把長槍，也能如師兄們那般威風。只可惜弟子出生貧寒，只能玩玩紙扇子和木棒子，如果我能擁有師兄那樣的神兵利器時常研究一番該有多好呀。」

那玉弘散人被他一頓彩虹屁拍得興高采烈，見他這樣說了，順口就是一句：「這有何難？老夫就送你兩桿兵器又如何？」

那歐弘子見師兄已經墜入小屁孩的彀中，連忙張口要阻止，卻是慢了一步被張星墜搶先拜謝道：「弟子多謝掌門人恩賜，掌門人真是我九凰門的定門之鈞，對弟子是真的好呀，真是比我師父還親呀。」

歐弘子聽了這話臉色鐵青，一番阻止的話再難說出口來，想來那掌門人都是定門之鈞了，一言既出哪裡還有追回的道理？自己這師父眼看著都不如掌門人親了，如果還敢對弟子指手畫腳斷其好事，傳了出去這名聲還要不要？

那玉弘散人此時也意識到場面頗為尷尬，九凰門本來也只是一個小仙門，那高華皓和崔致乃是四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兩人，此二人的兵器焉能是平常武器？那桿長槍可是火晶打造而成，火晶是火焰石的伴生礦，但是產量極少，大約一千斤火焰石才伴生一斤火晶礦。那二弟子崔致手持的鐵骨扇骨架乃藍精鐵，扇面是冰蟬絲織成，光是練到扇中的那隻蛇妖就有一百五十年修為，功力可比一個築基中期弟子了。玉弘散人答應得到是爽快，但是冷靜下來一細想，這賞賜卻是難拿出手。不過這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演武台周邊來來往往的人也是不少，剛才的話估計也有人聽見了。

他心念急轉正要出口迂迴，卻見那張星墜繼續開口言道：「弟子覺得兩位師兄所使的武器一般人也用不了，雖然蒙掌門人厚愛，承諾送弟子與兩位師兄一般的兵器，但是弟子只是一個小童而已，拿了這般兇器來反而有些危險了……」

那玉弘散人正是不知如何開口，見他這般懂事，連忙點頭稱是，那張星墜氣都不喘一口繼續說道：「我聽說功德高深的仙人都喜歡用一些能時刻發揮作用的東西來賞賜弟子，一方面是讓弟子隨時受益，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讓其他弟子能隨時得到勉勵。我見師父那裡有五間大房子，其中四間都是空著的，弟子想反正空著也是浪費，不如……」

「豈有此理！老夫那安雲峰五大殿是祖師爺親自帶著師父師叔們修築的，向來都只有結丹期弟子才有資格入住，你一個練氣剛剛入門的小屁孩怎敢提這般要求？」玉弘散人還沒有開口，歐弘子就聽不下去了，憤然怒罵起來。

那張星墜卻是面色不變繼續說道：「師父責備得極是，不過既然是掌門人厚賜，我想也不好太輕了，否則傳了出去外人還以為兩位師兄們用的武器是破銅爛鐵，沒的墜了我九凰門的威風。既然大房子不方便，那就勉為其難賞賜弟子個中房子吧。我看師父那裡中房子有十幾間，空了近半，弟子想反正空著也是浪費，不如賞賜幾間……」

「你休要在那裡白日做夢！一間都沒有。你再要貪得無厭，當心老夫連賜予你的庭院也收回來了。」那玉弘散人正要出口斥責，卻又是慢了歐弘子半拍，他心想這小小童子也是剛剛入門，不懂一些規矩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賞賜出自他口，現在想要反悔終究是理虧氣短，再說九凰門兩大結丹高人在這裡同時斥責一個無知孩童，這事如果傳了出去成何體統？所以他權衡之下只好把話憋了回去。

那張星墜卻是臉皮甚厚，頂著師父的罵聲心平氣和的接著道：「那幾間屋子的價值雖然遠遠不如兩桿神兵，但是終究是師父之物，師父既然不願意，我想掌門師伯也是不好強賜。其實弟子拿那兩柄神兵來也暫時沒有多大用處，不如就先由掌門人代為保管吧。先隨便賞賜弟子兩把普通兵器，待幾十年後弟子修鍊有成，再將這武器賞賜給弟子吧。」他這話雖然說得漂亮，但卻故意在那「普通兵器」和「幾十年後」幾個字上加重了音調，讓人聽起來很是刺耳。

不過這樣一來好歹算是把這件事情暫時揭過去了，玉弘散人生怕再出什麼幺蛾子，連忙點頭同意。他沉吟了一會兒道：「雖是如此，老夫也不會欺負你這區區孩童，來人呀，將那庫房中的銀帛法裝取一套來，再配一把青木法劍。」

外圍自然有執事弟子奉命而去，不多時便將一套法服和一把法劍取來。

玉弘散人伸手撫摸那套法服道：「這銀帛法裝乃是一套完整的法服，包括冠帶、上衣和下裳，通常是本門弟子達到練氣後期后才有的獎勵，不過也有提前賞賜的先例，老夫今日就將它們賞賜與你。這把青木法劍乃是老夫當年降服一個百年木妖後用它的一根枝丫煉成的，算是老夫的私物，賞賜於你也不算損公。」想到今日因為口快而損失巨大，即便是修養不凡的玉弘散人也覺得有點氣阻，他揮了揮手道「好了，賞賜也給了，你們回去吧。」

那小小孩童聽了此話，連忙大禮參拜，口中言道：「弟子謝掌門人恩典。沒有想到兩位師兄的切磋能讓掌門人如此開懷，想來兩位師兄一定是前程似錦，未來一定能將我九凰門發揚光大了。弟子也是沾了兩位師兄的光，平白得了這般貴重的賞賜。弟子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的感謝掌門人及兩位師兄的。」說著他頓了一頓，然後繼續道：「昨日弟子曾聽掌門人言道，說本門有個規矩，新入門的弟子如果資質還過得去，就會有所嘉獎，卻不知道這嘉獎是什麼？」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兩位結丹高人臉色齊齊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