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謀生

王蹈出獄后首次來到紅袖招，經理、管事等都來殷勤致意，王蹈問了問情況，一切如常。

王蹈正在辦公室坐著，前老闆潘基逑前來拜會，經理素攀也跟著潘基逑進來了，這次是王蹈坐在大辦公桌後面的皮椅上，潘基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對面，素攀站到了潘基逑的身後，目光閃爍，似乎不敢看向王蹈。

王蹈眉頭微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靜待對方出牌。

潘基逑寒暄過後，說道：「你沒有身份，就不能經營紅袖招，我也不要賠償，咱們的合同就此作廢如何。」

王蹈看出來了，對方也沒打算還錢，看到經理素攀的畏縮樣子，心裡已經明白八分。對素攀說道：「把保險柜的合同拿來我看。」

素攀打開保險柜，將合同遞給王蹈。王蹈一眼看出，付款內容的那一頁被替換了，下面自己的簽名是偽造的。王蹈不置可否，給實信律師事務所打電話，讓塞巴色帶著合同親自過來一趟。

塞巴色趕來，王蹈要過他手上的合同，看到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心知完了，他們合起伙來欺詐，已然木已成舟。王蹈沒有對塞巴色做出任何質疑，轉頭對潘基逑平和說道：「紅袖招是你的了。」

王蹈掃視了塞巴色、潘基逑和素攀一遍，說了句『好手段』，然後起身，拉著滿臉不服的小翻譯鐘鳴道：「咱們走」，昂首走出辦公室。

潘基逑等人沒想到王蹈一點怒氣沒有就認輸離開了，一個多億泰銖打水漂，就像是買了一個爛蘋果似的甩手而去。潘基逑見王蹈走遠，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道：「他離去的滿瀟洒麽。」

塞巴色會心微笑，素攀可是笑不出來，當初見過王蹈大打出手，狀如猛虎下山，如今如此冷靜，讓人心裡不踏實。

在回家的路上，鐘鳴憤憤道：「幹嘛不揍他們一頓，你若出手，打趴他們就是分分鐘鐘的事。」

王蹈道：「打架非君子所為，既然他們已經做好了局，我若動手，徒惹牢獄之災。」

鐘鳴不明白，我們本就不是君子。

在鍾毓秀家中，三個人像一家人一樣圍坐在方桌前吃飯，王蹈對鍾毓秀說道：「你不要去紅袖招了，那個老闆不地道，由我和小鳴掙錢足夠了。」

鐘鳴見還能繼續跟著王蹈混，滿心開心。鍾毓秀見王蹈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暖，溫順點頭。

王蹈將東方飯店保險柜中的錢都用來賠償給英噶拉了，現在真是身無分文了，但王蹈想到了賺錢的新方法，到地下拳場打野拳。

王蹈讓鐘鳴帶著來到東城沙吞區的廢棄的火車頭廠，現在叫油仔地，遠遠看到褐色夾雜灰斑的廠房，像是趴伏在地的巨獸遺骸。

王蹈走進廠房，酸汗味撲鼻而來，觀眾的嘈雜聲透過隔板傳來，男性荷爾蒙在空氣中瀰漫，似乎又回到了久違的軍營之中。王蹈走進一個隔間，瞬間涼爽，這間屋裡有空調。

一人半拉屁股坐在桌子上面，看見二人進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蹈，沖著鐘鳴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最能打的人？歲數太大，沒有培訓價值，你們出去吧。」該人的嗓門大、話語沖。

王蹈聽鐘鳴說過，知道眼前的人叫牙叔，要想打拳掙錢就得找他。王蹈道：「我無需培訓，找最能打的人跟我比賽，我若輸了分文不取。」

牙叔被對方的自信語氣所吸引，仔細觀察，見對方一米八出頭的身高，臉頰線條分明、腮幫稍凹少肉，肩寬骨大，顯得皮膚緊緻、不胖不瘦。但這樣的身軀對於拳擊手來說，還是略顯乾瘦了，尤其是野拳比賽，更要求具有抗擊打能力，爆棚的肌肉和碩大的身軀最為緊要。

牙叔搖頭道：「你的骨架條件不錯，若是年輕二十歲有這般體形，或可練出一身肌肉，再行提高，可你現在的年齡應有四十歲了吧，已到發福年齡卻還沒顯出粗碩的樣子，實在不宜再吃這碗飯了。」

王蹈見對方說的實在，更堅信了在此打拳的想法，傲然道：「是騾子是馬只有遛過才知道，牙老闆只管找人一試。」

牙叔見對方始終雙眼看著自己，眼神自信，像是真有兩把刷子的樣子，要不就是想錢想瘋了。「好吧，我就安排你比一場。」

「多少錢？」王蹈問道。

「你若贏了掙一千。」

「哦---，不是五千起步嗎？」

牙叔被氣笑了：「那是指我旗下的拳手，我可不是隨便收人的。」

王蹈點頭表示明白，不再言語。

在正午的間歇時間，安排了一場加賽，由北佬王蹈對戰勾梟利戈咄。利戈咄是牙叔旗下拳手，今天沒有比賽，過來訓練，被牙叔抓來頂缸，聽說只給一千元，滿臉的不高興。牙叔勸他，就當是與陪練對打，活動一下筋骨。

大喇叭里傳來喊聲：「快來看新來的北佬比賽，一比三下注，這是從沒出現過的生仔，說不定就是一頭黑馬，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王蹈長得沒有當地人黑，像是北境人，故而被稱之為北佬。王蹈走進賽場，一塊由繩索圈圍的六米見方的場地，見周圍觀眾席上稀稀拉拉沒有幾個人，知道沒人在乎。在這個時間段臨時加賽，有人看才怪。

利戈咄進入繩圈，根本沒有把這個北佬放在眼裡，比賽鈴聲一響，快步走過場地中央，迎著王蹈左手刺拳連擊，逼得對手雙手架護頭前，毫無還手。利戈咄覷得較近，前腳再向前墊步、右手一擊直拳擊出、迅疾如電。利戈咄這招右手重拳，使出了十分氣力，想要一拳擊倒對手，完事收工。

王蹈雙拳舉在眼前，弓步含胸、微微低頭，抵擋對手的連續攻擊，始終沒有後退半步，並用左臂擋住了對方的右手重拳。在對手直拳的重擊之下王蹈不但沒有後退，右腳反而向前跨出，同時右臂上揚，一擊擺拳擊中對方下巴頦的側面。

別看下巴頦摸起來全是硬骨，下巴頦末端處有三叉神經，三叉神經又與小腦相連，此處遭到擊打最容易使人暈厥，王道沒有使出十分力氣，但依然拳重如錘，利戈咄頓時後仰摔倒、一動不動了。

牙叔在旁看得真切，暗罵利戈咄過於輕敵，竟然只攻不守，招致一擊落敗，根本沒看出來對手實力如何。牙叔上前對王蹈輕語：「再戰一場、一千塊。」王蹈點頭。

牙叔叫來潘博，答應給三千塊錢，加賽一場，並叮囑道：「這個北佬厲害，利戈咄剛剛不敵，你可不能再丟我的面子了。」

潘博滿口答應，一個沒有來頭的野古仔，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去。潘博上場，圍著王蹈遊走，見王蹈步步直進，一招側踹，踹得對手噔噔後退幾步，重新拉開了距離。

潘博看出來了，對方不善用腿，只想抵近用拳。潘博不斷側踹、直蹬，讓對手難以近身。小鐘鳴見王蹈不斷被潘博踢中，急得當起了場邊教練，不停高喊：「踢他、踢他，側步躲開，哎呦…」，每當王蹈被擊中，鐘鳴就不由自主地叫喚一聲。

潘博打得興起，一招迴旋側擺腿，大腿高抬橫掃、腳跟踢向王蹈側臉。王蹈低身閃過，順勢前沖，連出數拳，將潘博打得東倒西歪，不等其反應過來，王蹈逼近又是一記肘擊，將其打倒在地。

牙叔倒吸一口涼氣，此人頗具抗擊打能力，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又狠又重。牙叔從王蹈身上看到了野獸般的兇狠，的確是打野拳的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