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
艾易快速跑下樓梯，僕人認出是李源的朋友也沒有阻攔。
出了別墅門是一條彎曲的石頭小路，大約一米寬，周圍種了許多花，艾易即使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了，種的花確一種也認不出來。
見離遠了別墅，艾易放慢了腳步。「白拿一件衣服，不錯不錯，這得比那十八萬人聯幣值錢吧，可不能賣了，以後留著裝x。」
艾易挺起胸，把衣服整理一下，覺著自己又行了。
走了兩分鐘就到了大門，大門有估計有四米多高，因為艾易發現兩個自己摞起來也沒有門高。
門兩旁站著的不再是穿著白衣的僕人，而是穿著黑衣的保鏢。
艾易打量了一下門左右的兩個保鏢，目測有4個自己沉，發覺自己可能說大話了，暗自慶幸李源沒真讓保鏢來試試。
走出大門走到馬路上，感慨富人區就是好，自己家門口的路是什麼樣？坑坑窪窪就算了，路還是一段一段的，公交都不從那過。自己只能坐到離家三公里的地方自己走回去。
公交站點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等車是個無聊的過程，艾易只好拿出天訊看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發消息。
他用不起手機，一台手機至少要兩萬人聯幣，他一個月生活費統共也就三千多，根本不捨得買。邢立川和李源倒是想送他一個，但他覺著沒必要就拒絕了。
最低級的手機也比最高級的天訊功能多。他手裡的這台天訊只能收發信息和打電話，接電話。他這時正看著銀行發來的簡訊——
人聯銀行：您尾號6371的賬戶收到轉賬18萬人聯幣，請注意查收。
時間：公曆2099年12月6日下午三點五十八分。
「雖然人沒了，但錢到了，這就足夠了！」幸虧邢立川轉賬早，要不然這錢肯定會被他的便宜老爹沒收。「不過我肯定是不會還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滴滴。」
公交車到了。艾易抬起頭看了一眼，確認是自己要等的公交，便趕忙上了車。
司機很詫異，因為他幾乎沒有在這一站等到人上車或者有人在這下車，富人區誰會坐公交呢？不過奇怪歸奇怪，他還是關閉了車門準備繼續開車。
艾易正慶幸自己剛好趕上一輛車，不用站在站牌底下傻傻地等了，結果一摸衣服傻眼了：零錢在舊衣服里，舊衣服扔李源家了。
「啊，難道我現要再下去，被熟人看到我還不得換個區生活。」艾易漲紅了臉，窘迫地站在門前。
一雙手伸過艾易，將一張人聯幣放入收費箱內。
「年輕人年紀不大，忘性倒是不小。」
艾易回頭一看，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就坐在門口旁邊的座位上。
「來，坐這吧。」老人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艾易沒有推辭，直接坐了下來。
「家住哪啊？」老人像是自來熟，直接詢問艾易。
「在藍海巷。」艾易不好意思不回答，畢竟對方剛剛幫自己解決了麻煩。
「哦，藍海巷？那你不該跑到這來啊。」老人微微一笑。
藍海巷位於a12區城區與荒野交接的地方，是比較貧窮的。艾易清楚自己跑到這來肯定不對勁，但是他沒想全部照實說。
「我是給李家送酒水的，他們今天有舞會。剛才發現拿的錢只夠來的不夠回的。」說著艾易還裝模作樣地笑著撓了撓頭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樣。
「是嗎，那可真不巧啊。」老人也笑了。
接著艾易與老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了目的地之後，艾易再次感謝了老人就下車離去。
「服務生穿的衣服都有10萬人聯幣了嗎，什麼時候a12區這麼富有了？哼，算了，李家少一件禮服也無所謂，我還是別管這件事了。」
老人在啟動的車上看了一眼艾易離去的方向，低矮的平房與相隔一條馬路的大廈相比說是巨人和螻蟻也不誇張。
「他們是不缺，可這個孩子缺……下次別被逮到了啊，孩子。」老人神情淡然地目送窗外正在遠去的艾易。
當公交車的窗戶再也沒有艾易的身影，老人才轉過頭。
老人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嘟嘟——
「讓李成陽別等我了，就說我今天有事。讓他明天上午八點到我的辦公室來。」
老人說完沒有聽對面回復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公交車的循環廣播響起：尊敬的乘客您好，您乘坐的是從a12區公交總站出發，最終目的地為a12區政府的26路車……
落日的餘暉灑在不平整的路上，看著太陽要從前方的平房后落下，從車站回家的這段路可沒有路燈，艾易不禁加快了腳步。
順著這段時斷時續的路，艾易終於在太陽完全沒入地平線前到達了家門口。
低矮的平房讓艾易有些許的失落，破舊的鐵門證明了房子的年齡之大，艾易晃了晃腦袋，撇去不該有的心思。
他習慣性地想去摸口袋，這次反應比上次快，他轉瞬間就想到鑰匙也落在李源家了。
他無奈敲開了旁邊另一座平房的門。開門的是個滿臉通紅的男人，鬍子拉碴，頭髮蓬亂，鋪面而來的一身酒氣讓艾易捏了捏鼻子。
「小易啊，怎麼回事，快進來喝兩杯。」紅臉男子就摟住艾易就要往門裡推。
狹小的屋內只有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傢具都被男人賣光了。桌子上面有幾個酒瓶子，地下全是喝空的酒瓶子和食物殘渣。
艾易知道他為什麼變成這樣，他也試圖改變這個嗜酒如命，混混度日的鄰居，但他終究放棄了。他明白，並不是每一個藍海巷的人都像他一樣對未來抱有希望。
艾易掙開男人的摟肩，走向一張椅子，操起椅子來到房子的一個角落，踩上椅子，雙手往上一撐，就把房頂的一塊沉鐵板頂開。
艾易將鐵板挪開，看到外面已經變黑的天空。雙手扒牆，腳一蹬牆壁，翻出了屋子，來到房頂。
屋子裡男人正在咒罵。艾易沒有理他，拍拍手把鐵板放回原處，然後終身一躍跳上了自幾屋子的房頂。
從自家房頂同樣的位置下來后，艾易打開了燈，照亮了房屋。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40多平米的屋內傢具齊全，一應俱有。
艾易躺在自己的木床上，看著頭頂的燈光，感到久違的心安。
抬頭望了眼窗外，思緒隨著夜晚開始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