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番外
短短四十分鐘的先導片,三個家庭，前二十分鐘全是宋郁家的鏡頭。
播完宋郁一家的內容后，彈幕里不少刷屏說走了走了的。
宋郁此時的心情,已經沒有辦法再去看後面兩個家庭的內容了，直接闔上了平板。
她打開微信,聯繫上了助理姚雯雯。
宋郁：「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挺好的？？？」
姚雯雯回復很快，不明就裡，發了一個問號：「？」
宋郁又羞又惱：「那個綜藝的先導片！」
姚雯雯恍然大悟，興奮回道：「老闆你看了？是不是很好！現在微博上你和裴教授的CP超話排名都到第一了。」
「……」
「？？？」
你在說什麼？？？
宋郁忍不住罵一句髒話，她完全想象得到微博上會是什麼反應，以前她跟裴祉剛在一起的時候,這幫人就沒少起鬨磕什麼CP，好不容易消停幾年了,沒想到這次又捲土重來。
她嘆出一口氣,把手機往桌上一甩。
算了。
擺爛吧。
這時，手機又是一陣震動。
宋郁抬手擰了擰眉,重新拿起手機，發現是吳月給她發來的一個視頻分享。
視頻鏈接顯示了一段標題文字：【無法控制的禁忌關係，甜撩師生戀，剋制不住就放肆。】
「……」宋郁看到這個古早味的標題,完全不想點進去。
然而沒等她鎖上手機，吳月有一條消息發來：「嗚嗚嗚,小師母,你和裴導的互動也太好磕了吧，我昨天晚上看完綜藝,連夜剪了個視頻,沒想到一早上醒來,已經一百萬的點擊了，還上了熱門，嚇死我了。裴導看見了不會鯊了我吧？」
宋郁：「？？？」
她點開了視頻鏈接，鏈接跳轉去了B站。
視頻總共三分鐘，以宋郁之前拍的各種電影主演當做替身，拼拼湊湊了一段劇情。
開頭就是一幕暴擊——
放了一段她拍的《失愛》里的床戲。
在學校的醫務室里，風將白色窗帘吹起，人影重疊於其中，十指錯落相牽，男人的大手緊緊扣住女孩纖細的小手，壓在枕邊。
女孩婉轉聲線，嬌媚俏皮：「裴老師，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男人輕笑，語氣散漫帶磁，拖著長長的尾音：「不喜歡老師這樣，你可以反抗啊。」
宋郁聽出來這兩句話是她和裴祉的聲音，是幾年前他們在學校花園裡接吻被偷拍時的對話。
結果被吳月剪成了一場床戲，竟然毫無違和感。
「……」宋郁看到這裡，已經想要掐人中了，救命啊，吳月我鯊你啊。
視頻里除了床戲就是床戲。
吳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亂七八糟的影視素材，男人赤露後背，肩寬腰窄，弓著背，脊骨一節一節凸起，身下女人細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頸。
——「寶寶。」
——「乖。」
聲音是裴祉的聲音，來自先導片。
伴隨著激烈的喘息聲，節奏感十足的音樂，來回的切鏡，情緒拉到最高。
最後突然白屏。
女人的聲音喃喃，像是事後無力的嬌嗔：「老流氓。」
配上啾一聲輕吻，男人寵溺至極：「好了，是我不對。」
彈幕飄了滿屏——
【up主屬實玩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裴教授的聲音配上這個畫面也太欲了吧！】
【我現在合理懷疑先導片里，這對夫妻倆在卧室里的悄悄話說的就是這些事兒。】
「……」看完視頻和彈幕，宋郁的臉頰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這神他媽的剪輯啊。
她咬牙切齒，回復吳月：「你怕裴祉鯊你，不怕我鯊你？」
還敢發給她看。
吳月發了一個小孩嘿嘿裝傻的表情包。
宋郁反手給視頻點了一個舉報。
她的額角青筋凸起，一陣陣的疼，覺得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重新微信聯繫了姚雯雯。
宋郁：「第一期的片子你那裡審核過了嗎？」
姚雯雯：「看過了，已經反饋給節目組了，沒什麼問題。」
「……」宋郁是再也不相信她說的沒什麼問題了，非得自己把把關。
宋郁：「你郵件再發我一份。」
姚雯雯一愣：「老闆你要再看一遍嗎？」
宋郁：「嗯。」
姚雯雯：「時間上可能來不及了，我確認一下。」
過了十分鐘，姚雯雯回復：「和節目組確認完了，因為他們已經把片子送去上面審核了，我們這邊如果有改動需求，可能比較麻煩……」
宋郁沉默，她也是做幕後的，知道如果要改的話，對於節目組後期來說肯定又是加班加點，通宵達旦地干好幾宿。
她想了想，回道：「只把樣片發我看看吧。」
至少讓她有個心理預期……
因為視頻文件很大，等她收到郵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華燈初上。
宋郁靠在沙發里，抱著筆記本電腦，等著文件下載，手指放在鍵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透露出她等待得沒耐心，
玄關傳來一陣動靜，裴祉從外面回來。
她扭過頭看過去，發現小傢伙沒跟在他身邊，問道：「年年呢？」
「送去他太爺爺那兒了。」裴祉道。
聞言，宋郁想起來今天是周六。
每個周末，小盡年都會去裴枕山那住，小傢伙很喜歡和太爺爺待在一起。
裴祉陪小傢伙打網球，打得一身是汗，回來以後，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宋郁把視頻拷下來，用筆記本電腦連上客廳的電視，剛準備看的時候，正好碰上裴祉從浴室出來。
他換上了家居服，寬鬆休閑，濕漉漉的黑髮垂落在額前，拿著毛巾隨意地擦拭。
裴祉見她在客廳鼓搗電視鼓搗了半天：「在看什麼？」
「《媽媽無所不能》的樣片。」宋郁解釋說。
她忍不住跟裴祉抱怨：「你是不知道先導片播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裴祉在她旁邊坐下，沙發軟軟陷下去。
他挑了挑眉，問：「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郁想起剛才吳月發的視頻，面色一滯，耳根發燙，說不出口具體有哪些亂七八糟。
「反正就是些亂七八糟的。」她含糊過去，打開電視，按下了視頻播放，「所以第一期的內容我要再看看。」
別又都是些不能播的。
裴祉不明所以，聳聳肩，倒也沒有特別想去探究的慾望，他兩條胳膊懶散搭在沙發靠背上，跟著宋郁一起看第一期綜藝。
這次第一期視頻的開場嘉賓不再是宋郁，而是換成了周雪。
播的是周雪在給兒子打扮，磨磨嘰嘰了半天。瑱瑱不樂意穿背帶褲，又是哭又是鬧。
周雪被他搞得焦頭爛額。
宋郁認出了這對母子身上的裝束，是第一天吃大排檔時穿的，就瑱瑱這麼折騰的性子，難怪遲到了半天。
她不太關心其他家庭是什麼樣，直接快進往後拉，拉到了三個家庭齊聚大排檔的視頻節點。
大排檔的場景直接根據先後到達的時間順序剪輯，沒有做什麼插敘。
直到綜藝里出現了宋郁拉著小盡年進到大排檔的畫面時，剛才一直懨懨提不起勁的裴祉掀起眼皮，坐直起來，開始認真地看。
半晌，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年年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女孩？」
「……」宋郁側眸看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裴祉道：「想理人家又不好意思，就這點出息。」
宋郁拍他肩膀一下：「你好意思說年年。」
明明之前在雨林里的時候，一開始還不是對她不少敵意。
聞言，裴祉輕笑，掐著宋郁下巴，在她嘴唇親了一下，而後散漫道：「我可沒他那麼彆扭。」
後來不是直接上了。
男人的唇瓣乾燥溫熱，應該是刷過牙了，還有一股薄荷香味，宋郁舔了舔嘴唇，羞惱地白了他一眼。
等周雪的功夫，陳葭和宋郁閑聊，聊到年年上奧數班。
宋郁小聲嘟囔了一句：「像誰不好，非像他爸，別以後成了個老學究。」
後期在這裡特別用心，給宋郁旁邊加了一大一小兩個穿著黑白學士服的小人，頂著裴祉和小盡年的臉，臉上都帶了厚厚的黑框眼鏡，頗有老學究的感覺。
「……」宋郁沒想到她不過一句小聲吐槽，怎麼後期還給剪進去了。
背後吐槽裴祉倒也罷了，但這個吐槽，被錄下來，還被裴祉聽見了，這就很尷尬。
宋郁視線盯著電視，假裝淡定，企圖糊弄過去。
裴祉卻是挑了挑眉，「老學究」三個字分外刺耳，他長臂攬過宋郁肩膀，把人壓在自己肩頭。
「說我是老學究？」
「……」宋郁無奈，就知道不能矇混過關，她把額頭抵在男人胸膛，哼哼唧唧地撒嬌：「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當他真是老的聾了？
「你可真行，這就嫌我老了。」裴祉的語氣淡淡，但聽得出裡面有明顯的澀意。
「……」
宋郁心虛，趕緊哄他，胳膊圈住男人脖頸，腦袋在他臉上蹭了蹭。
「哪有。」她拖腔拖調，「我就是隨口胡說的。」
女人溫香軟玉貼著他，空氣中有隱約淡香。
裴祉薄唇輕勾，聽她軟軟撒嬌，倒是很受用，也就懶得跟她計較，摟上她的腰，手垂下，搭在她腰窩的位置。
宋郁見他沒再說什麼，知道自己算是過關了，暗暗鬆一口氣。
綜藝繼續播，宋郁沒安生幾分鐘，發現上菜了。
小盡年糯聲糯氣不讓她吃生蚝和香辣蟹。
——「你還管起我來了，不準告訴爸爸。」
電視里女人聲音嬌憨。
「……」宋郁看得後背僵硬，艱難扯了扯嘴角，導演組為什麼跟她那麼過不去，總共她就說了那麼兩句不能被裴祉知道的話，全給她剪進去了。
一旁的裴祉，大手搭在她小腹，修長食指有一下沒一下輕點。
他悠悠道：「你這香辣蟹吃得不少啊。」
管不得就算了，還敢讓年年別告訴他。
鏡頭帶到了宋郁的盤子，壘了滿滿一碟子香辣蟹的殼子還有生蚝殼子，嘴唇辣得紅腫還要繼續吃。
旁邊的小盡年眉頭皺得緊緊，悶悶不樂托著下巴，小大人似地無奈搖頭。
那天晚上小傢伙跟他告狀的時候，看來是替宋郁瞞了不少，只說她不聽話，吃了辣的和生的，沒說她吃了那麼多。
「……」宋郁理虧，趕緊解釋說：「哎呀，那天晚上你不是已經數落過我了嗎，後面我都有好好控制飲食，翻篇兒了行不行。」
裴祉看她一眼，目光重新移到電視屏幕上，沒跟她發作。
綜藝繼續，播到了他們從大排檔聚餐結束，各自回到了酒店。
又是先拍的前兩對家庭。
周雪忙於事業，不太會照顧孩子，銀幕外都是交給阿姨帶得多，瑱瑱事情又多，鬧著要喝牛奶，要看動畫片，各種雞飛狗跳。
相比於周雪，陳葭照顧彎彎要熟練些，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已經帶著女兒躺在了床上，講起了童話故事。
彎彎裹在自己的小被子里，眨巴眨巴眼睛，可可愛愛。
裴祉眼皮低垂，打了個睏倦的哈欠，注意力已經不在綜藝上面，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探進了宋郁的絲綢襯衣裡面。
清涼手指劃過她的肌膚。
宋郁哆嗦了一下，壓住他手，嗔怒道：「你還沒夠？」
昨天上已經夠累她的了，不能讓她休息一晚。
裴祉目光傾斜，看見了她鬆散的睡裙領口，半截鎖骨若隱若現，雪白肌膚上，吻痕斑駁陸離。
確實是給他折騰得夠嗆。
趁著他走神思考得時候，綜藝重新切回了宋郁和小盡年。
宋郁推了推裴祉肩膀，轉移他注意力：「快看你兒子。」
「……」裴祉抿了抿唇，抬起頭來，視線散漫移回了電視上，只是手還停留在宋郁的衣服裡面不肯出來，指尖在她平坦柔軟的小腹緩慢摩挲。
相比周雪那邊的忙亂和陳葭的無微不至，宋郁這邊就顯得隨意的多。
小盡年自己收拾行李，宋郁去了浴室洗澡。
小傢伙聽見浴室的門關上，像是小動物似的，立刻支棱起來，望一眼浴室門，又轉頭看向床上手機。
他皺起眉，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經過掙扎，又搖搖頭放棄。
後期像是故意搞事情，給了小盡年臉上的表情一個特寫，配了一行疑惑文字：【寶貝想背著媽媽做什麼？】
宋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之前不知道小傢伙還有這麼一番表現，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糾結要不要去跟裴祉告狀呢。
不過沒一會兒，手機就自己響起來了。
小傢伙一下就躥了起來，抱著手機去敲浴室的門。
「媽媽，有你的電話。」
「誰啊。」宋郁問。
小傢伙看來電顯示，一字一頓：「寶、貝。」
說完，他瞬間眉心緊皺，像是在警惕什麼。
小朋友的喜怒哀樂很容易被看出來，後期在這裡加了一句：【還有誰是媽媽的寶貝？！】
配了一個哭哭臉表情。
直到聽見宋郁在裡面說是爸爸，讓他先接，小傢伙緊張的神色才放鬆下來。
後期精準又補一句：【爸爸也是媽媽的寶貝~】
配了個害羞羞表情。
裴祉看到這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這個綜藝做的還挺好。」他說。
宋郁臉上紅紅的，瞪他一眼，剛才看了那麼久的綜藝，也沒見他誇一句，現在知道說人家做得好了。
綜藝里，小盡年轉了轉眼珠子，鬼鬼祟祟跑回了客廳，像是一隻機靈的小柴犬，然後接起了爸爸的電話。
宋郁挑了挑眉，倒想要看看小傢伙是怎麼告狀的。
「喂——」小傢伙糯聲糯氣地說。
對面的人一愣，第一反應是問：「你媽媽呢？」
因為小傢伙還戴著收音的麥，所以裴祉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來，也能錄得清晰。
小盡年聽見爸爸的聲音，興奮起來，喊他：「爸爸！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們一起玩呀？」
裴祉不咸不淡「嗯」了一聲，又道：「讓你媽媽接電話。」
壓根不理小傢伙的問話。
後期此時還要插刀，補一句文字：【爸爸現在眼裡只有你媽媽。】
配哭唧唧表情。
「……」宋郁覺得後期根本就是故意的，本來挺正常的一段對話，被他們這行字一加，就變了味兒，字裡行間都透露出要引導觀眾磕CP的意思。
裴祉倒是看得很滿意，唇角勾起笑意。
綜藝里小盡年回答道：「媽媽洗澡去啦。」
聞言，電話那頭裴祉停頓了兩秒：「那等她出來，叫她回個電話。」
「好——」小傢伙拖著長長奶音應道。
對話結束，父子倆陷入短暫沉默。
裴祉像是想掛電話，又覺得好像得應付小傢伙兩句，漫不經心地問：「今天你們玩得怎麼樣？」
小盡年想了想，回答說：「還可以，就是爸爸你不在，沒人幫媽媽搬行李箱。下次你還是和我們一起來玩吧。」
小傢伙不能理解節目拍攝的意思，只以為是和媽媽單獨旅遊，而且其實節目組也在含糊掉這一點，包括會讓宋郁他們注意平時不要讓孩子看到綜藝播出，希望孩子們保留最自然的狀態，不要有任何錶演的痕迹。
裴祉笑笑，淡淡應了一聲：「好。」
沒聊一會兒，他話題一轉：「媽媽今天有乖乖吃飯嗎？」
兩句里不離宋郁，語氣里挾著寵溺，像是把她當作了和小盡年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作為觀眾的宋郁卻是一個咯噔。
果然，小盡年撇撇嘴，開始告狀了。
他搖搖頭：「不乖。」
「媽媽晚上吃了生的和辣的。」末了，他還委屈兮兮補了一句，「我看不住。」
宋郁心虛地咳嗽了一聲。
裴祉收回看電視的視線，目光斜斜睨她一眼，輕嘲道：「我不在就不知道老實。」
宋郁小聲「哼」了一下。
綜藝繼續播，小盡年和爸爸打完電話，沒多久宋郁就從浴室里出來了。
廣沂一年四季都很潮濕悶熱，宋郁出來時穿的夏天睡衣，清涼單薄，露出兩條纖細雪白的小腿。
裴祉皺皺眉，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以後上節目，晚上別穿那麼少。」
聞言，宋郁一愣：「少嗎？還好吧。」
她在節目里穿的睡衣已經很克制了，換做平時在家裡，她穿得要少多了。
「少。」裴祉強調。
宋郁抬起眸子瞥他一眼，知道他這是佔有慾在作祟，她覺得好笑，輕嗤一聲。
光這就不高興了，一會兒還有她扮人魚那段呢。
她抿了抿唇，決定先按下不表，繼續看電視。
綜藝里她拿起手機，進了衛生間，走出了鏡頭所及的畫面，鏡頭只能拍到一個衛生間的門。
女人嬌憨的聲音傳出來——
「找我幹什麼，想我啦？」。
「……」宋郁一愣，明明她已經把麥給摘了，卻沒想到廁所那麼不隔音，她在裡面講話，節目組還能收到音。
「想收拾你。」男人語調涼涼，嗓音低沉好聽。
宋郁整一個無語住，記起來當時她正在擦頭髮，所以手機設置了免提，連裴祉的聲音也收進去了。
裴祉在電話那頭數落她半天。
「膽子大了是吧，宋郁。」
「感冒好全了嗎，就敢亂吃東西。」
之前和裴祉打電話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從第三視角去看他們之間的對話，怎麼看她怎麼都像是被大人訓斥的小朋友。
宋郁好歹在圈子裡是有頭有臉的，拍起戲來認真嚴厲，結果這一段電話打完，她的面子瞬間全無。
偏偏她還老老實實得跟裴祉道歉，甚至為了糊弄過去，拖腔帶調的跟他撒嬌。
——「哎呀，我知道錯了嘛。」
宋郁臉頰漲得通紅，聽得耳朵發燙，渾身一激靈，不敢相信視頻里這個嗲聲嗲氣講話的人是她。
「我平時跟你都這麼說話嗎？」她仰起頭，問旁邊男人。
裴祉一愣，想了想，不明所以地反問：「不是嗎？」
不然還能是怎麼說話。
「……」行吧。
以前總有人說她談戀愛以後變得很嬌，宋郁沒當真，現在看到綜藝里她的樣子，沒想到真是這樣。
裴祉繼續看綜藝，正好看見了他問宋郁如果之後又管不住嘴亂吃東西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宋郁一副痛改前非的語氣。
不說他都忘了這件事。
裴祉扭頭問：「所以後來幾天你有沒有老實吃飯？」
「……」宋郁嘴角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
裴祉不問還好，一問她立刻心虛了起來。
「有的。」她很快面不改色道，「我都保證了，你還不放心嗎。」
裴祉在她臉上審視了好幾秒，若有所思，像是有些懷疑和不確定。
半晌，他才移開視線，重新看向電視。
「是挺不放心的。」他輕飄飄地說，似漫不經心，沒怎麼在意。
見他沒再追問，宋郁悄悄鬆一口氣。
綜藝里，宋郁和裴祉打完電話出去，看見小盡年，她當著裴祉的面不敢橫，倒是拿起小傢伙是問。
宋郁問：「你怎麼老向爸爸告狀。」
小傢伙認認真真答：「我不是老向著爸爸，是因為我和爸爸都向著你，我們都希望媽媽不要再生病了。」
裴祉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想到小盡年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後期還在小傢伙旁邊加了一行粉色的字，冒著泡泡：【我和爸爸都愛你~】
宋郁是第二次聽小盡年說這番話，卻依然覺得感動。
她跪到沙發上，做了她在廣沂時，就很想對裴祉做的事情。
宋郁伸手勾住了旁邊男人的脖子，在他薄薄的嘴唇吻了一下。
裴祉怔了怔，瞳孔微微放大。
空氣里的隱約淡香撲面而來，女人冰涼的髮絲落在他的手背，痒痒麻麻，胸前的兩團柔軟緊緊貼著他磨蹭，令他呼吸一滯，渾身緊繃。
宋郁在他耳畔小聲說：「謝謝你。」
裴祉的手搭在她腰上，啞聲問：「謝我什麼？」
宋郁把臉埋進他脖子：「謝你把年年教得好。」
他確實是一個很會教育孩子的父親，比她強出太多。
女人溫熱的鼻息噴洒在他頸間，裴祉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就只謝這個？」
宋郁沉默兩秒：「也謝謝你……愛我。」
她一向不善言辭，尤其這種矯情的話更少說，難得情緒到了說出來，立刻就覺得燙嘴燙耳。
宋郁覺得不好意思，撐著裴祉肩膀想要遠離，卻被他緊緊箍著不肯放開。
男人的指尖從她背後的睡衣里探進去，順著向下滑。
輕揉慢捻。
她渾身不受控制的哆嗦，忍著要溢出齒間的低吟：「你做什麼？」
裴祉望著她凈白的臉龐，眼尾染上了淡淡的桃花色。
「既然要謝——」他掐住女人纖纖細腰，將她按在沙發上，拖著長長的調子緩慢道：「是不是要用更實質、性的東西來謝我？」
「……」
宋郁眼睫濕潤起來，後背壓住了電視遙控器。
電視倏地黑了屏。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長久靜默之後，只有攪動水漬發出的粘稠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