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寒風起兮
,人間從來不長生
世上的道理萬千,總有幾處是不容易想透的,但經過對方提點,便有了心中的計較。
秋舫深吸一口氣,面對周宗等人,再度張口道:
周宗爽朗地笑了起來,這一刻的他好像卸下了些心中的包袱,又回到平常那副精神矍鑠的狀態,大拇指上的掌門扳指顯得熠熠生輝。
秋舫繼續問道,殊不知他的問題在師叔們聽來,有些令人捧腹。
何望舒地一聲合攏紙扇,用扇尖輕輕敲了敲秋舫的腦袋瓜,悠哉游哉地撇下一句。
秋舫並不傻,仔細一思索,便也知道了師叔們的計劃是多麼簡單。
面對秋舫作出的解讀,周宗笑道:
說到最後,周宗轉而對著何望舒問了一句。
何望舒聞言,同樣壞笑著點頭稱是:
面對何望舒的恭維,周宗笑罵了一句,轉而繼續朝著秋舫說道:
秋舫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只是安靜等待著周宗的解答。
誰知周宗卻眉頭緊鎖地搖了搖頭,看來他還是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何望舒也吃不準究竟有多少,當初他並未親臨現場,知道的當然極其片面。
周宗點了點頭,道:
久久不語的熊珺祺似乎也被勾起了興趣,起初的他還陶醉在朱墨沉香劍之中,過了良久,才被周宗的幾句話扯回了現實當中。
周宗斬釘截鐵地說道。
在眾人聽來,的的確確有著令人無法駁斥的道理,以至於眾人一時之間均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周宗突然嘆了一聲,又將眾人的情緒降至冰點。
熊珺祺突然朗聲說道,秋舫將目光投去,見到九師叔手中緊握長劍,眼神自然是堅定無比,心中升起暖意,剛才何望舒說起他沒爹沒娘,他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自己還有著師父,何況自己也從未見過所謂的爹娘。
但此時感知到師叔們對自己的關愛,似乎覺得下山一行,無論最後結局如何,倒是也不枉過了。
周宗轉頭看了熊珺祺一眼,他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去想,秋舫這孩子雖然身世複雜,與各方勢力牽扯頗深,天生便帶著數不清的危險,但既然被晏青雲收為徒弟,那便是東極門的一份子,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麼艱險,作為師叔們,自然要奮力護住他。
想雖如此去想,周宗的話卻變了方向:
面對周宗的叮囑,秋舫緊緊抿起雙唇,下山之後的日子,不算長,但他卻經歷了平常人一生都不曾經歷過的故事,以第四類人的道行力抗第二類人,單是這一段便廣為流傳,引為世人的談資。
但在這些故事當中,他也察覺到所謂實力,才是所有問題的根本,光是躲在旁人的羽翼下,終究是無法成長,只有自己獲得強大的實力才能去行想行之事,否則不等自己活到與阿魚完成交易的那一天,恐怕項上人頭便要拱手讓人。
想通此節,秋舫抬起頭來,神情堅決如鐵,一字一頓地說道:
周宗與少年郎對視了一陣,他感受到少年郎目光之中的堅定與氣魄,隨機認真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欣慰的臉色,沉吟片刻后才說道:
秋舫知道,周宗此時的心裡早已有了安排,只不過他刻意過問自己的想法,也是想看看自己當下對未來有些什麼計較。
念及於此,秋舫倒是不再如往常那般道上一句,反倒是說起自己近日來的一些見聞,這些見聞他一度想向阿魚問個明白,但阿魚的口風甚緊,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撬不開對方的口。
秋舫猶疑地問道。
周宗顯然愣了一愣,明擺著這一個詞是頭次聽說,他想了片刻,啟口道:
見周宗也不知道,秋舫這才將自己曾多次進入過阿魚那片山水世界的故事說了出來,不過他沒多說一句,旁聽的眾人眉頭便更鎖得更緊了一分,少年看著周宗眉心愈漸擰作一團的皺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周宗喃喃自語道,卻並不像是與秋舫說話。
見周宗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秋舫自然也不敢隨意搭話,只得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周宗埋著頭,沿著溪岸踱起步來,他的步履不復平常的從容閑適,每每踏出一步都是十足的沉重,臉上是不怒而威的神態。
途中也無人敢去打斷他的沉思,直到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來,沉聲道:
見周宗一字半句的解答也沒有,眾人便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了,何望舒點了點頭,手中浮現一張黃紙,隨著焰火升空,黃符化為灰燼,一隻黑色的靈鳥撲騰著翅膀騰飛起來,轉眼間便沒入天際,秋舫知道這靈鳥準時傳信去了。
須臾,周宗話鋒一轉道:
秋舫聞言再度點頭,不等他應承一聲,周宗便接著說道:
見周宗是對著自己說道,秋舫愣了一愣,自己明面上的身份早已被墨宗所知曉,而且經過屠妖大會一事之後,對方怕是恨不能生啖其肉,猛飲其血,日後見了,理應是分外眼紅才對,哪能讓自己還有機會造次。
周宗看秋舫如此驚詫,自然猜透他心中所想,隨興地笑道:
事到如今,周宗終於說出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起初他有些擔憂秋舫這過於善誠的性子,多少有些軟弱摻雜其中,面對事情極易猶豫不決,難以堪當大任。但歷經幾次艱難險阻,他逐漸察覺到秋舫站在生死關口,也總是重信重義,能主動扛起責任來。
三大家族的秘寶之事,秋舫之前便有聽聞,不過他對過去知之甚少,全憑几位師叔隻言片語中的信息,因此不免有些猶疑,但他也知道周宗不會平白無故將要事交與自己,便是連聲應承道:
周宗見此點了點頭,便是一揮衣袖,抬眸環視一圈這風景秀麗的月靈山,遠處更高的山峰聳入雲霄,翠柏流水,鳥語花香,山川何其俊麗。
周宗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秋舫,又看了一眼傅芷,淡然笑了起來。
一直忍著不發一眼的傅芷聽聞周宗解除禁令,便是扭頭對著秋舫笑道。
秋舫頓悟,看來月靈山之行,也全是師叔們的計劃,哪裡有什麼正兒八經的閉門思過,那本該好好懺悔的空林師兄不早就被放下山去了么,自己只不過是這金面黑衣人和風政的誘餌罷了。
不過不等秋舫念叨一二,何望舒卻將右手一攤,對著傅芷說道:
秋舫不知何望舒為何冒出此言來,有些疑惑地搶白道:
何望舒沒有答話,而是壞笑著盯著傅芷,連連抬了抬下巴。
傅芷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什麼,終於是囁嚅地念叨了一句誰也無法聽清的話語,隨後從腰間輕輕掏出那隻青木令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