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澗取水救鷹皇

黃石站了起來，身材瘦長，如蘆葦凌風，飄然yù飛。

他的神情同樣極為落寞，他沒有料到，這蛇毒如此猛烈，而三品凝jīng丹根本就壓制不住，《乾坤氣息歌》更是效果甚微，自己在宋天石面前誇下海口，如今已是無法兌現，不禁長嘆一聲。

「還有一法。」許久之後，黃石真人終於開口。而他的神情似乎因為這一句話而更為寂寞。說完，他拉住宋凡，走入道觀，在道藏房中，他將手懸在書籍的上方，閉上眼，猛然探出。手中拉出了一本暗黃封面的書籍。

「此書為《山海術》，傳言是專治雜症，為道術之始，開創文明之術。」黃石低聲道。上古之時，群魔作亂，幸得眾神出世。降妖除魔，後來神魔俱滅。而這本書，便是神滅之後，流傳下來的第一本書。

「我與青雲等眾師兄弟都曾翻閱過，但其中所著皆是遠古之事，書中方法，也多涉及遠古之物，即便有方，也未必能找到葯。」

黃石說完，回頭看了宋凡一眼，打開書籍，快翻動。一陣陣陳舊氣息自古怪的紙張上彌散開來，讓人陷入迷惘。

突然，黃石手指停住，他微微一笑，又是微微一愣，接著是，微微一怒。看他如此高人，表情瞬間多變，便知道其中大概。

所笑，所楞，所怒。都不該是凡常之事。

「宋凡」黃石真人輕輕一喚，攤開書頁。「這裡有關於蛇毒的配方。」

他轉過臉去，而宋凡的眼光完全停留在暗黃的書頁上。「九天赤蛇，生於極燥之地，通體赤紅，四，嗜食人獸。千年而成魔，能翻天覆地。」

「被其咬傷，若不得治，七rì后，焚燒而死。治療之法有三……」

「神仙淚自然是沒有，七種極北之地的草根，也是難尋，恐怕大都絕跡。而西方大澤之中，有猛獸叫辛狼，這個倒是聽說過，但那種上古留存下來的猛獸，恐怕每一隻都不是凡間之力所能降服。」黃石真人喟然長嘆道。

宋凡默然，此三法，根本就是無法實現之事，自己恐怕難逃一死了。

黃石撫摸著他的頭，悲傷地注視著這個少年，徐徐步出道觀。站在庭院之中。

「此禍全因我青羊宮所起，而這符印也是師祖囑託我看護，今rì走了赤蛇，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如要推脫，當rì算出你被蛇咬的時候，我便不會下山去了。」

言畢，他又驗證了宋凡的修為，得知已是躍到《乾坤氣息歌》二層之時，神情一喜，又傳授了《天機謠》，這套功法，在宮中是少有人用，一般道人修鍊完《乾坤氣息歌》會選擇《孤鶴九州拳》來進入下一個環節，此法雖然算不上什麼絕妙功法，但是對治療有一定效果。

如此，宋凡也就斷絕了下山的念頭，自從可以修習《天機謠》之後，也就不需要依靠「凝jīng丹」來維持對蛇毒的壓制。而且，他感覺到每rì抵抗蛇毒，都是每一個細胞都要進入狀態，所以，在這一陣，他的進展頗快。一個月的時間，不僅《乾坤氣息歌》躍至二層，甚至自己本門的青木功也是出現了一絲淡白的拳風。

青木功前五層完全是煉體，直到第六層，拳風出現暗黃的木之死氣。而第七層則是出現淡白的木之鬼氣，八層成為黑sè的木之母氣，九層則是青sè本氣，而大成之時，成為青碧sè本氣，威力也是達到極限。

如此，過了三年。也不知是黃石找過了崔主事還是怎麼，這一陣，崔主事不再找宋凡廢話，甚至後院澆水也都不須宋凡代勞。

每rì取水，也強壯了身體的肌肉，加上修鍊進展很快，身體比起三年前高大了不少，臉龐也由稚嫩漸漸成熟，呈現出了陽剛之美。

而手上傷疤，如同一件紋身，鮮艷凄美，如蛇舞九天一般，神態自若，張牙舞爪而觸目驚心。

這一rì，依然是早上去取水，張力在前，宋凡在後。兩人度極快，在崎嶇山間不斷地躍起下落，如同兩隻山間野狼。

站在瀑布下，看著飛流，想起三年來的時光，宋凡也是一陣愕然，這三年，心驚膽顫，幸好，黃石真人時時相助，在武學上也是大加提點，進展頗快。

可以說在青羊宮新一代中已經是極為出sè，《乾坤氣息歌》大成，《天機謠》大成，連本門《青木功》也是大成。自從被蛇咬傷之後，身體機能大變，進展極快。目前，已經修鍊《後天八極》，而且，去年回去了一趟，從祖居里找到了一本落滿塵埃的舊典籍《天道遁甲》。

武學成就斐然的同時，他體中蛇毒最近也是多次作。愈加地不安定了。

「宋凡，你看……」張力指著懸崖上方，一隻黃影，在山間的林木間穿行，動作敏捷，度奇快，如同一陣黃sè旋風般卷過綠sè叢林。

「恩！」宋凡瞪大了眼睛，他現，那是一隻鷹狀生物。雙翅展開，足有三丈來長。即便在人物靈秀的青羊山也是少見。

而此時，一個黑影從林間竄出，鬼魅一般，揚手間一道銀光shè出，傳出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緊接著巨鷹哀鳴一聲，身體頓時失衡，歪斜著如喝醉了酒飛落在溪水一旁。

巨大的身軀轟然落地，一陣塵埃飛揚，撲騰著翅膀卻一頭扎入寒譚之中。金黃的羽毛被溪水濡濕，更是沉重。只得絕望地看向宋凡。

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頭稀疏，身材微胖，面容極為慈祥，此刻也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片刻間躍到了二人面前，見二人是道士裝扮，年歲又輕。很不在意道。「這鷹是我跟隨十數rì才得到的獵物，哈哈，終於抓到了。」

張力見他身體強壯，而剛才一擊，竟然打傷了高空巨鷹，先膽怯了一份。退到了岩石邊緣。巨鷹出一聲嘶鳴，眼神流露出一絲哀戚，突然寒光一閃，猛地撲過來，鋼爪如風，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身體閃動，躲過一擊。手中一道寒芒吐出，如白sè霧氣籠罩開來，四周一冷，巨鷹身體推移了數米。與此同時，宋凡也感覺到面前一股大力湧來，心中一驚，若是凡常之人，受到如此攻擊，定然會狠狠地砸向石壁，身體虛弱者，甚至當場身亡。

頓時心中震怒，加上對此鷹也是頗為憐惜，也不思索，一道青木十重力自掌間吐出，青碧sè的青木之氣，如青龍一般旋轉著，猛地shè向黑衣人。木氣磅礴，乃是青龍之氣。當即，黑衣人眉頭都來不及一皺，直接飛入寒譚深處。而宋凡也不敢停留拉起張力，提桶挾鷹，飛快地離去。

黑衣人被驟然一擊打蒙了頭，一頭插入寒潭之中，許久才清醒過來。見兩人走遠，也不敢追，只是恨恨地看了青羊山一眼。

再說，兩人一鷹，走出三四里，見無人追來，也就不再奔跑。看那鷹時，滿臉剛毅之sè。頗有皇者之氣，實在不同尋常。

「宋凡，你今天惹禍了。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誰？」張力喘著氣，埋怨道。

「是誰？」宋凡不以為然道。

「那一定是太yīn門的弟子，此門中人一向行事詭異毒辣，今後，你我來取水，可得提防。」張力滿臉慎重。

「太yīn門。」宋凡嘴角微微一翹，「沒聽說過，咦，你看這鷹，是什麼品種。」

「不知道。」張力提起水桶回頭去了。因為他已經現，那男子已經離去，估計是已經受傷，自然是不敢追擊。

宋凡嘿嘿一笑，追了上去。而巨鷹站立在樹蔭下，冷眼看著二人。它的翅膀間流著金sè的血液，也是毫不在意，根本不覺疼痛。

片刻之後，它身體猛地竄起，直入青天，撲騰著羽翼，歪歪斜斜地往遠方山林去了。

等宋凡再次回來之時，現巨鷹已走，心中也安寧了下來。這般強壯的體魄，如果不是碰到人類，在自然界確實是難以出現天敵。

「哇，金sè血液。」張力看了一眼地上血液，驚嘆了一聲。猛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像是極為懊惱。「極地鷹皇！極地鷹皇！」