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歷史遺留——戕玉之案(2)
這位魂魄不是別魂,正是冥界右將軍——尉遲隱。
「左相這話可就不對了,殷縣在冥界邊界已經存在幾千萬年了,從未遷過址,殷縣魂民在現在的地方扎了根,魂民們對舊址新址的感情肯定是不同的,左相提議遷址,也得徵求一下殷縣魂民的意見吧。本將軍看,當務之急是解決玉縣的怨魂問題,還殷縣魂民一個平和的生活環境。」
尉遲隱中氣十足的聲音把冷殤震得有些頭暈。
「還直是難為右將軍了,說得這番話來,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左相擺出不甚在意的態度,諷刺道,「恐怕這幾句話還是小將軍教的吧。」
經左相一點,文臣武官們紛紛恍然大悟。是啊,滿朝野上下,誰魂不知,誰魂不曉,右將軍是慣來不會說話的,因為右將軍表達功底欠缺,常常詞不達意,久而久之,右將軍就極少在朝堂上發言了。
冥帝這才明白過來,他說這右將軍今天怎麼吃錯藥了,講出來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把他都給說愣了,原來是小將軍教的啊。想來右將軍也是被逼急了,才會發表自己的見解。
「你!」右將軍氣急,正要衝過去「理論」一番,被尉遲念攔住。
[父親放心,女兒來應付他。若是打起來,恐怕會叫外人看了笑話。]尉遲念傳音給尉遲隱。
後者這才壓住氣,只是瞪了左相一眼,沒有動手。
「冥帝,微臣有話要說。」尉遲念幾步走到尉遲隱剛才的地方站定。
「哦?小將軍有何見解?」
「回冥帝,微臣認為,左相才所講,有六七分道理。」
此話一出,引得臣子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右將軍登時急了,張了張嘴,還是把話給咽下去,李左相可是對他家女兒別有企圖,當時他和左相罕見地一起喝酒,還打了賭。說,就殷縣問題而言,若是他在朝中口才比得過左相,左相就不再追求他家女兒,反之若是他輸了,就得同意李左相對女兒的追求。
右將軍當時被左相一激腦子熱,同意了賭約。回到家后意識到後果的嚴重性,只得旁敲側擊地向尉遲念臨時學點東西,卻不敢提起半個字的賭約。萬一被他家夫人知道了,他的下場是不會好的。
右將軍與左相的約定,尉遲念也猜到了五分,她對左相說不上有多好的印象———因為父親下朝回家后常在家中吐槽左相;但也沒有太壞的印象———坊間傳聞左相為民著想,做了很多好事。
「保留玉縣原址,也是微臣所贊同的。玉縣原魂民雖成了怨魂,但也沒有給冥界帶來太多麻煩,他們只是想守護自己的家。」
守護自己的家……冥界太子聽到這話,神情黯然,他又何嘗不是呢?只是他卻沒有能力保護好家人……
「微臣認為,若是在保留玉縣原址的基礎上能解決怨魂的問題,才是較好的解決方案。」尉遲念餘光瞥見左相正要說話,先一步制止,「左相不必著急,這個「解決」,並不是簡單粗暴的讓怨魂魂飛魄散,畢竟他們也是我冥界的一份子。冥王心仁,若要怨魂徹底消失,早就解決了,而不是任由怨魂遊走。」尉遲念這番話,不僅打壓了左相。而且在冥王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不可謂不巧妙。
「微臣覺得,解決怨魂的方法,這位冷主系統或許知曉。」
話題又回到冷殤身上,冷殤對這些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唇槍舌戰一向不太感冒,只是接過活頭:「小將軍說得不錯,冷殤確實有能解決困擾各位問題的方法。」可不是嘛,他們系統幾乎天天在和魂魄打交道,系統選取擇宿主的一個重要原則便是:剛離體的(不超過24小時)、有執念的、未成怨魂的、有潛力的魂魄.他們也常遇上上一秒還正常,下一秒就成了怨魂的魂魄。冷殤自認為經驗還算豐富,也找到了一些「旁門左道」解決怨魂。
冥王坐直了身子,殷、玉兩縣的問題也算是他多年的心病了,卻苦於找不到纓然將其祭魂,以化解玉縣魂民的執念。若玉縣魂民們能恢復正常,殷縣也就不用遷址了。
「怨魂與普通魂魄最大的區別便是心中只有執念,執念是怨魂怨力的來源。執念越深怨力便越強大。依照小將軍所說,玉縣怨魂的執念並不太深。這便好辦了,其實多數魂魄都有執念,但因為執念並沒有太深,且心中不止有執念,因此沒有成為怨魂。將怨魂變回正常魂魄只要引導他們恢復記憶即可,何況玉縣怨魂的執念不深。」
「嗯……「冥帝沉吟片刻,思索冷殤所說的合理性。「這還需麻煩冷主系統隨本帝去往玉縣試試這法子。」
「正有此意。」冷殤頷首。
話音剛落,冥帝和冷殤原地消失,去了玉縣。
臣子們頓時炸開了鍋,討論方才的問題,冥界太子莫城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
——————冥界?玉縣—————
冷殤到了玉縣才發現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簡單——玉縣怨魂們雖執念不深,怨力不高,但卻十分精純,像是……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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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魂民:冥界魂民分為三類,暫留型(一年之內投胎)、長住型(一至十年內轉世投胎)、往生型(自願或強制留在冥界生活,無年限),殷、玉兩縣大多是往生型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