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賞識

孫默從月玫這裡得到了大量的有用信息，開始飛速破譯石板中的內容，幾個小時后便把石板上記錄的月玫的信息破譯完整，整個石板近半數的內容已經破譯完畢。

期間，孫默和月玫並肩而坐，在不斷的交流溝通之中，兩人的關係也拉近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生分。

「糟了！我還有活沒做呢。」孫默突然緩過神來。

此刻的時間早已過了子夜，孫默方才想起自己還有收集露水。

「你還有別的事？」月玫問道。

「我還要替這園子的主人收集子夜后樹葉上的露水，畢竟不能白吃別人的飯吶。」孫默拿起瓶子準備幹活。

「我來幫你吧，要不然你一個月也集不滿。」

月玫說著雙手一揮，法力涌動之間，一陣陣微風捲起，撲向林中的樹木，將葉片上的露水全都裹了起來，按照她的意念送入瓶中。

一團團清澈的露水紛紛湧入玉瓶之中，短短數分鐘便完成了幾十人也忙活不完的工作。

「謝謝你，月玫姐。」孫默由衷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月玫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回到石板中。

孫默伸了個懶腰，將玉瓶放入石屋裡擺好，躺在一旁的凳子上睡著了。

清晨時分，林三與一群監工早早地過來，他已經做好了教訓孫默的準備。

林三見孫默睡著正香，當即氣不打一處來，怒喊道：「起來你這癆病鬼！活做不完就敢睡覺？就算養頭牲口，每天喂個半斤麥子都比你有用！」

孫默被噼里啪啦一頓臭罵給叫醒，撓著頭道：「事情已經做完了。」

林三聞言懵住，這可是十多個人的活計，孫默一個人不可能完成，當即又要發怒。

「你看。」孫默將兩隻玉瓶拿給林三。

林三不可思議地揭開瓶蓋查驗，見沒問題，頓時又想到另一種可能：「你莫不是從別的瓶子里取了水兌出來的？我告訴你……」

「你儘管查驗好了，要是有問題我認打認罰。」孫默完全不虛。

林三左右查驗比對一番，見確無問題，頓時無比驚奇。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林三問道。

「這個不便相告。」孫默道。

「你這……」林三抬手便想教訓孫默，但隨後停住。

一來孫默確實辦好活，自己打人無理；二來孫默一行難民是雲起城官署送來的，並有叮囑半年內要好生相待。

「算你小子走運。」林三瞪了他一眼，而後離開。

身後的監工們竊竊私語，為孫默的好本事感到驚奇。

沒多久，孫默一夜間收集了兩瓶露水的事迹傳遍葯園。

孫默吃罷早飯，又開始縮在樹下鑽研石板上密文，並無人來催他幹活。

樹林里的工人見孫默躺在樹底下盯著一塊石板發獃，雖然好奇，但也沒有打擾。因為他們知道憑孫默這種本領，很快就要像林三一樣得到上頭的賞識，將會「飛黃騰達」了。

果不其然，到了午間，林三來了。

「孫默，將你收集的兩瓶露水送到丹房去。」林三難道好好說句話，表情卻是一臉的晦氣。

孫默拿起玉瓶、問了路便去。

旁人皆是一臉羨慕，因為丹房是只有林滄看中的人才能進出的，那是葯園的重中之重。

丹房位於葯園北處，屋外玉竹翠立、芬芳滿園，屋內雕樑畫棟、置景奢華。

一排排清心檀架上擺著許多玉瓶，裡面盛放著價值連城的丹藥。

孫默只一進門便感到一陣濃郁的葯香撲面而來，似有芬芳之氣環繞在他身旁，令人不自覺地心曠神怡、目清耳爽。

孫默將玉瓶放在廳內的書桌上，忽見一副古樸的書卷，上面寫著許多他前所未見的密文，一旁的白紙上則寫著些許譯文。

職業好奇心突然上來，孫默不由地開始觀察。

「芳草十二例，萃其汁液；苔蘚半兩，碾作沫子……」

孫默對照著已有的譯文，很快就將未破譯的部分全部解了出來。

這些年對石板的破譯過程，使得他解謎的能力突飛猛進，一本有跡可循古書對他而言毫無難度。

專心的孫默絲毫沒有察覺，屋內還有他人的存在。

林滄本來二樓的書房內尋經摘典，用以破譯桌上的古文，忽然聽得樓下孫默的聲音。

下來時發現他居然將古書後部分的內容念了出來，頓時驚奇無比，連忙問道：「你看得懂這篇古文？」

「這是解譯。」孫默下意識地答覆，忽然一激靈，看向身後的林滄。

林滄並非是孫默印象中那種白髮蒼蒼的高人形象，相反他身材高挑、面容俊美，一襲飄逸的長發微微搖擺，是個實打實的美男。尤其他日夜與花草藥丹接觸，那種芬芳香氣已沁入皮肉，使得他的身體總是散發出一種莫名的香氣。

「您是林大師？」孫默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提這個，你是說你破譯出來了這古書上的內容？」林滄問道。

「大概吧，但有些詞句還不明確。」孫默如實道。

「你只管念來我聽。」林滄迫不及待地說道。

「舔心的芳草？」

「嗯……這大概是含心草，先記下來。」

「沾著粘液的苔蘚。」

「裹汁蘚，記錄！」

孫默按照字意直譯，林滄則在一旁記錄，兩人合力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整本古書翻譯完全。而林滄先前耗費半月，也僅僅破譯了不到三十個字。

「哈哈哈！兄弟你可真厲害，你是幹嘛來的？」林滄笑道。

「林管事叫我來送露水的。」孫默道。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一天采了兩瓶露水的孫默。林三這個蠢材，竟將你這個天才送去幹些雜活。」林滄想到自己險些錯失一個大人才，不覺有些憤怒。

「林大師過譽了。」孫默謙虛道。

「以後你就不要去那邊了，就在丹房裡住下，和我一起翻譯古書。」林滄開心地拍著孫默的肩膀。

「還有很多嗎？」孫默疑惑。

林滄拉著孫默上到二樓書房，只見密密麻麻近百個書架，擺放著上萬本藏書。

「這……這些都是？」孫默呆住了。

「沒這麼誇張。」

「那就好……」孫默鬆了口氣。

「就四千多本吧。」

孫默差點昏了過去，他可還要破譯最困難的石板呢，沒那麼多功夫幫林滄。

然而林滄卻像得了個寶貝似的，搬出幾十本古書，準備叫孫默破譯。

「這些都是青雲州、白河州的豪強們送我的，我有個規矩，誰能送本古書藥典，我就送他一瓶靈丹。」林滄道。

孫默隨意翻看幾本，沮喪地說道：「這些古書所寫的時期、地域不一，文字大都不能互通，破譯起來很是麻煩。」

「只是麻煩，不是毫無頭緒對吧？那就行了！開整！」林滄興奮道。

孫默見林滄充滿熱情，自己也鼓起幹勁，開始工作。

但很快他就發現，武者和普通人的區別實在太大。幾個小時過去，林滄依舊龍精虎猛，而他已經是萎靡不振。

「不行了，我干不下去了，眼睛花了。」

「磕兩粒。」林滄給了孫默一瓶丹藥。

又是幾個小時過去。

「頂不住了，我得休息一會。」

「再磕兩個。」

「沒用，你這葯只能補身體，不能補腦子。」

「再譯兩行。」

「不行……」

「一行？」

「沒招了。」

「十個字！」

「我腦殼疼！你也不想我譯錯吧？」孫默生氣了，直接大聲喊道。

「咳咳，也對，不能一下把你榨乾了，去睡吧。」林滄道。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噁心……」孫默倒頭下去，立刻睡著了。

林滄很是貼心地將暖爐打開，突然得到孫默這個寶貝，可得稀罕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