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1個暑假
大一下半學期很快就結束了,上學期系裡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通過了英語四級,這學期又有三分之一過四級,有幾個像黃碧波、金波、劉玉婷等八個同學,這學期連英語六級也過了。疤臉基本是全系英語成績最差的,所以一直也沒敢報四級,但在蓋麗麗這幾個月的幫助下,這學期的期末考試中疤臉的英語考了68分。雖然從績點上算,與上學期的61分一樣,但在疤臉看來這兩個分數有著天壤之別。上學期明顯是老師故意照顧他的,這學期可是實實在在的,他已經有信心在下學期拿下四級。
放假前,兩個家教的工作都結束了,疤臉也沒找到其他新的工作。他給長野服飾的人事小王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今年暑假還有沒有招假期工的計劃,對方也很確定地回答他沒有。這就導致疤臉這個暑假將無事可做,那看來只能是回家一次了。但自己的家在哪兒呢,房子現在屬於石虎家,地屬於楊連奎家,在當地也是舉目無親,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只是問石虎家要了剩餘的房款,再去村委會和鎮里開個證明為下學期的特困補助做準備,剩餘時間再就無事可做。楊連奎家的包地款他也準備看情況,能一次性要就都要來,實在不行就再減點兒。畢竟自己每年都需要開一次證明,讓他們給幫忙開,怎麼也得給人家點兒回報吧。明年說什麼也不回去了,來迴路費就得二百多,都不夠折騰的。
韓阿姨剛開始還讓他每周六都去她們家改善伙食,但自從小超不需要輔導,調整狀態開始,疤臉就不好意思去人家蹭飯了。韓阿姨叫了兩次,疤臉都婉言拒絕了,後來就沒再打電話聯繫過。疤臉放假前給韓阿姨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小超最近的學習情況,讓考試前多注意休息等等這些寒暄的話。韓阿姨也和他聊了聊他暑期的打算,也在幫忙看能不能找到臨時打工的地方,但是最後沒有聯繫,應該就是沒有找到。那些年勞動力供給遠遠大於需求,找正式的打工工作都很難,這種臨時的就更難了。
學校是七月五日正式放假,八月二十六日開學,五十天的假期如果都待在學校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疤臉決定還是回呂梁,招娣姐家的飯店如果能找一份工作也可以。實在不行就回老家,幫人家乾乾農活,不掙費用只是混個吃住,大家應該還是很歡迎的。反正這學期回去是肯定的,那就早點回去看看。
由於沒有提前買票,疤臉買的票沒有座位,又趕上假期,火車上的人很多。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痛苦旅程,疤臉終於來到了呂梁火車站,聽著濃濃的呂梁方言,
讓疤臉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下火車時是下午三點多,在火車上還想著直接先回老家把最主要的事辦了,但是一下火車又覺得,畢竟呂梁比下面好找工作,還是先去招娣姐家看看能不能有個工作的機會。一想到招娣姐,心裡又有了新的期待,如果順便能重溫舊夢那就再好不過了。
疤臉坐公交車來到了招娣家附近,花五塊錢在路邊買了點兒水果,就直接去了招娣家。開門的是招娣姐,疤臉心裡有些小激動,看來自己真的有機會了。
「家正啊,放假了。去年寒假怎麼來,算你有點兒良心還知道來看姐。」招娣臉色有些緋紅,看見疤臉心裡確實非常高興,於是問道。
「寒假在濱城打工了,暑假沒找著合適的工作,就回來看看招娣姐這有沒有合適的打工工作。」疤臉一邊進門一邊說,看著招娣姐滿面紅光的,還以為招娣姐看見他激動的呢。
「大軍,都睡了一下午了還不起,來客人了。」招娣姐向屋子裡喊了一聲,疤臉心裡的那點兒期待也頓時消散開去,原來張大軍在家啊。
「姐夫好,不好意思打擾姐夫休息了。」疤臉看張大軍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從屋子裡出來,趕忙提前打招呼。
「這位是?」張大軍不認識疤臉,看著招娣問道。
「這就是我常說的呂叔家的家正,濱城大學的高材生,去年去學校報到前還救過小寶一命呢。」招娣介紹著。
「噢,家正啊,不好意思,我說這麼眼熟就是想不起來,不好意思,姐夫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你別介意啊。隨便坐。」張大軍很客套的讓疤臉坐下,其實他們兩人壓根就沒見過面,不可能眼熟,只是處於禮貌緩解一下剛才不認識的尷尬而已。
「小寶和拴住沒在家?」聊了一會兒天,疤臉問道。
「兩人都是前幾個月剛結婚,自己在外單過呢,家正晚上就別走了,在家吃點兒,我把拴住和小寶都叫過來。」招娣說。
「在家吃幹嘛呀,你多累啊,去飯店,我這就安排,都是自己家的飯店也方便。」大軍看了招娣一眼說道。
「那就去飯店,難得你這麼為我著想。」招娣很滿意大軍的話。
「那當然了,我不疼你誰疼你。」大軍走過去打電話,順手在招娣的臀部狠狠捏了一下,招娣也笑著睨了他一眼,又掃了疤臉一眼。疤臉一直低著頭,但是他一直用餘光掃著招娣豐腴的臀部,他還在為自己沒能達成心愿有些遺憾。當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后,趕忙又將目光收回盯著手中的水杯,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張大軍很快就全部安排好了,三人說了一些家長里短的閑話,就在張大軍的帶領下去了飯店。小寶見了疤臉還是很熱情,拴住卻顯得比較生分,兩人是同一天結的婚,現在也就剛三個月,但是一點兒也看不出新婚夫婦應有的喜慶。兩個新娘子看上去都還不錯,不是去年的那兩個女的,長相身材都很不錯,肚子已經微微隆起,至少也有五個月了,疤臉大概知道了兩人結婚後都不是很開心的原因了。
吃飯期間拴住很少說話,小寶一直說個不停,小寶還邀請疤臉去他的新家住兩天。結果小寶老婆說:「你自己每天都不願意回家住,還邀請別人回家。」
「我那不是工作太忙每天都太晚,怕影響你和肚子里的寶寶休息嗎?」小寶訕笑著說。
「真忙假忙只有你知道,等你不忙了就又領來一群小寶寶回來了吧」小寶老婆不高興地說。
「行了行了,也不嫌丟人,有事兩口子回去說去,別在這丟人現眼。小寶你也是,飯店的工作能有多忙,你媳婦懷著孩子呢,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多陪陪她。」招娣很不高興地說。
現在大軍的三個飯店都是基本交給了小寶在打理,拴住讓大軍託人安排了一個其他事業單位很清閑的工作。吃飯時招娣還記著疤臉一進門就說想找個打工的工作,就問小寶和拴住有沒有合適的工作,結果也沒有疤臉想要的答案。吃飯時招娣和小寶還是一如既往地很熱情地和疤臉聊天,讓他講了講大學的生活瑣事,和在濱城的見聞。幾個人一直聊到十點多,除了小寶和招娣,其他人早就顯得不耐煩了,最後還是張大軍說話了,才結束了這場並不是很熱情的招待宴。不過人家已經很不錯了,非親非故的也就是一般的鄰居關係,這樣對待他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吃完飯,疤臉和招娣兩口子來到了招娣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回來沒說幾句話張大軍就又打起了哈欠,招娣也和疤臉說了幾句就回屋洗澡睡覺了。疤臉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不由地就想起和招娣姐的往事,讓他感覺到一陣燥熱,於是輕手輕腳地起來準備沖個涼水澡。剛到衛生間門口就隱隱約約地聽見招娣兩口子的說話聲,疤臉心裡還有點兒不平衡,覺得那屋的位置應該是自己的,但事實上他只是人家的一個替身,又一想自己真是恬不知恥,鳩占雀窩不說還想取而代之。
「你又不行你總折磨我幹啥。」招娣小聲說。
「你再給我拿粒葯我試試。」大軍說
「你不要命了,人家說了這種葯不能常吃,一天一粒已經夠多了,你下午不是吃了一粒了嗎。」
「下午正感覺要起來了,讓那小子一敲門又給弄沒了。」
「別瞎埋怨人,一下午翻過來調過去的折磨人,要不是人家敲門,我都恨不得把你這軟塌塌的機溜子一口咬下來算了,總這麼折騰人誰受得了。」
「那你給嘬嘬,你看教育片上都那樣。」
「找你那小妖精去,她做的孽讓她受去。」
「你看你又提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幹嘛,我這不每天都回來陪你了嗎。」
「讓人家把身體搞垮了就回來了,你這還不如不回來呢,不回來我還一個人清靜點兒,這一天天的誰受得了這個罪。你再這樣折磨我,我也去外面找一個。」
「行了行了,不折磨你了,這不感覺虧欠你的嗎,想補償你一下。」
「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吧,別光指望著那些葯了,明天開始你就去那屋睡吧。等你不用依靠藥物機溜子也能漲起來再過來。」
……
第二天疤臉和招娣姐兩口子告了別,就坐上了回方山縣的大巴車。將近下午兩點才到圪洞鎮,只能在圪洞鎮吃完午飯再說了,疤臉決定趁機去看望一下那個女人,給人家賠禮道歉,別讓這個無辜的可憐女人永遠活在陰影中痛苦一輩子。
「老闆來兩碗面,多加蔥花。」疤臉走進由麻子麵館改名的梅子麵館,已經兩點多了,廳里空無一人,背對著裡面說道。他不想讓對方一出來就看見他,然後方寸大亂,讓他連飯也吃不成。
「哎,來了。您就一位?是一次都煮出來還是吃完一碗再煮一碗,我們這裡的量可大,飯量不是很大的一碗就夠了。」一個聽上去很好聽的女人聲音從背後傳過來。他看疤臉的體型和穿著,覺得不像是總干力氣活的,所以很實在的提醒道。
「嗯,就一個人。都煮出來吧,我可餓壞了。」疤臉回答,他還是沒有回頭。
「您慢用,那一碗馬上也端上來。」女人很快就做好了給端過來,互相都沒看對方。
「啊」第二碗端上來時,女人為了放碗方便就走到了疤臉對面,想將碗先放在旁邊,這時看見了疤臉的全貌,一下子連碗都忘了放下,熱湯灑在了手上被燙的喊了出來。
「梅子姐,怎麼了,你看你也不注意點兒,燙著了吧。」女人今年才三十五歲,雖然女人可能和他大有過一些事,但疤臉覺得他和女人應該算是同輩。他不想讓女人感覺到尷尬,所以沒叫阿姨直接叫姐。他也知道女人一旦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所以在女人一過來剛一發愣,就快速接過了碗,要不這碗面肯定是要掉到地上的。
「啊、嗯、那個,是家正啊,你放假了?」女人不知道該怎麼說,慌亂地問了一句。
「嗯,放假有幾天了,我剛回來,準備今天下午回家看看的。梅子姐這一年多還好吧。」疤臉也故作輕鬆的說道。
「嗯,好。上大學還適應吧,別太苦著自己,也沒個人幫襯著,這幾年可咋過呀,真是造孽啊。」女人想到疤臉孤苦伶仃一個人,這上大學也是花錢的事,不知道怎麼就想起鐵柱的死,覺得這都是自己害的,要是疤臉最終因為沒錢沒能上成大學,她更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了。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沒事,好著呢,學校有特困補助,我也利用課餘時間打工掙錢,大學費用不是問題。您不用太自責,這跟您又沒關係。」疤臉知道對方還在自責,所以乘機將話題挑明。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女人擦擦眼淚,看著疤臉說道。
「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什麼困難挺一挺就過去了。」疤臉這時已經吃完飯了,不停地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女人,同時也在給自己打氣。
「你不恨我了,去年你臨走時來我這裡,看著你的眼神就像是要,嗨,不說了,你做什麼都不過分,本來就做了錯事,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也是應該的。」女人感嘆道。
「您別總這樣想,這事和您又沒關係。我今天來就是專門為去年的魯莽行為道歉的,我還要請您原諒呢。」疤臉真誠地說道。
「哎,咋能沒關係的,要不是我,大家都會好好的,哎、不管怎麼說你不恨我,讓我還稍微好受些。」女人還是不停地自責。
「這事跟您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如果每個人都能自己節制一些,怎麼會發生那些事呢,都是他們沒有自制力。真的不怪您,您也不用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誰出的問題就是誰的責任。」因為這種事涉及到了男女之事,疤臉也不好說得太直接,但是他這樣說已經算是很直接了。
每個人都有一個覺醒期,但覺醒的早晚決定個人的命運,疤臉希望梅子姐早日覺醒,擺脫痛苦,重新面對未來的生活。
http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