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李宴暈倒
李宴手無兵器,往前走去,走兩步,圍住她一圈的皇家侍衛齊齊警惕,隨著她畫著圈往前挪,人人都拿著劍指著她。
李宴半分不懼。
她冷笑:「滿都城的人都知曉我李宴性情直爽,嫉惡如仇,要報的仇從不隔夜。荀王殿下,你以何等理由擒拿於我,今日諸位王公在此,也可做個見證,荀王莫不是想和我當著諸位的面辯駁一番,我李宴何錯之有,南衙素有專斷之權,我也不過是考慮都城安危,擒殺一名在擒逃犯,一位為非作歹的歹人罷。」
「殿下,你不感謝於我,還要怪罪於我,這番,李宴不解。幾日前,我家兄在深巷慘遭毒手,四肢盡斷,至今性命堪憂,本司使追查數日,才追到荀王府上,查明此人乃是江湖慣犯,在姑蘇城犯下數起命案,姑蘇懸賞重金追拿,不想此人竟隱姓埋名,逃到荀王府上。荀王,你定只是欣賞此人武學,才被其矇騙,不知他真實身份吧,更不知此宵小之輩這般膽大,不知是聽了何人的愚見,要來追殺我兄長。在下疑惑不解,莫不是那位背地之人,知曉我李宴本事驚人,難以下手,這才繞遠道而行之,只衝我家人下手?」
「何其愚笨!今日我助殿下絞殺一名重犯,不求殿下回報,卻要以此慰告天下,這都城,這汴京,從沒有我李宴不敢做的事。往後,誰若是見我不慣,大可直接找上門來,我與他當面對峙,比試一番,也算敬他是條好漢,若是再似這般,行雞鳴狗盜不齒之事,沖我無辜受累的家人下手,我李宴便要放一句話,管他是神是鬼,傷我親人者,我李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伺候他祖宗三代,定要他來這世間一趟,知曉什麼叫人間不值!」
李宴一串話說完。
康王的臉鐵青。
若是再聽不明白話里的意思,也枉費他有顆腦袋。
荀王卻覺著這李宴,像是瘋子。
他當著眾人的面,將一番話說的血淋淋可見。
身邊康王的面色他再不想看,卯著一股勁,荀王有氣發不出。
「李宴。本王府上的人,便是犯錯,也有三司協同大理寺審辦,理當按律行事,縱他是亡命在逃匪首,你一屆皇城司司使,又有何權利擒殺於他。你兄長遭遇刺殺,有無證據證明是他所為,本王在南邊坐鎮,可從未聽說姑蘇有懸賞重犯,怕不是某人假借兄長被刺一事,在此不分青紅皂白,行獨斷專權。汴京的律法不是你一人說了算,你當著本王的面殺本王的人,本王不計你滋事,可今日的事,本王要拿你,卻無需理由,大理寺自會給你一個公道,來人,將她給我拿下,即可送去大理寺候審!」
李宴冷冷看著亭上的荀王。
面色尤為淡定。
從她放下弓箭那刻起,就不欲和這幫皇家侍衛打鬥。
現下人來擒她,可謂是萬分好擒。
曲笙也看出了李宴的狠勁,但今日這個局,像是個難以破的困局。
她就是要為她開脫,也要掂量一番。
場上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言祝新也是倒吸好幾口涼氣。
這李宴。
原和荀王還有這等恩怨。
荀王真派了人去刺殺她家兄長?
那李宴今日來,原來是來報仇。
堂堂一個王爺,他竟能做出這樣的事。
荀王為何和李宴有這樣深的矛盾,李宴公義,為樂府女子討公道,是天下人心中的楷模。
他現下要擒拿她入大理寺,這傷的,可就不僅僅是汴京讀書人的心。
他方想說話,將這些其中厲害當著面和荀王說清。
話到嘴邊,卻頗有顧忌。
荀王他可不是個善茬,連刺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倘若……
「荀王且慢。」
正當他猶豫再三之際,一道孤松之聲響起。
他身邊,一直站著沒動的崔廷衍忽開了口。
眾人紛紛朝他望來。
崔廷衍面上有過深的晦色,往前走到康王身側。
望向院中的李宴。
他雖養在京都矜貴,身量卻和康王一般頎長,氣勢上絲毫不輸陣場。
崔廷衍竟開口說話,康王完全沒想到,詫色涌在眼裡。
「崔世子!」
崔廷衍卻不懼他這聲壓迫,眸里冷色直逼荀王。
「荀王無需擔憂沒有證據,李娘子絞殺那名刺客,完全沒錯。大理寺需要何等證據,李娘子交不出,本世子這裡倒有一沓。李娘子說的是,荀王你當真被蒙禍不淺,你今日一心要維護的府上人,本世子卻也見過他。不偏不倚,就在那日,我遭遇刺殺的酒樓之上,聖上問我為何會受這樣的重傷,一直將養不好,荀王是武將,你說說看,被一劍刺殺胸口,險些挑破心臟肝膽,這樣的傷,我如何能短時日內休養好?」
「崔廷衍,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荀王暴怒。
曲笙聽罷這些話,呼吸遏不住。
面色陡轉直下,幸被顧子唯拉住。
康王卻也驚的渾身微顫。
開口,聲音里含著的不止是威壓,「讓他說。」
崔廷衍松寒一般的聲音在寂靜的院中,聲色清明。
「本君和荀王殿下無有前塵舊怨,談不上攀扯一說,只今日見著那刺客的身手,本君擔憂荀王恐受騙已久,那刺客,我就親眼見過他,他曾刺殺我兩次,我倒不會認錯。今日他死,也算是給我個交道,荀王覺著我口說無憑,要不要也派人去我府上拿些證據,亦或是去大理寺走一遭,本世子甘願奉陪。」
「崔廷衍,你瘋了!」荀王惡狠狠盯著他。
康王卻被這一連串的話語擊的頭痛病要犯。
當即扶住額頭。
咸郡王手快,扶了他一把。
「康王,你還好吧。」
康王怒火攻心,眼下場面,又有他咸郡王在,此等醜事,明日必會傳的整個皇宮都是。
「本王累了,趙厚,送本王回府。」
荀王很是不甘心,但又不得不聽。
「是,三哥。」
兩位王爺就這般離去。
院中早被打砸的沒有一處見好的地方,曲笙急著送客。
一時,人都走的差不多,還剩兩位。
「咸郡王,言五郎,你二人還留著要在我府上吃晚飯不成?」
言祝新是想等崔廷衍一道回去。
咸郡王卻是關心李宴。
他看李宴像是也撐不住,「李娘子如何辦,不若我送她回府——」
「就不勞咸郡王你操心,本郡主府上有醫士自為她療傷。」
兩人就這般強行被趕走。
人都散了去。
李宴全身鬆氣,眼前發黑,軟了腳,立時躺了下去。
崔廷衍身邊的對月第一個沖了上去。
「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