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生死眼

小丑的計劃被我識破，我與劉紫然利用泥人的隱藏能力，偷襲了小丑，將其活捉。

不過我的確沒打算立刻就把他弄死。

我想聽聽，這地方原來的主人是誰，順便碰碰運氣，打聽一下周南。

「我叫武嵐……十三年前？還是十五年前……忘記了。那時我給宋祖仁做事……那個宋祖仁，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

他很有名的，如果沒死的話，你們也該聽過吧？

表面人模人樣，其實呢，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蛋。

他這些東西，到底用來做什麼，我不全知道。我知道的部分是，他在尋找一種人，一種可以完美的駕馭凶魂惡鬼的人。有一類人對這件事很有天賦，被稱作無魂人。但到底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按照字面理解的話，是說那人沒有靈魂嗎？

他找了一大堆的孩子。用他們的身體做實驗。

他其實對我說過理由，但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他說，他病了，只有對凶魂惡鬼駕馭能力完美的人，才是他的良藥。

我便是因為這個目的，幫他收集孩子，試驗，記錄數據。不過，最後那件事暴露了，他把我扔了出來，我成了他的替罪羊。」

宋祖仁……

無魂人？

宋毅德的祖父，他們家的老爺子，之前在雨菲的介紹里，就是這個名字。

果然是對上了。

鄒白就是沒有靈魂的人，所以說，那老頭兒直到今天，還在尋找嗎？

那麼秦三省呢？

那名冊上「完美」二字，讓我心跳很快。

「完美是什麼意思？」我問。

「什麼完美？」

我拿出之前的名冊：「這第一個後面寫的『完美』。」

「你說他？那個小鬼我沒見過，那時這裡還不是我負責。不過這個『完美』，當然也是字面意思，就是宋祖仁夢寐以求的良藥唄。這小鬼應該是能夠完美控制凶魂惡鬼的體質。」

完美控制凶魂惡鬼？

秦三省的身體嗎？

鄒白也讓宋毅德覺得完美，而鄒白又是戲鬼師。

「那你呢，為什麼是你？之前負責這裡的人是誰……啊對，我問你的那個周南呢？」

我又提到了周南。

這一次，劉紫然眼睛瞥向我。我不該在她面前問的，尤其現在這個問題。可我控制不住。

「不認識，沒見過。」

小丑搖頭。

「那還是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吧，為什麼是你負責？又為什麼讓你做替罪羊之後，還要設法地把你的靈魂困在這裡。是你做錯事，惹了你主子生氣？」

我十分好奇這個。

可提到這個，卻讓那被劉紫然踩在腳下的小丑狂笑不止：「惹他生氣？哈哈哈！！笑話，我雖然給他做事，但誰說，他是我的主子？那老東西怕我怕得很呢！小子，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那老王八蛋偷走了我的一隻眼睛……你們倆早就死了！！」

說著，小丑掙扎著撕開自己的小丑面具。

那面具之下是一張鬍子拉碴的老臉，他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窩已經長死。

「那老東西是害怕我殺了他，他才想辦法將我封印……他也就這點本事了！」

我蹲在那，好奇地盯著面前這獨眼小丑，他的話，我確實有點不理解。

「你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去找一個活人，他還這麼怕？而且你的眼睛，能殺人的嗎？兄弟，我越來越覺得你有意思了。說說吧。」

小丑又開始掙扎，他想要站起來。

於是，我起身給劉紫然個眼神，讓她鬆開腳。

「三省哥？」

劉紫然懷疑，不過，最後還是聽了我的話。

小丑身體里有我的鬼鐵線，而且數量極多。基本只要他一個念頭不對，我就可以讓它灰飛煙滅。出現意外的概率很低。

「哈哈……」

起身之後，這獨眼傢伙便又開始了狂笑。

接著，就是在我與劉紫然身邊繞圈，最後停到我面前：「小子，你剛剛說的合作，是真話？不是為了對付我，胡說的？」

「如果是胡說，你已經死了。」

「呵呵……你這小子，一張臭臉，一張臭嘴，還有那個眼神……真是讓人恨得牙痒痒。可招人恨的人……確實比傻子有用。算了，也困在這十幾年了，就陪你玩玩。」

小丑伸展著懶腰，人走向電梯口。

那些爛肉你還在蠕動，但當小丑靠近之時，卻又四散到周圍。

「滾吧，都滾上去……」

小丑對它們揮揮手，那些肉泥便順著電梯井，蠕動著向上爬去，直至整個電梯間內再無半點血肉。

之後，他便走入起皺，歪著頭，對我跟劉紫然勾勾手指：「進來吧，讓你見見我這眼睛的能耐。」

說罷，抬起手指，貼著臉皮慢慢地指向自己僅剩的那隻右眼。

「好。」

我拍了拍劉紫然的肩膀，一同走上電梯。

電梯到二層停了一下，這時可以看到，那些血肉正在慢慢地向著籠子中的怪人蠕動，順著怪人的七孔，流回它們的軀體。

「你懂巫蠱邪術？」我問。

「略懂一些，但那些，已經不是我如今在行的東西了。巫蠱之術，需要自己有血肉的……如今我一隻鬼，除了這些融了我生前血肉的蠱蟲，別的，已經控不了了。」

鬼的確用不了蠱降術。

這話他說得沒錯。

但面前這人，應該也不是降頭師。

大概是個專精巫蠱之術的巫蠱師。

說實話，我對這人的興趣越來越濃了。不僅是關於宋毅德家族，關於我留在這的照片與周南的合照什麼的，還有些對「知識」的渴望。

「你到底想給我倆看什麼啊？」

但劉紫然的好像沒多大興趣，甚至有點不耐煩。

「小姐，你太急躁了。馬上，到一層，給你們看看我的寶貝……哦不對，應該說是宋祖仁的寶貝。」

「那些寶貝，我們見過。」

劉紫然覺得小丑說的，是那些玻璃容器中的殘肢斷臂。

我也覺得是那樣。

小丑卻嘿嘿一笑：「別急，就算是見過，也可以讓你們再驚喜一次，哈哈哈……」

說完，還狂笑不止，就像是個壓抑久了的瘋子。

咔！

這時電梯停下，我們來到一層。

電梯門一開，小丑便地跑了出去，兩條胳膊摔得跟個撒歡的孩子似的，他徑直跑到距離他最近的一處玻璃容器，接著，雙手伸入其中，將裡面的纏繞扭曲在一起的幾節內臟拎了出來，往地上一甩。

接著，他馬上又跑到旁邊的容器，拽出了幾條胳膊腿。

前前後後，每一個容器里，他都拽出一部分血肉。最後，站在玻璃容器間的過道的盡頭，對著我與劉紫然大喊道：「兩個寶貝兒，驚喜時間到了……跟我一起數倒計時，三、二、……一！！」

話音落下，小丑雙手一拍，那獨眼之中散發血光！

這光被他甩頭向上一挑！

從他所站的位置，一直挑到了電梯門的入口。

期間要碰到我與劉紫然的一刻，我倆本能地將這道詭異的紅光避讓開。正好奇這鬼東西，到底要給我展示什麼的時候，卻在我倆扭頭的下一刻，險些驚掉下巴！

只見這過道中的血肉，無論是內臟，還是殘肢斷臂，都在不斷地生出新肉來！且速度極快。

眨眼間，一個個光屁股的小孩子，便目光獃滯的躺在地板上。

「卧槽……」

劉紫然直接懵逼，若不是身邊有玻璃容器能扶著，她乾脆就得坐地上。

「三省哥，這什麼鬼？那什麼眼睛？咱倆遇見神仙了？」

她滿嘴的問號，我腦袋跟她的嘴也差不多。

就在我倆懵逼的時候，更懵逼的事兒又發生了。那一個神情獃滯的孩子開始從地上爬起，驚恐地大哭亂叫。

這裡光線昏暗，我看不大清楚遠處的人。

但距離我最近的這位，我太熟悉了，正是先前那十二三歲的少年！

「你的右眼……能讓人死而復生？」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這世上怎麼可能存在這樣的眼睛？怎麼可能存在這樣的能力？

小丑狂笑不止，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哈哈哈……哈哈哈！！」

它笑著，跳跳地從那些哭鬧的孩子中，走到我與劉紫然面前，而後，突然臉色一變：「太吵了！早知道，復活一個給你們看看就算了，太吵……太吵了！啊！！太吵了！！」

小丑一聲怒喝！

還是那右眼，紅光一陣扭曲，下一刻，原本復活的孩子，身體急速枯萎，接著溶解，化作血水消失。

只留下一地原本的最初的內臟，或者斷肢。

「我的確可以讓人死而復生，不過這本事沒什麼用。從前，我也只當它是個廢物的能力。因為在外面，我不過能復活人三五秒，至多一兩分鐘罷了。該死的，還是會死。只是在這封印之中，時間彷彿靜止不動。這才讓我復活的人，能夠有更長久的生命，甚至，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根本就沒死。哈哈哈，你說，這幫人蠢不蠢？還為了自己並不存在，永遠不可能有好結局的痛苦命運而爭鬥……

不過，相比之下，我這被挖走的左眼，可就厲害許多了。我的那隻眼睛，不會讓人活，但卻可以讓任何人，短暫的死亡三五秒到一兩分鐘。什麼死法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