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門派有難
竹屋外,有兩名雁城派弟子正急匆匆地朝著這個方向狂奔而來,不是旁人,正是那兩個負責照顧項遠起居飲食的小道童—青寧和青幽。
那天狂風大作,山林齊震;電閃雷轟,振聾發聵。正在落日峰山下當值清掃落葉枯枝的青寧和青幽被嚇得連躲帶閃的跑進一個附近的山洞裡,等到一切開始歸於平靜確認徹底安全之後,倆人才遲疑地走出山洞。
可這倆剛一出來就呆住了,不遠處自家的掌門正眉慈目善,滿臉笑意地背著一個衣衫有些襤褸的年輕人一步接著一步,小心翼翼,緩緩慢慢地走下階梯。
望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倆人一時呆若木雞,使勁眨了眨眼睛,互相望了望彼此,又使勁地捏了捏對方的臉蛋,再向掌門方向望去,眼睛更是瞪得如銅鈴一般大。
那日項遠剛附身於凌瑾軒時,手腳尚且還不能夠靈活地運轉,身子骨還有些僵硬,不太聽從使喚。
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狼狽不堪的他就只好應了裘千堂的再三懇求,讓其將他給背下山去。
可不巧的是在下山的途中他們就撞見了當日在落日峰山腳值日的青寧和青幽。幸好是在這個地方,要是在現代,讓別人看見一個老人家馱著年輕力壯的自己怕是要脊梁骨都被戳斷了,項遠有些僥倖到。
而裘千堂因著沉浸在師叔死而復生的喜悅當中無法自拔,滿腦子都只想著跟師叔多多敘舊,一時間沒有及時探查到青寧青幽二人的存在,等項遠小聲提醒的時候才發現了不遠處目瞪口呆的兩人。
既然被門下的弟子撞見了,裘千堂便索性就讓這兩名弟子來秘密照顧師叔飲食起居。
其實裘千堂是想親自來照顧師叔,但如今他身為掌門,心有餘而力不足,門中上下大小事務有些還得由他親自定奪,他不能時時常伴師叔左右。
如今師叔剛起死回生,身體狀況都還不太明確,有人照看著他也放心些。況且經此一番浩大的陣響,各門派估計也已經派人過來打聽了,他有一陣要忙的了,需要著手準備一下,迎接各大門派的來訪。
竹屋庭院中,做完廣播體操項遠早已整理好了儀態,靜等青遠青幽二人的到來。因為有著凌瑾軒的深厚的實力加持,項遠的五官知覺都遠在尋常人之上,異常靈敏,所以他能夠很早地就能察探到了青幽和青寧的行蹤。
但是這兩人朝這邊過來時的步伐貌似十分的急促,就跟閻王在身後催命似的。
項遠有些疑惑,內心突然生出一絲不安的念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步履輕緩的朝門口走去,但是眨眼間他就穿過了竹門移動到了門外。望見遠山處兩個撒丫子狂奔過來的小黑點,他心下更是覺得大事不妙。
正當他有些不解之際,周身猛然現出一絲的殺氣,霎時間幾十枚綿雨細針從左側方位朝他飛了過來,項遠人還沒反應過來肌肉卻憑著條件反射移形換影般地險險躲開了左側的這些致命攻擊。
然而緊接著又有無數密集的細針像不要錢似的又從四面八方嗖嗖嗖地攻擊過來。不悔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險,及時從茅屋飛了出來,項遠在驚慌之餘憑藉著下意識快速穩住身形調動起周身靈力,默契地用不悔架起護盾將這些密密麻麻的細針抵擋在外。
雖然幕後黑手尚未現身,但項遠心下一探便察覺到其隱身之處,遂將這些抵擋在外的細針反震回於黑手。黑手見自己行蹤已然暴露,也沒再隱匿自己的氣息,果斷現出身來躲開項遠甩回來的細針。
「道長好功夫!」說話的就是那厚顏無恥的黑手,他站在項遠左前方,雙眉斜飛入鬢,桃眼微挑,身著紫衣寬袖華服。雖然是男人,額間卻點著硃砂,臉上抹著胭脂。雖妖,但不艷,魅,但不俗,點綴得恰到好處。
他右手執著一把未開的摺扇,左右輕輕搖晃,對著項遠露出一幅偽善的笑面,仿若剛才無恥之行與他無關。
這位老兄你誰啊,我跟你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怎麼下這麼大的死手。要不是有凌道長的肌肉記憶引起條件反射,我非被你給紮成馬蜂窩不可。
劫後餘生的項遠一邊平復著受到驚嚇的小心臟,一邊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並在腦子裡快速地搜索著男子信息,可是全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鑒於接受到的記憶的不完整性,項遠決定先是謹慎地向紫衣男子問到:「不知貧道與閣下之間有什麼間隙,讓閣下如此痛下殺手?」
紫衣男嗤笑一聲,說到:「你我之間既無怨也無仇,只是我見道長氣質不凡,便想一試道長的身手而已。」那閑定自若的回答,彷佛剛才真的只是跟項遠簡單切磋一下,並不是要奪他性命一樣。
試一下!而已!大哥,你精神病院出來的嘛?項遠表面上一幅處變不驚,鎮定自若的模樣;心裡卻已是萬馬奔騰,瘋狂吐槽到:『要不是老子反應快,估計就被你這卑鄙小人給紮成密密麻麻的篩子啦!』
「我乃是不敗門門下左使無殤,敢問道長尊姓大名?」紫衣男忽然轉變畫風禮貌地作揖問道。
雖然對方假模假式讓項遠很是不爽,但是他頂的可是凌道長的名諱面容,該行的風度禮節是他這個名門修者該做的。他以禮回到:「不敢當,貧道只不過是一個山野閑人,區區無名之輩而已。」
別說是眼前的這個人了,連不敗門這個門派他更是聞所未聞過,看對方的樣子好像不認識凌道長,可能是凌道長死後才出現的門派吧。時過境遷,對於如今的世道初來乍到的項遠一點都不清楚。
不過看對方的穿著打扮,應當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別的項遠且先不談,他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的人並不是什麼好鳥,而他口中的不敗門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名門正派。
不管怎樣,眼下他還是謹慎對待,別漏下什麼差錯的好。
「道長真是謙虛了,無某雖不是什麼上上乘之流,但我的化骨綿針並不是隨便誰都能接住的,一般人要是一不小心被扎著了,可能是會屍骨無存的哦。不過嘛......」
無殤頓了一下,右邊嘴角微微上揚,望向項遠的眼睛滿是精算戲謔:「像道長這般謫仙之姿,常人哪能與您相提並論,恐怕我的化骨綿針的毒對您來說只是隔靴搔癢吧。」
我去!你可真高看我了,哥們兒,有事咱不能好好商量嗎?項遠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前輩~~~」此時青寧青幽充滿擔憂的聲音飄了過來。剛才他二人還沒趕到前輩面前,就被不敗門的人捷足先登了,而且前輩還和那紫衣男交上了手,讓他二人更是惶恐,急忙往這邊趕過來。
「別過來!」項遠厲聲說到。紫衣男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極有可能對這倆個小輩出手,而這倆小輩還沒眼力見上趕著過來送人頭,項遠頓時有些心力交瘁。
果不其然,紫衣男趁此間隙,對往這邊趕來的青遠青幽二人射出幾十枚細針,項遠果斷指令不悔到這二人旁邊。
然而紫衣男使的是那聲東擊西的毒計,他假意對青寧青幽二人出手,實則是趁項遠分心保護那二人之際,又接連甩出許多細針攻擊項遠。
不遠處的青寧青幽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得驚呼一聲「前輩小心!」
項遠早做好了二手準備,陸常白剛一出手,他就立馬運用靈力震起地上零碎的石子反擊回去,將陸常白的化骨綿針一一擊落。
陸常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被項遠震過來的石子擊中手腕,一時間手腕麻痛不已。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將微顫的右手藏匿於袖中,面上依舊滿面春風說到:「道長真是玲瓏之心,我的卑鄙手在你這兒起不了作用了。」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閣下離開此地。如果再這麼胡攪蠻纏,貧道就不客氣了。」項遠冷著臉說到,你還知道什麼叫卑鄙啊。
「前輩。」青幽青寧同跑上前來,剛他們二人見前輩與陸常白交手不落下風,神色也就沒先前那麼驚慌了。不過對於方才紫衣男偷襲的行為二人一同表示十分氣憤,可惡可恥。
項遠將其二人護在身後,紫衣男心思多變,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出手,分心不得。陸常白見項遠一幅嚴陣以待的肅冷模樣,放聲笑道:「道長請放心,勝負已分,我不會再有什麼小動作。」
青寧性子比較急,首先跳起來義憤填膺地說到:「呸!卑鄙小人,前輩您莫要聽信這賊子的言詞。」
青幽性子比青寧較為溫吞些,他跟著附和青遠的話到:「對!前輩,這人的話不可輕信。」
項遠當然知道陸常白的話輕信不得,不過他也猜到了一二,於是他便向青幽青寧求證道:「今日門中可是有外人來上門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