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項遠幽幽轉醒之前,腦中的最後的畫面依舊還停留在他和不敗門尊主那場驚心動魄的決鬥中,所以睜開雙眼看到頭頂高高懸起的大紅紗帳簾時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這是哪兒?他怎麼在這裡?身體怎麼感覺這麼重?難道他又穿了?
「師叔!」還未曾等他細想這其中緣由之時,一聲驚呼吸引了他的注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那面容慈祥和藹可親的親師侄——裘千堂。
「您終於醒了。」只見對方端著葯碗快步地衝到了他的面前,表情十分欣喜,但依舊掩蓋不了眼底的憔悴,「我還以為,以為……」
以為他什麼,醒不過來嗎?
看著裘千堂喜極而泣更咽不已的樣子,項遠感到有些愧疚,看樣子他當時肯定受了極重的傷,不然裘千堂情緒還不至於這麼激動,而且面容看上去還消瘦憔悴了不少。
「咳咳,你別哭,你看,我已經好多了。」項遠努力撐起身子坐起來回以裘千堂一個微笑,接著問到,「我,躺了有多久?」
「一年零一月有餘。」見師叔強撐病體卻還想著寬慰他,裘千堂努力地把眼淚收回去。
嚯!他居然躺了這麼久,項遠很是詫異。不過,他最後到底贏了沒有?不敗門的尊主現在怎麼樣了?他眉頭微蹙,既然他這個有主角光環的人都傷成這樣了,那那個尊主肯定傷得比他還重,又或者已經死翹翹了。
沒辦法,跟主角作對就是這下場,非死即殘,不過這也是那尊主自找的,本來他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嚴重的,真是的,非要跟主角斗。
唉,這可能就是反派炮灰的宿命吧,無論如何都要給主角送經驗。一想到這,項遠微微釋然,對著裘千堂繼續說到:「這段時日真是辛苦你了。」
「我累不累無所謂,只要師叔還能再醒來,哪怕再苦再累我都值得。」裘千堂情真意切地回答到。
項遠表情微滯,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這裘千堂對凌道長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啊,可惜這份好被他這個冒牌貨給霸佔了。感覺有點愧疚啊,以後還是要好好善待他才行。
「喲!道長,您可總算醒過來啦!讓奴家好生苦盼啊。」
正當項遠和裘千堂上演著叔侄情深的畫面上,妙娘子卻在此刻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姿態輕盈地朝他們走來。
嗯???
什麼情況???
看到不該出現的人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項遠詫異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難道說不敗門的人出爾反爾了?
「師叔。」裘千堂十分擔憂地呼喚著表情愕然的項遠,生怕他一時氣血淤積,畢竟才剛醒來,受不得過大的刺激。
「奴家知道道長現下有諸多疑問,不過呢你才剛醒,還是不要勞神費腦了,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叫你的好師侄給你解釋解釋吧。」妙娘子笑盈盈到,「奴家這次來呢只是單純來探望你而已,你大可放寬心,你門中的弟子都被好生伺候著呢,你只管好生休養即可……」
「……」
看著妙娘子一副勝利者自居的姿態,項遠好像猜到了什麼,但他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腦海中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但內心依舊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妄想。
直至妙娘子最後做作地來了一句:「哎呀!奴家突然想起來今日是尊主回門的日子,先不跟你們聊了。」
什麼鬼!這人就是故意來刺激他的吧。等人飄然離場后,項遠終於經受不住血淋淋的事實,鬱悶地吐了口血后就倒了,徹底昏迷前只模模糊糊地看到裘千堂張著個嘴在喊些什麼。
……
……
剛才發生的那些事肯定是夢吧,身為主角的他怎麼可能會成為失敗的那一方呢,他可是要成仙的人啊,怎麼可能被凡間的人輕易擊敗呢,對吧?這劇情走向不太對啊。
昏迷中,項遠不斷且反覆地進行自我催眠到。可現實就是那樣的殘酷不講情面,等他再次睜眼之際,不敗門的尊主蜚夜已經站在他的床前,正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項遠果斷地再次閉上了眼,雖然心裡已然清楚明了,但他依舊不想這麼快地去接受那不堪的事實。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要不就像凌道長那樣來個長睡不起,先睡個兩百年再說。
但長時間感受著對方那股懾人的視線后,項遠已經全無裝死的念頭。
「說吧。你想幹什麼?」他認命地坐起來到,連凌道長榮辱不驚的姿態都疲於假扮,反正裘千堂也不在。
「與你決鬥。」
他冷哼一聲,笑到:「想必我的身體狀況你也都知道了,如今我靈根盡毀,修為全無,再無修仙可能,你還想我怎麼與你決鬥?」
「無妨,重塑再來。」
這人怕不是有點什麼大病,項遠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無奈地看向對方:「你當修道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嗎?與其在這耗費大量時間精力等我練號重來,你還不如另尋他人。」
「吾會助你。」
你看我像是需要你幫助的樣子嗎?你們門派莫不是從精神病院里出來的吧,怎麼一個比一個還聽不懂人話。
「非我不可嗎?」項遠不死心地問到。
「嗯。」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對方的目的,項遠都要懷疑自己是因為被看上了所以才遭到對方的死纏爛打。
真是倒霉透了,他生無可戀地躺倒,自暴自棄地說到:「我知道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蜚夜沒有離開,只是自顧自地伸出右手,從掌中現出一棵散發著耀眼紅光的仙草,霎時,昏暗的房間就被照得如青天白日一般。
項遠虛著個眼睛彈坐起來,有些緊張地詢問:「你要做什……」
「么」字還未說出口,蜚夜就將手中的仙草朝他拍去,就這一道普通的衝擊就沖得他直接撞在牆上,一口老血從口中噴涌而出。
項遠差點就要罵街了,但看著仙草沒入他的體內又迅速分散至各處,使得原本發痛的身體瞬間就沒了疼痛感,身上的傷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癒合,恢復如初。
只見他吃驚地看著身體狀況的變化,以至於都忘了去譴責對方對病人的粗暴行徑。半晌,他才抬起頭看向前方,但哪還有對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