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獸潮危機

祖林周遭的環境十分險惡，只因那裡盤踞著太多強橫的野獸，根本不適合聚居。

偌大的林地外圍區域，只有一座堡壘般的城池——望林堡矗立其間，一是警戒祖林中隨時可能爆發的獸潮，二是為一些進入祖林探險尋寶的武者提供昂貴的服務。

孫默拿著莫紀的推薦信，在望林堡的明山雜貨鋪平價購置了充盈的給養，用一頭健壯的蠻牛馱著正準備向祖林進發。

「此林一入，路途茫茫啊。」孫默坐在牛車上感慨道。

「何故興此感嘆？」月玫問道。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不僅僅是你，還有許多人被困在石碑之中。」孫默道。

「你打算解救所有人嗎？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封印他們的石碑未必在這個世界，甚至不在這方宇宙。」月玫道。

「石碑上記載我的信息，將我稱作選定者，或許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解救你們。」孫默道。

月玫沒有再說話，或許她應該幫助孫默完成這一使命，但她還有更關心的事情——法靈奈，她的故鄉和帝國。

入夜，孫默在一處溪流邊上生火紮營。

祖林廣闊，看不到邊際，要從中尋找到封印巨熊的石碑無異於大海撈針，但他已經做好持久尋覓的準備。

「簌簌……」

一陣急促的枝葉斷裂聲傳來，孫默立刻警惕地起身。

「是一頭巨蟒，正在向這裡撲來。」月玫眉頭一皺。

「哞！」

黑暗處的野獸有著十分可怕的氣息，驚得蠻牛躁動不安起來。

一道人影快速竄動，那人見著火光，知道此地有人便立刻狂奔而來。

「兄弟幫幫忙！這頭蟒蛇發瘋了！」

那人連聲大喊著，步履生風、極速賓士，一個滑步掠過孫默的營地。

「該死，這混賬想要禍水東引！」

月玫瞬間看破那人的意圖，立刻引動法力，想要施以顏色教訓教訓他。

然而那人的移禍之計已經成功，巨蟒正要橫穿營地，碩大身軀碰撞而來，只需輕輕一蹭就能叫毫無自保之力的孫默喪命。

月玫無奈只得先保護孫默，她抬手施展法術。

「奧能衝擊！」

強勁的奧術能量化作衝擊波，狠狠地碰擊在巨蟒的軀幹上。

「嘶！」

巨蟒的軀體遭遇猛烈的衝擊，殘存的奧能滲透進它的肉體，令它很是痛苦。

孫默這時才看清這頭巨蟒的全貌——綿長粗大的蛇身，穿行起來好似一股洪流，猙獰的蛇頭露出尖銳的毒牙，混雜著細菌和毒素的黏液流淌出來，光是看一眼就能激起人對毒蛇、巨物最原始的恐懼。

「月玫姐，你要當心吶！」孫默很是緊張，他怕月玫對付不來這般兇殘的野獸。

「放心吧。」

月玫淡定自若地說道，還順手給孫默加上一層魔法防護。

「嘶……」

巨蟒身軀緊貼著地面，緩速而警惕地靠近月玫，隨即忽然暴起，張開血盆大口欲將月玫吞噬。

「暴炎咒·焚滅！」

一團精純的火焰能量在月玫的掌心聚集，拋出之後迅速沒入巨蟒的體內。

巨蟒的體溫迅速升高，很快突破了它軀體的燃點，血肉骨骼開始一齊融化、燃燒。

月玫操縱著法術，將火焰牢牢鎖定在巨蟒的身軀上，避免外泄的火星點燃森林。

「嘶……嘶！」

巨蟒痛苦地掙扎翻滾，但都無濟於事，很快便被高溫徹底焚化，只餘下一灘灰燼和濃烈的焦味。

「厲害！成年的古林蟒實力堪比武王，前輩功力實在了得，呃……」

那人見月玫如此輕巧地解決了巨蟒的威脅，竟又折返回來，然而他剛靠近營地便被月玫的法術控住住，一陣冰寒蔓延，將他大半個身軀凍結。

「竟敢將巨蟒引到我們這裡，你在找死！」月玫憤怒地說道。

「誤會、誤會！那頭古林蟒已經瘋了，就算讓它吃了我，也還是會轉頭追殺你們的。」這人拚命解釋。

「你是什麼人？」孫默走來問道。

「我叫洪旭，望林堡的斥候，奉駱蒼大人的命令前來偵察祖林獸群的情況。」洪旭急忙亮出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祖林內哪裡有巨熊嗎？」孫默問道。

「巨熊？」洪旭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來你不知道呀，算了，月玫姐，殺了他吧。」

孫默對武者本就心存仇恨，尤其是為府衙效命的武者。

「樂意之至。」月玫正要加大法力抹殺洪旭。

「等等！我可以給你們提供線索，我有個朋友定居在祖林，它肯定知道！」洪旭趕忙說道。

「祖林兇險異常，武王都不敢深入其中，你那朋友有多大本事敢在這裡定居？」孫默顯然不信。

「我那個朋友不是人，它是頭白虎，是這一帶的獸王。」洪旭解釋道。

「靈獸嗎？」

孫默思慮片刻，道：「我暫且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騙我……」

「您放心，我萬萬不敢在兩位前輩面前耍弄把戲。」洪旭保證道。

月玫這才放開洪旭，多了一個斥候引路，孫默也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在偌大的祖林中亂竄。

在隨行的交談中，孫默得知了洪旭此行的目標——調查獸潮。

祖林中有許多實力強大的野獸領主，它們並不安分，時不時就想組織獸群向人類的領地發動襲擊，這一現象被稱作獸潮。

每一次獸潮都是一場災難，需要諸多武者用命來平息。

震雷大陸的歷史上曾爆發過一場劇烈的獸潮，據說至少有數億頭野獸衝出了祖林，蔓延到世界各地，造成了無數的損失與傷亡。好在北朝宗和雪聖門出頭，領導上百個大小宗門全力奮戰，這才扼止住了災禍。

從那以後，望林堡設立了，成千上萬的斥候被派入祖林監視獸群動向。

這是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斥候從祖林里活著返回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若不是各大宗門每年都向望林堡輸送弟子和物資，只怕現在早就無人從事了。

「所以你原本也是宗門弟子，只是倒霉被選來的？」孫默聞聽斥候一職如此艱辛，對洪旭也不由地尊重起來。

「我的武技一直很差，過不了宗門評選，不過身法練得很好，所以師父就把我扔來這了。」洪旭無奈地說道。

「你也是個可憐人。」孫默搖了搖頭。

見氣氛黯然起來，洪旭立刻笑道：「前輩也不必為我難過，我已經做了五年斥候，服役期就要滿了。屆時榮歸宗門，怎麼著也能混個堂主啊。」

「你先領著我們找到了線索再做美夢不遲，要是沒有頭緒，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月玫冷聲道。

「那是那是，兩位前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幫你們。」洪旭握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