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也多情 之6 聽雨的眼淚
江湖也多情之6聽雨的眼淚
文/風一樣的愛戀
桃花扇底清風起
燕子樓前皓月升
夜涼如水，月明風清。聽雨庵里一片寂靜。
聽雨在房裡點起一盞小小的油燈，燈光搖曳。
窗外有落葉飄零的聲音，聽雨閉目沉思。
一顆心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思緒蔓延至無邊無際，季節chao濕，歲月蒼涼。
忽然房門推開。一個歡快的身影走進來，大聲叫道：「姑姑，我來了。」
聽月睜開眼睛微笑，「是小邪來了。」
「嗯，姑姑，是我。」青邪露出一個頑皮的笑臉，問道：「姑姑在想什麼呢？」
「哪有，」，聽雨道：「我哪有想什麼。」
「我不信。」，青邪頑皮地吐吐舌頭。
聽雨問他：「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青邪嘻嘻笑道：「我在不三不寺跟不三不四玩來著。」
聽雨瞪了他一眼：「你跟他有什麼好玩！」
「聊一聊男人的心事啊，」青邪挨著聽雨坐下來，露出難得一見的認真的表情：「姑姑，不三不四對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是這樣對他？」
聽雨沉下臉：「不許胡說。」沉默一下又道：「不三不四的錯誤不可原諒。」
青邪搖搖頭：「難道姑姑要一輩子活在仇恨里？姑姑，這算是您對不三不四的懲罰嗎？姑姑都三十多歲了吧，為何至今不談婚嫁？姑姑敢說不是因為不三不四？愛與恨，您真的分得清嗎？……」
「住口！」，聽雨打斷他的話，臉sè泛出激動的chao紅，「我的事，你不懂，不許胡說！」
青邪看看聽雨的臉，明顯已經是風雨yù來風滿樓，小小聲地說：「我只是想姑姑不要委屈了自己。不三不四說他會等姑姑一輩子，您還真讓他等一輩子呀？」
聽雨的呼吸急促起來，有風經窗子吹進來，明明暗暗的燈光映在聽雨臉上，變幻不定。
忽然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劍，快步走出去。
青邪愣了一下下，然後自言自語道：「哎呀，該不會打起來吧？」，臉上卻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嘿嘿,我這可也是為了姑姑好！」
男人總是令女人忍無可忍找他們吵架，但其實他們本身不擅長吵架，十有仈jiǔ也吵不過女人。不三不四也是男人，同樣有這個毛病。所以當聽雨殺氣騰騰的一腳踹開不三不寺的房門的時候，他只能咧開嘴陪笑：「啊哈，鄰居，你來了，請坐，請坐！」
聽雨滿臉怒容，倉啷一聲把劍拔出來指向不三不四的胸口：「不三不四，你找死是不是？你跟小邪亂說什麼？！」
不三不四仍舊嘻嘻笑道：「我沒有亂說啊，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知道的啊，我從來不說假話！」
聽雨恨恨地道：「狡辯！讓你亂說，我打死你！」口中說著，手裡的劍已經向不三不四身上刺去。
「別介啊鄰居！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三不四滴溜溜的圍著一張桌子團團轉，大聲叫道：「聽雨，你還真想打死我啊？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這麼狠毒啊？啊！」
聽雨再不答話，手中劍一招接連一招，每一劍都極其凌厲，卻偏偏碰不到不三不四一丁點，二十多招下去香汗淋漓，更加氣憤不已，忽然把劍扔到地上，伏在桌子上哭起來。
不三不四這可傻眼了，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卻沒見過聽雨哭，在他眼裡，聽雨無疑就像一塊敲不碎的千年寒冰。只得戰戰兢兢小小聲的叫道：「鄰居……聽雨，咋了嘛，你要真想打死我，我就讓你打死好了，你別哭呀！」慢慢蹭到聽雨身邊把劍撿起來雙手捧到聽雨面前。
聽雨看也不看他，繼續大哭。肩膀一抖一抖，顯然是哭得很傷心。
不三不四慢慢坐下來，嘆口氣慢慢道：「聽雨，我知道你難過。我打傷了你大哥，致使他傷重不治而死。我沒辦法還你一個大哥，只好一直陪伴在你左右，儘管你恨我、打我、時時罵我，我也情願守在你身邊。你不原諒我，不懂我的心，我也沒辦法。聽雨，你再怎麼打我罵我都行，只是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聽雨猛然抬起頭來，一把把不三不四推到地上大聲道：「誰稀罕打你罵你！我再怎麼打你罵你，我大哥也活不過來了！我就是恨你，就是恨你！」
不三不四看著聽雨滿是淚水的臉，無奈地道：「好吧，你恨我吧，你繼續恨我吧。但是你別哭了好不好？」頓了一下又小聲說：「人家都說女人哭起來是梨花帶雨，怎麼你哭起來是梨花帶鼻涕……」
一句話沒說完，聽雨惱怒地抬起一隻腳狠狠地踹在他胸口上，直接讓他飛出去老遠，聽雨也愣了，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沒有躲開，眼睜睜看他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雨反應過來奔到不三不四身邊，看見不三不四已經閉目不醒，嘴角還流出一縷鮮血。伸出手指戳一下不三不四的身子，不見反應，又戳一下，不三不四還是不動。聽雨獃獃的蹲在他身旁，眼淚又流下來，一滴滴落在不三不四臉上，喃喃道：「不三不四，不三不四，你真的死了嗎？我真的把你殺死了嗎？」忽然心中無限悲痛，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道：「我沒想真的殺死你……不三不四……你為什麼不躲開……你怎麼這麼笨……嗚嗚嗚……我其實不恨你了……真的……我不恨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死……嗚嗚……」
一隻手溫柔的伸過來擦去她臉上的淚，聽雨停止了哭泣，睜大眼睛看著這隻手的主人，不三不四眼中無限憐惜柔聲道：「傻聽雨，我不死，我死了誰還會讓你隨便打罵？笨鄰居。」說著咧開嘴愉快的笑了。
聽雨愣愣地看著不三不四，臉上忽青忽白，伸手抓起一張椅子又向不三不四頭上砸去……
窗外的青邪忍不住捂上眼睛在心裡替不三不四哀嚎一聲，默默念叨：「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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