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曾聽聞鬼仙
被屋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驚醒,程望睜開眼睛沒一會,便猛的站起身來。
他還記得昨夜的駭人情景,緩緩抬起頭,卻發現天花板上啥都沒有,稍微緩了口氣,拖著還依稀有些疲憊的身軀坐到沙發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在乎什麼鬼怪了。
「這個東西,怎麼打開?」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程望嚇的從沙發上跳起,扭頭一看,一個身穿淺紫色衣裙,眉眼含杏,皮膚皙白的少女正拿著一瓶啤酒歪著腦袋看著他。
或許是少女的絕色替他緩解了一部分的恐懼,程望只是疑惑的問道:「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裡?」
少女面對程望的問題愣了一愣,指了指自己:「哎?我嗎?嗯……你先幫我打開這個我再告訴你。」
程望看著少女手中的啤酒,有些無語,可能自己凌晨被陸隊叫醒,出門的時候門沒關緊,被這個很大幾率無家可歸的少女闖了進來。
那這麼說昨天晚上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個誤會,程望扶額想道:我靠,那豈不是在小姑娘面前丟人了。
不過同時他的內心也鬆懈下來: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
他邊想邊用起子起開啤酒,遞到少女手中。
少女乖巧的接過來,雙手捧著啤酒喝了一口,無厘頭道:「有的哦。」
程望對少女莫名其妙的話愣了一下:「哈?」
少女一展笑顏:「真的有鬼哦!」
程望麻了,忽然想起來昨晚上那張吊在天花板上的臉,聲音發顫道:「難道……」
「是我哦!」少女笑的更開心了。
「啊啊啊啊啊啊…..」
還沒等程望驚叫完,少女抬手一指,程望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兩眼震驚的盯著少女。
少女喝了口啤酒,扭頭看向程望:「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阮時清,是只鬼,你這兒,就沒有點吃食?我昨天晚上把你家翻了個底朝天,啥都沒有。」
原來真的是她關的燈!
程望聽罷嚇到直翻白眼,阮時清一巴掌拍過去,程望立馬清醒過來,然後又滿眼恐懼的看著她。
阮時清無語道:「聽我說,我是鎮守苦厄界的鬼仙,仙號鬼亥子,幾百年前我和一個神仙打了一架,我輸了,但我死也沒給他想要的東西,於是他把我砍成兩半,一半扔在了人間,我是下凡找我那一半身體的,對你這個凡人不感興趣。」
程望心想:那就好那就好,喝了酒就快走吧。
阮時清看著程望白眼道:「別想著一瓶酒就能打發我走,我那半個身軀在人間遊盪了幾百年,藏在哪何人可知?我需要個地方藏身,而且,我餓了,有沒有辟穀丹什麼的。」
程望一邊吃驚於這鬼仙竟然能讀心,連忙起身把手機上的美團打開遞給她,又忍不住想道:既然你能和神仙打架還有啥好怕的。
阮時清划著手機挑著外賣,讀著程望的內心os搖搖頭:「無論到了什麼時代,塵間總是有那麼一批道士仙流,我是不怕,但是那群人太麻煩,我不想被纏上。」
程望絕望的想道:那豈不是以後要和鬼呆一塊了嗎!
阮時清把手機還給程望,喝了口啤酒道:「我不會白白呆在你這裡,聽你昨天晚上抱怨什麼惡鬼殺人,昨天晚上趁你暈過去我偷偷去查了一下,是個厲鬼,除非找個青衣道士,不然你們人類可無法對付。」
程望本來看著手機上三百多的外賣內心發著鬧騷,聽見她的話,忽然靈光一現:對呀!既然這位是鬼仙,那可以請她幫忙啊!
只是。
想起昨天晚上吊在天花板上的那種慘敗面孔。
這鬼仙現在的外表不會是什麼法術化成的吧,要是她本體是個奇醜無比的……
程望想想心裡邊就打顫。
阮時清微微發怒。
怒色中,一把把程望推倒在沙發上,阮時清坐在他身上解開發束,三千青絲帶著幽幽的發香拍在程望臉上。
「這樣你便能想起來了吧?」
客觀來說,半夜吊在天花板上從這個角度看絕對會嚇一跳,管你是不是美若天仙。
但是現在這個稍微有些曖昧的姿勢讓程望心中想的亂七八糟:哎嘿嘿嘿,我也是鬼,色鬼。
阮時清感知到他內心所想,俏臉一紅,一巴掌朝他臉上拍過去:「安敢褻瀆鬼仙!」
可憐的色鬼程望,又一次暈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日竿午頭了,程望看了看坐在一旁喝酒的女鬼仙,再也不敢有任何想法,打開手機發現陸隊打了好幾通電話。
這麼著急?
發生什麼事了嗎?
程望打過電話去,很快撥通,陸隊聲音慌亂,言語匆忙:「小程,快來警局,出事了。」
程望剛想開口,發現自己還不能說話,只好一臉哀求的看向阮時清,阮時清手一抬,程望連忙應道:「好的陸隊,我馬上到。」
程望匆匆穿好衣服出了門,發現阮時清也跟了上來,他連忙道:「我滴神仙姑奶奶,您就別跟去了吧。」
「我不去,怎麼幫你破案,你放心,略微施加法術,除你以外的人就看不見我,而且你也知道,我會讀心,你我也不用張嘴交流。」阮時清毫不在意的卷著頭髮說道。
但是程望卻死了心的不讓這鬼仙姑奶奶跟著去:與鬼同行?瘋了吧!
海城警局門口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程望好不容易擠進去,只看見地面上幾點血肉零散,醫務人員正在匆忙清理。
經過昨夜身邊美女鬼仙的「調教」,程望竟然沒有叫出聲來,這可不符合他剛來警局時候的人設。
程望一臉嚴肅的朝警局內走去,外邊兒認識他的警醫心頭都訝異了一下,不曾想局裡邊最膽小的人居然也練出了點膽氣來了。
陸乙坐在沙發上大口吸著煙,看見程望走了進來,才從憔悴的神色中擠出來了點微笑:「小程來了?先坐下吧。」
「陸隊,外面是?」
陸隊把煙頭扔進煙灰缸里,又點了顆煙:「郭昌,男,貨車司機,今天凌晨四點三十四分從警局天台跳樓自殺。」
幻想了一下他從四層高的警局上跳下來,程望有些詫異的問道:「四樓也能摔成那個樣子?」
陸隊怔了一怔,有些吃驚程望今天的冷靜頭腦,猛地吸了口煙接著說道:「命不好,頭朝地,腦袋碎了,腦花崩了一地。」
程望這時候只覺得胃裡一陣翻山倒海,還好沒在家吃那三百多的外賣,強忍著嘔吐感問道:「只是…只是一起意外?」
陸乙只是朝警局的一角撇了撇頭:「很顯然不是。」
程望順著看過去,一把漆黑的傘正靜靜的放在牆角,和之前見過的那七把傘無一二色。
他只覺得頭皮上好似有蟻獸攀爬。
他想起之前阮時清對他說的話,一臉沉重的向陸乙問道:「陸隊,你可曾聽聞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