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索

聖人王的怒火幾乎將周圍的一切都席捲，周身十幾米範圍的岩石都被無形的力量所粉碎，連腳下的大地都被陷下去一截。

對於在場的幾位聖人王來說，他們已經是極為克制了，即使是周圍被粉碎的一切都只是泄露出的丁點情緒而已。即便平時在洪荒大陸上是站在最頂尖的一批異獸，但它們卻還清醒地記得自己是在仙山禁地之中，兩位同階的殞落和身上的重傷都在昭示著它們一旦踩過界的後果。

「搜！」

「四凶」中的饕餮幾乎是咬著牙從口中說出這個字。

它們作為最頂層自然除非真的沒有手下才會親自動手，眼下哪怕之前的那些異獸失蹤了，但它們還有那些身受重創的四位聖境和兩隻王者異獸。至於它們受到的傷勢，只要沒有死去那就還能上，先前的一批異獸失蹤的莫名其妙，沒準前面的某處就有著大坑。

而那幾些身受重傷的異獸強行被押上一線，傷勢會更重，隨時撐不住這些情況就不在它們的考慮範圍了。

顧芳他們之前雖然留有某些痕迹，但那片區域本就危險重重，只比顧芳現在所在的地域差一些，這也代表著那些異獸還是要提心弔膽地摸索，又加上那幾隻殘存異獸的傷勢，想要找到正確的路線怕是夠嗆。

這一點顧芳自然是不清楚的，驅使重傷異獸他也曾考慮過，但他畢竟怎麼了解那幾位聖人王，在他看來說不定「四凶」那幾位也許會親自出手，又或者是暫停前進，慢慢養傷，這些都有可能。

不過無論「四凶」和另外三位聖人王怎麼處理，他暫時還不用擔心，畢竟哪怕是聖人王沒有準確的情報也難以短時間內找過來。

聖人王的氣勢掃過之後，接連過去了幾天，並沒有接著鬧出特別大的動靜，顧芳的心思也不再分心，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地勢走向。

原著中葉凡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就進入了崑崙山脈的深處，而沒有地圖的他，耗時接近兩個多月，依舊在挖出聖靈的附近打轉。

顧芳現在的位置是一片荒涼地帶，這樣的荒土在這片區域雖然不多，但也零零星星地分佈著。很多殺陣殺機濃郁，殺陣覆蓋之地寸草不生，這很容易辨別；而有些殺陣則和地勢相合，那些自然生長的草木乃至仙葩都不會觸動陣法，但外人闖入則十死無生，這一點顧芳已經用三十多個分身試探過了。

顯然眼前的這片荒土地帶就是殺陣覆蓋之地，其中的生路難以確認。

顧芳之前元神的消耗較為嚴重，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或者得到「者」字秘、前字秘這樣的秘術也可以大幅縮短時間。

他原本是打算慢慢修養、恢復，只是後方傳來的動靜提醒了他，雖然心裡清楚異獸在短時間內找不過來，但顧芳依舊忍不住催促自己。

「還是實力不夠，心境不夠，哪怕那幾位聖人王身受重傷，自己也有底牌，但現在站在它們的對立面還是會有憂慮和煩躁。」

顧芳很明白這種心中緊張感的由來，他沒有因為這種不受控制的煩躁和緊張而煩惱，倒不如說，他在享受這種緊張感。唯有直面恐懼和危機感，他才能慢慢學會適應並成長。心境的修行不單單是靠實力的提升和信息的掌握，這種不成熟時的經歷也很重要，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放寬心，極有耐心地按捺下有些躁動的心靈和平靜著活躍的思維，漸漸地，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穩重、沉澱，最後一點點地消失在天地中。

這個時候，即便有外人站在顧芳的周圍，單單憑著感應氣息，是絕對感應不到顧芳的存在的。

顧芳在這一刻整個人都融入了天地之中，融入了崑崙山脈，融入了洪荒古星，他所處的位置並非空無一物，而是和周圍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差別。

這樣的情景在之前也曾發生過，那還是在紫微星域，在賀州的前線城池的那次感悟，只不過這次基於他如今的境界和實力，更為深入和沉浸。

他的陰陽天眼自然而然地開啟，黑與白在他的身上交替，他的存在猶如一潭清幽的泉水，神力在泉水的波動和擴散中慢慢浸染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感知也隨著神力慢慢朝著周圍散發而擴散，雖然範圍並沒有擴大多少，但卻更為細緻，更加清晰。

這樣的狀態很是奇妙，雖然並沒有維持多久，但顧芳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看到了一條淡淡的生路。

其實方才的那種狀態在一瞬間超過了顧芳自身全力所能觀察、觀測到的界限，是一種另類的神禁。在這種神禁的狀態下，顧芳以更為細緻的觀察力看到了那一條路線上的不同之處。

凡走過必留有痕迹。哪怕是幾近入道的天尊陣法，在百萬年的歲月中也受到了時間的侵蝕，天尊陣法覆蓋之處和留余的生路也有著不同，或是靈植，或是異種，它們留下的痕迹雖然很淡，但在方才的狀態下那一種不諧感就有些突出了。

回過神來，顧芳發現自己有些忽視了自身的澤被蒼生之術。方才的那種狀態能夠找出細微的不同其調動神力的方式和澤被蒼生之術極為類似。

哪怕是神禁，這種狀態所發揮的種種奇妙和超越極限都是依據自身的實力，秘術，天賦，血脈，元神等等，在神禁的狀態下自身的一切都被完美髮揮，能突破天地定下的極限。

現在想來，他以澤被蒼生之術細緻地感應，或許也能從植株的角度發現出一些不同。

顧芳邁著輕快的步伐，毫無猶豫地走在了方才所發現的那一條路線之上。

雖然毫無規律，也看不出不同，但顧芳穩穩噹噹地走過了這一片絕地荒地。僅僅是極短時間的感應，顧芳跨越了將近十里的距離，比之前辛辛苦苦，慢慢試探的效率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找對方法很重要。

跨過那一片荒地地帶之後，出現在顧芳眼前的又是一片生機勃勃的錦繡山河，只是剛剛進入這裡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弱的氣息，還有不遠處精氣勃發的一株靈植。

這下，他距離後方的異獸又遠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