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進城買菜

在84年，市場經濟發展還沒形成規模，甚至許多地方都還在用糧票肉票交易。

因此，陳家村這個小村莊內，並沒有農村超市等小商店。

所以，一般陳家村人趕集採買，都會直接去城裡。

好在陳家村屬於郊區，距離縣城並不是很遠，只有五公里左右。

為了能讓老婆孩子，早點吃上飯。

陳良出了家門后一路疾行，只用了四十分鐘便進了城。

因為當時還是計劃經濟時期，雖然改革已經開始，但還遠未徹底普及開來。

所以當時的北河縣城內，根本沒有任何私營企業。

市民百姓想要購買生活物資，必須要到公立的供銷社。

陳良憑著記憶，找到了一家位於城北的惠民供銷社。

剛進供銷社，便看到一些櫃檯後方懸挂著，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醒目標語。

一些櫃檯上面，擺放著連環畫，筆記本，鉛筆等各種文具用品。

想到女兒安安要吃紅燒肉，他便徑直來到了肉食供應區。

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女售貨員，穿著藍白色上衣工裝，頭戴藍色工帽，正在打理著自己負責的肉檔。

看見陳良到來，打量了一眼，見陳良一副普通農民打扮，頓時沒了興趣。

低下頭繼續整理肉檔，甚至連主動詢問都沒有。

這種在後世就是超市營業售貨員的職業，在如今這個特殊時期，卻是人人艷羨的金飯碗。

從業人員相比絕大部分人，都有著天然的優越性。

這也養成了他們非常不禮貌的職業習慣，別說陳良一個農村來的土包子，就算是城裡人，大部分她們也看不上。

態度好壞，全看當時的心情。

陳良兩世為人，自然明白這一點。

因此也沒和她計較，主動開口道：「請問豬肉多少錢一斤？」

「憑票8毛，用錢三塊。」女售貨員連頭都沒抬，語氣也滿是冷漠，一點都不熱情。

憑票購買這一制度，要到93年才完全廢除。

所以，此時肉票，糧票仍在使用，而且要比直接用錢買便宜的多。

陳良小日子過的一塌糊塗，家徒四壁，自然不可能有肉票。

因此，他無視了女售貨員的冷漠態度，直接說道：「給我稱三斤五花肉。」

女售貨員這才抬頭看向陳良，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質疑，表情不悅的道：「先給錢！」

現在的陳良，只想儘快買好東西，回家給老婆孩子做飯，所以也懶得和她計較，直接掏出一張10元鈔票遞了過去。

女售貨員見陳良還真能拿出錢，有些意外。

接過錢后，仔細查看一番，確定不是假幣后，才有些不太情願的給陳良稱肉。

這個年代沒有塑料袋，所以售貨員給陳良稱完肉后，是先用舊報紙幫他包了起來，然後才扔到他面前。

急著回家的陳良，並未和她計較。

將包著豬肉的報紙拿起，放入籃子，便去朝其他食品區走去。

隨後，陳良又買了些米面等主糧，以及一些青菜，紅糖等副食品。

臨走時，路過零食區，看到櫃檯裡面的大白兔奶糖和麥麗素等並不算豐富的零食。

心中一動，找售貨員買了三袋大白兔。

這時他的麻袋裡裝著米面油和紅糖，籃子里裝著豬肉和青菜以及大白兔奶糖。

雖然有些沉，但歸心似箭的陳良腳步卻異常輕快。

可能是陳良的重生，改變了原有的天氣軌跡。

本來在昨天下午就該出現的瓢潑大雨，在陳良走到一般的時候才傾盆而下。

陳良為了保護麻袋裡的米面和紅糖，不被雨水打濕，急忙脫下了自己的上衣蓋住麻袋。

並將其抱在懷裡，身子微微前傾，儘可能的用自己的頭和上半身遮擋雨水。

一隻手還挎著籃子，就這樣冒著大雨朝陳家村方快跑而去。

院子里，楚倩雯牽著女兒安安的小手，站立在堂屋門前，看著如瓢潑般的雨水。

不禁為陳良擔心了起來。

女兒安安更是突然開口道：「媽媽，爸爸好像沒有帶傘，我們要不要去給爸爸送傘？」

楚倩雯有些焦急道：「我們家沒有傘，只有蓑衣。」

「那我們去給爸爸送蓑衣吧？」安安道。

楚倩雯有些猶豫了，倒不是她不想去給陳良送蓑衣。

而是所以只能容納一個人，她現在懷著孕不說，身邊還帶著一個女兒。

這時候去送蓑衣，能不能接到陳良兩說。

自己和女兒，說不定還得淋成落湯雞。

就在她為難之時，一個身影冒著大雨闖進了院門，徑直朝堂屋這邊飛奔了過來。

「爸爸，是爸爸回來了！太好了！」

安安看清來人後，立刻鬆開楚倩雯的手，在旁邊手舞足蹈高興的連蹦帶跳起來。

此時的陳良渾身濕透，光著膀子，懷中抱著一個用衣服蓋住的麻袋，右臂上還掛著一個籃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倩雯，快讓開，我先把東西放下。」

陳良將楚倩雯伸手要幫自己，連忙阻止：「別把你衣服弄濕了。」

說著，就抱著麻袋避開楚倩雯，從安安的小腦袋上面走過，將其放在了堂屋裡的一張舊八仙桌上。

看著陳良匆忙扯掉麻袋上面的衣服，迫切的將麻袋裡面的米面拿出來的樣子。

楚倩雯心中甚是欣慰，看來陳良是真的變好了。

以前的他那會管這些？即使這些糧食全部淋濕，他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想起過望，看看眼前，楚倩雯的眼眶再次濕潤了，不過這次她是喜極而泣。

這時，安安好奇的跑上前去，奶聲奶氣的問道：「爸爸，你都買了什麼呀？」

陳良剛檢查了下米面，見沒有進水，不由得鬆了口氣。

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笑著道：「爸爸買了肉，一會給你做紅燒肉吃哈。」

說著，他又從旁邊的籃子里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撕開風口，抓了一大把糖果。

遞給安安道：「還給你買了大白兔糖果，快吃吧。」

「哇，糖果！」安安興奮的連連跺腳：「連忙從陳良手裡拿過一個糖果，快速剝開塞入自己嘴中。

然後，又拿起一個轉身遞給看著父女二人的楚倩雯道：「媽媽，你也吃糖果，好甜的。」

楚倩雯熱淚盈眶的接過糖果，欣慰的摸了摸安安的小臉蛋。

安安轉過身來，嘴裡化著糖果，小嘴巴都被撐的鼓登登，有點含糊不清的對陳良說道：「爸爸，你太好了，以前我只能看二蛋他們吃糖果。

他們從來不願意分給我吃，以後我也有糖果吃啦，嘻嘻。」

孩子簡單的話語，卻令陳良更加自責。

因為自己的不務正業，受委屈的又何止妻子楚倩雯？

記憶中，自己家連吃飯都是問題，哪有錢給孩子買糖果。

於是，陳良蹲下來一臉自責的撫摸著小丫頭的臉蛋，保證道：「安安放心，爸爸保證從今往後，你都不會缺糖果吃。

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好不好？」

「嗯，好，爸爸真好，爸爸抱抱。」安安高興的連連點頭，說著就張開雙手要讓陳良抱抱。

陳良連忙伸手擋住了她道：「爸爸身上濕了，不能抱你，等我換身乾淨的衣服再抱你。」

「哦。」安安乖巧的點了點頭。

楚倩雯道：「你等下，我去給你拿乾衣服和毛巾。」

說完，就轉身進了裡屋。

不一會，楚倩雯便走了出來，對陳良道：「你進去換吧。」

「嗯。」陳良點了點頭，便進了屋。

等到他換好衣服出來時，發現楚倩雯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米面。

見他出來，楚倩雯道：「你歇會吧，我去做飯。」

陳良立刻上前攔住了她，道：「倩雯，你現在懷著孕呢，怎麼能讓你做飯，我去做。」

「你來回買菜，那麼辛苦，還是我來吧。」楚倩雯道。

「沒事兒，我不累，比過去你吃的苦，受的累，這算什麼？不光這一頓，以後咱們家的飯都由我來做。」

說著，陳良便將米面從她手裡奪了過來，道：「你陪安安玩，等著吃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