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始發
顧芳在這一瞬間真的懵了。
依著李鶴修行者的身份，他那起碼四十歲的年紀，還有遮天人族中大帝的地位和知名度，怎麼都不會是這個反應啊？
難道是這裡地處偏僻，甚至是顧芳現在所處的星球也比較偏，接觸的高度和廣度不夠？
顧芳這樣想著，按捺住心中泛起的一絲不妙，繼而說道：「這是我以前聽別的村人說的故事傳說里的稱呼。
李叔叔，我以前好像聽過一些故事，現在回想起來像是關於修行者的，那些修行者里出現過驚天動地的先賢，叫。。。叫。。。叫什麼來著？我都有點忘了！」
顧芳此時沒有注意到一邊耆老和村長略帶疑惑的自言自語，不過即便注意到了他也還是會問的，此時他想知道這個世界具體情況、具體時間的心情著實有些迫切。
李鶴聽罷露出恍然之色，人族先賢的故事本就在人族中流傳，經過不明內里的凡人傳播后自然會出現不同的版本。
「我們人族中能被稱為先賢的、為世人傳頌的修行者，那便是太陰古皇和太陽古皇了。兩位古皇俱是走到了修行的巔峰，也為我們人族做出了無可比擬的貢獻！
日後等你入了門，就能了解更多關於兩位古皇的事迹了，我們人族有今日皆是兩位古皇的功勞。」
「李叔叔，只有這兩位么？我聽人們說的還有其他一些故事呢！」
「呵呵，凡人壽命短暫，加上不知內情，魚目混珠，牽強附會罷了。
我們人族皆以兩位古皇為尊，其他的都是村夫愚婦的胡話，還是那句話，等你踏入修行界就能知道了。
孩子，修行就是要多聽多學，你的資質不錯，日後也要以兩位古皇為榜樣而努力修行。」
聽完了這些，其他的顧芳已經沒有心思去搭理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來到了哪一個時代——遮天紀元之太古時代。
所謂的太古時代，始於不死天皇成道，終於斗戰聖皇化作戰仙失敗，時間跨度大約幾百萬年。若是李鶴說的真實無誤的話，他現在應該就在這幾百萬年中的某一點中。
算算時間，顧芳此時離《遮天》劇情開始至少也有一百多萬年！
在這個仙路斷絕的紀元，即便是天尊、古皇、大帝一世只有一萬年時間，想要等到仙路開啟，打進仙域，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李鶴在看到顧芳沒有再提問，而是低頭沉思的模樣，以為是正在消化這些信息，一時間也就沒有打擾他。對於這麼一位送給他一樁大功、將來或許還能超越他的孩子，他是很寬容、很有耐心的。
他溫言勸著顧芳母親讓她將顧芳帶到一旁后，而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測試。
顧芳母子進了祖祠，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很快就出來，這已經讓在祖祠外面的村人開始小範圍的竊竊私語。當最終顧芳沒有出來，村長便開始叫其他人時，村人們大都猜到了一些東西，場面登時就開始火熱起來。
「看樣子，顧茴家的今天是走了大運了！這麼久沒出來，肯定是被選中了。」
「是啊，沒想到顧芳那個孩子平時鬼祟鬼祟的，居然能被選中！」
「顧芳那個皮娃子都能被留下來，我家茂子為啥就被趕出來了？」
。。。。。。
驚奇的、喜悅的、妒忌的、陰陽怪氣的話語如同蜜蜂採花般嗡嗡作響，最後還是村長喝止了這一場面。
「都安靜，誰再鬧幺蛾子以後看怎麼收拾你們。」
「下一家，顧方家的。」
有了顧芳這一例子，李鶴現在對待檢測資質更加上心許多，要是再出現一位有資質的，那屆時得到的貢獻或許能夠翻倍。
只是一個孩子接一個孩子，從七歲到快成年了，依舊沒有出現第二個修行苗子。
其實這才是正常情況，以往在人口眾多的城中出現苗子的情況都很少，鄉下的更是幾十年難得一見。
嚴格意義上來說，所有人都可以修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著修行資質。只是凡人修行入門需要的資源更多，其修行速度也比那些修行苗子慢上太多，即便花了大資源開闢出苦海，或許終其一生都難晉入命泉。
李鶴的那隻六邊形盒子正是檢測資質的法器，能感應到其波動的基本上都是修行的好苗子，放在後世正常修行都能成為小門派的長老。不過這種法器檢測手段頗為粗糙，更為具體的則需要專人進行「量骨」、「度神」。
方才李鶴便是通過此類手段檢查了顧芳，也因此發現顧芳的資質有些超乎尋常，是他這麼多年看到過的最好的。
在李鶴檢測其他孩子的時候，顧芳在一旁心神最後已經恢復正常。
顧芳的心情真是複雜地難以言喻。就在今天，他確定了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超凡；就在今天，他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是《遮天》世界，無數天驕、人傑在紅塵爭渡，最終最後剩餘的一人得到的只有一萬年的道果；就在今天，他最後知道的是，成仙路開啟遙遙無期，他的長生之途也像是被中途截斷了一般。這讓矢志追求長生的顧芳著實難以接受。
不過好在顧芳經過數次穿越，意志也被鍛煉了出來。
換一個方向思考，今天他也是很幸運的。這個遮天世界可以修行，也有長生的辦法，他恰好擁有修行資質；他知道《遮天》的劇情，這是他目前最寶貴的財富。
比起其他人，他已經好上無數倍，也該知足了。
而擺在顧芳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則是先行修行，等到擁有自保之力后搜尋足夠的神源，自封。先自封個百萬多年到後世葉天帝起航之際，加入天庭，再自封個幾十萬年，隨著葉凡一行人打進仙域
第二條，則是在紅塵中活著，如同荒，也如同渡劫天尊，一世又一世，結出輪迴印，活夠九世，在紅塵成仙。
不過對於目前的顧芳來說，兩條路可以並做一條，先修行，修行到一定高度才有資格選擇。
「孩子，這邊已經結束了，我要帶你去四方派，到那裡你就能正式修行了。」
李鶴測試完最後一位適齡的村人，全村將近五十個適齡者，卻只有顧芳一人脫穎而出。
這是常態，就像雞窩裡誕生出鳳凰，概率自然極小。能通過李鶴如此粗糙測試的不說資質萬中無一，最少也是一時之才，鄉野之地，祖祖輩輩代代都在為生活而勞頓，先天條件便是差上幾等。
「怎麼如此匆忙？」
顧芳聽到後有些驚訝，原本以為會留出一些時間讓他回家，不成想現在就要跟著李鶴走了。
李鶴察覺到顧芳驚訝的臉色，念及顧芳的資質，又說道：
「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還未來得及辦，不妨說出來與我聽。」
「這——這便要離家了，實在有些倉促，我的行李還未準備好，還有父親隨狩獵隊出去了，來不及見上一面。」
雖說顧芳與父母不怎麼親昵，但畢竟血緣所系，怎麼也要告別一番才行。
「生活雜事無需操心，到了宗門自然不缺。至於臨行告別，孩子，不是我急不可耐不顧念人之常情，而是宗門招收弟子是有規定時限的，若超過時限，只能延時等下一次再入門。
而這一次其實大體已經招收得差不離了，只餘下顧鄉村這樣的邊邊角角，所以為防超過時限還是儘早回返為好。」
顧芳父親現下不在村裡，而是在外狩獵，李鶴對此只能選擇儘快出發。
這時，邊上的耆老發話了：「小芳，顧茴哪次狩獵不得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你現在可是我們村唯一的修行苗子，先隨李仙師去吧，你父親要是知道了也會同意的。」
隨後，顧芳母親也上前來說道：「小芳，你父親那兒我會去說的，要是他知道你去當仙師了不知道會多開心呢。嗯，這馬上就要分開了，你可不許再調皮，好好隨仙師用功學習，也要照顧好自己。」
看著雙眼朦朧的母親，顧芳有些用力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看我之前一個人貪玩也沒出什麼事情嘛。」
帶著些許不舍，顧芳和母親告別後，來到了李鶴身前，道：「李叔叔，沒其他事情了。」
李鶴看著低著頭的顧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雖然之前看上去心智早熟，但果然還是個孩子。」
李鶴朝著顧鄉村耆老和村長點了點頭，一手抓住顧芳的肩頭，清喝一聲：「既如此，去休！」
只見李鶴帶著顧芳，兩人一大一小，騰空而起，腳下的顧鄉村祖祠變得只有臉盆大小，到了這個高度，兩人便朝著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撇開腳下那些顧鄉村村人看到這個場景會如何激動、興奮不談，顧芳在李鶴騰飛之際真的又被驚了一驚。
他這時才想起在遮天世界，輪海境界的修士只要達到了命泉就能御空飛行了。記起這個情節，顧芳又回想起原著中諸多毀天滅地的場景，他原本因為離別而略微傷感的心馬上又火熱了起來。
「哈哈，這便是修行之妙，一朝入門，便超然於凡人。等你修行有成，隨時能回來看望父母。」
李鶴也發現了顧芳的驚訝和變化，他想到當初他第一次入門也是這般心情，便笑著為顧芳開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