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閣老世子殿前爭辯
這鹿京城,就是當年的當初的仙源小城,到現在,成了大衛帝國的首都,天正五年始擴建,天正十一年得以搬遷,當今聖上也從開國舊都朝歌搬到了這鹿京城。
而西京地處關中,「秦徐之禍」中備受摧殘,已經破敗不堪,想那煌煌西京城,如今,只剩斷壁殘垣。李澤來時是從蜀郡首府錦都,經漢中,歷西京,出龍關,然後再到的鹿京,這些地方,從他一出生,就註定與他產生了關聯。祖籍遼東,本該出生在西京,卻在天正三年,出生在漢中,又長在錦都,如今又到了這鹿京城。
而這鹿京城,給李澤的感覺,倒像是府中老人和父親口中的西京城一樣的,同樣的朱漆大門,同樣的青磚樓牆,同樣的雄偉壯闊,只不過,故人嘴裡面的西京城,已經只剩下斷壁殘垣,只能從剩餘的磚磚瓦瓦中尋覓當年的景象,而這鹿京城,倒還是新建屹立在此。
並且這鹿京城,城郭樣式,街坊布局,取名用名,也都是參照著西京的樣式,李澤從含光門入麒麟大街,自蜀所帶黑甲軍被城內禁軍所換防,如此一來,李澤身邊,只有那個叫房叔的還陪護在車馬轎旁。
「房叔,你是見過西京城的吧,那西京城,比之這新建的鹿京城,二者誰更雄偉。」
這李澤口中的房叔,乃是蜀王府現任近衛軍首領兼任王府諸項保衛事宜的房知勇,隴右人,其父乃是神武年間西京禁軍統領房翼,「秦徐之禍」護衛皇室入蜀,如此二十餘年,也是一直侍衛著入蜀的這一脈。
「世子殿下,臣下的心中,只有西京和舊都朝歌二地,看這鹿京城,細細想來,也不過是西京城的挪移,想這鹿京城,地處平原,遠處無山,近處無水,處於這地理位置,一旦形勢有變,不知該如何應對。」
李澤抬頭看了看這城郭,轉頭對房知勇說道「房叔,那西京城,周遭有居天山,臨近有渭水,又有龍關天下險,不一樣還是被秦徐二賊所攻陷了嘛。」
房知勇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悻悻不知所云,是啊,那號稱宇內第一城的西京城,自神武七年開始,不過四月,叛軍就攻入了城中,燒殺搶掠,時稱「西京之變」。如今已經過了二十餘年,叛亂已平,諸方歸心。
過了這麒麟大街,就直抵宮城牆門下,按照禮儀法典,外藩進見,需要下馬交劍,由禮部郎中引進,宣時入殿。
這一路的車馬顛簸,本就讓李澤身心俱疲,如今正是下午,朝會都是在早上,想必現在引見,自己所能見到的,也只會是當朝聖上,和內閣的閣臣,這樣也好,省的如此多的人,紛紛擾擾,好生討厭。
「蜀世子李澤,奉父王之命,入京朝拜,參見皇帝陛下」一套說辭下來,李澤也只是拱手躬身,並無下跪之舉,這明顯是不符合禮制的。
見此情況,周遭四位內閣閣臣,都面露不悅之色,他們當然知道這李澤的身份,也不知是該如何是好,上座皇帝還未說話,他們也不敢搶了這頭一遭的話語發言。
此時上面傳來聲音「澤兒休要多禮了,在朕心中,你我叔侄情分總是多於這些君臣繁瑣禮節的,你父王安好否?」
「回陛下,我父王各處皆安好,來時亦讓我托書信一封,交於陛下。」李澤抬頭,順勢把書信從袖中掏出,交給內侍太監,呈奏上位。
趁此機會,李澤也看到了那高堂之上,端坐著的皇帝的真面容,面相普通,卻又不失給人的英氣,年逾半百,卻身材魁梧,在紅色綉金龍袍下顯襯的更加不一般,衛朝尚火德,所以官方衣飾多以紅為主。
「聽聞世子殿下此次入京,所稱轎輦上面乃是五爪之龍,未免有點太失禮制尊卑了吧。」閣臣中右一人開口,長須銀髮,面帶怒容,如此說來,大抵便是閣老張正圭。
李澤對說「蜀中交通閉塞,信息不通,再加之蜀中資源匱乏,又缺少能工巧匠,就用了先帝當年的轎輦,來時還刻意把五爪削去一爪,可惜刀挫木實,沒刻下去。」
那閣老冷喝一聲「那世子殿下不知,那蜀王李建德又豈會不知,如此行僭越之禮,怕不是何等的狂悖,不知日月星辰,不知天地正居,居蜀割據,不聽朝廷號令,到底,還是不是衛臣。」
李澤一臉無奈可憐地對著這閣老說道「閣老如此說話,可就是折煞我也,蜀中之事,早有定論,天正元年遙尊世祖為太上皇。天正四年,太上皇駕崩,當今聖上親下諭旨,封我父為蜀王,全權統領蜀地軍民兩政,這都是可在通政司衙門可查的旨意,我父自始至終,也都是稱大衛蜀王,又何來割據。倒是爾等,一味潑髒水,污衊我父王,若不是在這太極殿上,御駕前,早就提刀殺汝。」
張閣老一臉漲紅說到:「你這小兒,甚是猖狂,目無尊上,藐視朝廷,甚是可憎。」
「閣老,您還是少說兩句吧,氣壞了身子,我可沒那麼多心思去看您。」李澤自此不在看他也不再接他的話。
上座皇帝陛下開口說:「好了,閣老也莫多生氣,先行退下吧,諸位閣臣也先行退下吧,早生休息,明早還有朝會,我且與澤兒敘叔侄之情。」
「是,陛下,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