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敵人

沒有道德倫理的束縛，人也就不再是人。

墮落成慾望的奴隸，成為只有本能的野獸。

雁青北難以想象女孩是如何挺過這煉獄般的幾天，也很難想象女孩的男友是如何作出這樣的決定。

「你叫什麼名字？」

雁青北抽出紙巾擦了擦女孩眼角的淚水，拍著女孩的背，就像小時候媽媽哄他一樣，他相信這樣做能給女孩帶來安全感。

「林沫沫。」

女孩還在抽泣著，只不過聲音減小了不少。

「他們有多少人？具體情況呢？你方便說一下嗎？」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我見到的人數有十幾個左右，聽他們說已經佔領了七層到十二層，馬上就要下來了。」

「果然。」

女孩的說法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雁青北暗道不妙。

「怎麼辦，北哥，人數上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王龍的話中似乎有一點害怕。

「怎麼，你怕了？」

「怕什麼？我怕的是萬一出了岔子我以後就不能跟你一塊兒殺喪屍了！」

王龍並不傻，他聽得出雁青北是在激自己，索性找個圓滑的理由。

「哈哈哈，好傢夥。」

雁青北拍了拍王龍的肩膀，似乎很滿意。

他要的就是這種能夠出生入死的兄弟。

雁青北叫來孟娜。

「等下我們去樓下清理屍體，你有情況就呼叫我們。」

「好！」

一個對講機送到孟娜手中。

「既然他們遲早要下來，我們就不上去了，守株待兔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待雁青北和王龍兩人走後沒多久，果真有好幾人打開樓梯間的鐵門拉栓，走了下來。

與此同時，四樓走廊上。

「北哥非要咱們清理嗎？這都臭的不像話了！」

王龍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塞進鼻孔里，可還是抵擋不住屍體腐爛的氣味，彷彿路過鼻孔化作實質直衝腦門，給腦袋一記響亮的重鎚。

「別說話，專心幹活。」

別說王龍，就算是見過許多許多屍體的雁青北也感到十分棘手。

屍體在房間里擺放了幾天，再加上時節已經到了初夏，屍體已經開始成液體狀，招來的蚊蠅更是一波接一波。

拿出裹屍袋，兩人將大塊的屍體放進袋中，隨後開始噴洒酒精和消毒水，最後再用水清洗一遍，這才勉強去除房間里的臭味。

忙活了兩小時才清理完三具屍體，偌大的工作量壓的兩人喘不過氣來。

「北哥！北哥！有情況。」

「是孟娜！」

聽到對講機里傳來孟娜焦急的聲音，兩人顧不上繼續清理，奪門而出朝六樓跑去。

「老大，這裡有好多吃的，可以夠我們吃上好一段時間了！」

渾身髒兮兮的男子指著1604朝著另一名男子彙報著。

「哈哈，好！」

布滿橫肉的臉上，一道刀疤卧在上面，十分突兀，整個男人散發著戾氣，並非是好惹的主。

「兄弟們，給我搬回去！今晚我請大家喝酒！」

「好！」

刀疤臉身後的眾人振臂齊呼，加快步伐朝著1604走去，卻被追趕上來的的一道身影堵住去路。

「你們不能拿，這是我們找到的！」

人多勢眾也沒能阻擋孟娜的腳步，伸出雙臂攔在門前。

「喲，還是個美女！」

眾人看到孟娜出現，兩眼放光，目光遊走之下說出許多污言穢語。

「正愁那個小娘們兒跑了兄弟們沒處撒火，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

刀疤臉臉上閃過一抹貪婪的神色。

「怎麼樣，跟我們走吧，把我們伺候好了有吃的有喝的。」

走在前面的男子說著說著就伸出手要去觸摸孟娜的身體。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男人臉上。

「小脾氣還挺倔，我就喜歡這樣的！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興奮！」

男人捂著被打的臉，十分不爽。

「兄弟們一起上！」

「我看誰敢！」

熟悉的聲音從樓道下面傳來，正是雁青北和王龍兩人。

「還好來的及時，差點釀成悲劇。」

王龍掏出棒球棍，走到孟娜身邊講她一把拉到身後。

而雁青北則是拔出劍，護在兩人身前。

單單是兩人人高馬大的形象和氣質就已經嚇得幾個嘍啰閉口不言，呆立在原地。

這些人無非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你要是示弱他們肯定騎到你頭上，你要是反抗他們反而不敢把你怎麼樣。

「小兄弟，這裡的物資是你們搜集的嗎？」

刀疤臉說話沒有了剛才的威風，反倒是低聲下氣的詢問雁青北。

「是我的又怎麼樣，不是我的又怎麼樣？」

「能不能分給我們一點？你看看我這手底下這麼多兄弟需要吃飯。」

「給你們吃我們吃什麼？我們拿命換來的你一兩句就分給你們？」

雁青北對這種人不屑一顧，只會坐享其成，欺壓弱者的人不配得到他的幫助。

「這麼說你是不給了？」

刀疤臉似乎已經料到雁青北的這番話，吃了個閉門羹后並沒有就此罷休。

「不但不給，我還有一筆賬要跟你們算！」

「好小子，你憑什麼覺得你有這個實力跟我們叫板？」

在刀疤臉看來，儘管雁青北和王龍兩人來勢洶洶，但終歸只有兩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有好幾個人，實在不行去樓上再叫來一些人也不是不可以。

地痞流氓最喜歡耍的招數就是搖人。

「你認不認識林沫沫？」

雁青北晃了晃手中的劍，指著刀疤臉。

「她是被你們帶走了？」

聽到林沫沫，刀疤臉自知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眼前的年輕人知曉，狠辣之色浮現。

「你只管承認就是，說不定我能當你們一馬，只不過你們都得滾出這個小區！」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要是跟我們混我可以讓你嘗嘗她的滋味兒，那女孩可是美妙的緊吶！」

「承認了？」

「是我們乾的又怎麼樣，她那個男朋友跟他媽豬一樣，一點骨氣都沒有，為了一點吃的就把女朋友送給我們。」

「......」

末世之中，只有兩種人能活下來，第一是卑鄙無恥的，第二就是手段狠辣的，只可惜刀疤臉碰到了雁青北。

他是屬於那種兩者都占集大成者，對敵人卑鄙，對壞人狠辣，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倆把物資都搬到家裡去！」

刀疤臉一聲令下，手下的幾人也抄起了傢伙。

斧頭，菜刀，木棍......

儼然是正宗的流氓武器。

「北哥，你帶孟娜走！我來斷後！」

一直躲在雁青北身後的王龍終於站了出來。

「為了大義！」

王龍握緊手裡的棒球棍，已經做好拚死一搏的準備。

「誰說我要走了？」

雁青北嘴上反駁著王龍，心裡卻十分認可這個兄弟。

「這兄弟能處，有事情他是真上！」

「都別幾把動！」

一聲厲喝，雁青北從包里掏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捏在手上。

幾人看后瞬間呆住，包括王龍和孟娜。

「兄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快放下，有事咱們好商量。」

後面的刀疤臉早已沒了剛才的威風，低聲下氣的求著雁青北放下手裡的東西。

而雁青北手裡捏著的，正是一顆手雷。

「我靠，北哥你是啥時候搞到這玩意兒的，我怎麼不知道，怪不得你剛才底氣那麼足。」

王龍湊到雁青北身後，說著悄悄話。

「噓！這是我那天晚上關門在一個喪屍腰間找到的，我留著做秘密武器所以才沒跟你們講。」

有東西不用，和沒有東西完全是兩個概念。

雁青北轉過頭跟王龍解釋著，只不過眼神卻一直盯著刀疤臉一行人。

「兄弟，剛才是我們冒失了，我們走還不成嗎？」

說罷，刀疤臉招呼著一行人朝樓上走去，可走到樓梯口又停了下來。

「還不滾？」

「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麼多人要吃飯，之前找到的東西都吃的差不多了，實在是沒辦法了，你行行好，給我們點吃的，實在不行給我一個人的量也行！」

刀疤臉滿臉真誠的祈求著雁青北，差點給他跪下。

「聽不明白嗎？滾！」

雁青北沒有答應，而且厲聲呵斥，回絕了刀疤臉的請求。

「做人留一線！」

刀疤臉撂下狠話后帶著人撤了回去。

「好險！」

三人總算鬆了口氣，在將鐵門用鎖頭鎖好后，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